《摇心欲何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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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心欲何托-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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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想吃面吗?”君羡道。
     “我不吃了,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绮妍撇头侧脸对着君羡,却没有看他,独自转身而去。
     君羡停在了原地,没有再跟过去,他猜想她此刻的心情一定很矛盾,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整理。现在他能为她做的只有给她时间和空间,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她感到丝毫的束缚。
     回到水园时,已过正午,绮妍静静地呆在房中,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发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如今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为什么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是她跟他的孩子?想着想着,泪,不知不觉地滴洒在手背上。
     虽然她从心里不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毕竟是生命,她怎么忍心剥夺?可是怀着这个孩子她怎么面对君羡呢?为什么每次他们想要重新在一起,相守白头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无奈的事情令他们不得不分开呢?白首之约注定只是幻影吗?那又为何还要让他们度过这几天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是有缘无分,还是无缘无分?
     绮妍缓缓真起身,擦干了泪水,拿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袱,乘着君羡还没有回来,她将写好的信搁置在桌上,最后回望了一眼这间房,想记住这些日子以来跟君羡共度的美好岁月。
     “咯吱”地一声嘶叫,绮妍慢慢打开了门,抬眼却见到君羡坐于门外的石阶下。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在这里又坐了多久?为什么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君羡转过身,望着绮妍手里的包袱。
     绮妍低下眉,攥紧了手心,欲从君羡身边走过去。
     君羡将手里提着的几包东西递到绮妍面前,伸直的手臂横档住了她离去的方向。
     “这是什么?”绮妍望着垂在眼前的东西。
     “安胎药。”君羡看了看绮妍,“我让大夫开了几副,你先服用。”
     “君羡,你……”绮妍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有,”君羡继续补充道,“以后一个人走路要看好路,别低着头走,很危险的,尤其在树林里。”
     “你一直跟着我?”
     君羡轻声道:“我很担心你,又不敢跟得太紧,怕你发现,所以就远远的跟在后面。”
六十卷 多情公主弃执着 坎坷公子归黄泉

     “君羡——”绮妍忽然上前抱住君羡,贪恋着在他怀里的温暖,紧紧地不想再松开手。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这样对她了。
     君羡依着绮妍的耳际,低语道:“不要走,让我好好照顾你们。”
     你们?而不是你一个?!
     只此一句,已让绮妍感动得泪流满面。他对她,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绮妍,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对不对?”君羡说着,已将她肩上挎着的包袱轻轻卸下。
     “嗯……”绮妍倚在他的怀中拼命地点头,不管他要求她什么,她都会答应,因为是他。
     君羡终于放下心,抱紧绮妍,低头亲吻着她带着清香的发丝。
     绮妍更加坚定了信念,世间除了这个怀抱着的男人外,再无第二个能与她生死契阔,白头一心的人!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一心相守,两情约定。
     然而,绮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说出这番话的不久,一阵暴风骤雨正在等待他们,接踵而至的还有另一场血雨腥风。
     空前的浩劫即将要席卷每一个人,绮妍与君羡也无法幸免,她无可奈何的再次被迫与一心之人分开,却还必须要选择痛苦的继续她艰辛酸楚的日子。而君羡依旧不明就里的守望着跟她一心之约的绮妍,竟不知她已不能再回到自己身边。
     辩机为了一心向佛,撇开世俗纷扰,在玄奘法师的建议下,决定南下求法。
     高阳公主面对辩机的不辞而别,依旧选择的痴痴守望,祈盼辩机回心转意。
     然而,一连几个月来,她空然停驻在弘福寺,远望山门,始终未见辩机归来的身影。有时,身旁风扫树叶的声音,她常常会误以为是辩机来到。每一次转过身去寻找,身后竟空无一人,只看见自己的一条孤影,在风中徘徊不定。
     辩机以自己的行动向高阳公主表达了皈依佛门的决心。日复一日,她渐渐地明白了他的心意。既是他的选择,她愿意接受。此生能够再见他一面,已是上天的眷顾,以后她将诚心礼佛,为他祈福平安。只要知道他在世上,跟她同在一片天空下,此生再无所求。
     那天,高阳公主想通后,便将自己的心意说给了玄奘法师听,并求玄奘法师转告辩机。
     果然,不久之后,辩机回到了弘福寺。
     他们并肩站在菩提树下,辩机心诚地仰望着菩提树,想象若干年前佛祖释迦牟尼树下顿悟的故事。
     高阳公主螓首低眉,绕弄着长裙丝带。
     “你真的决定了,做佛祖的弟子?”高阳公主想再确认一遍,虽然明知他的答案,但还是傻傻地抱着一丝幻想,即使幻想在下一刻必须破灭,所带来的痛楚,她也甘愿承受。
     “是的!”不带丝毫的犹豫,不让人有丝毫的怀疑,他的语气坚定如初。
     高阳公主心上免不了被针一刺,痛的咬住自己的唇瓣。
     “春儿——”高阳公主唤了一声远远站着的侍女。
     只见那侍女闻声,缓缓走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高阳公主将锦盒接过来,赠予辩机道:“我幼时常常失眠,父皇就赐了我这个玉枕,说是有安神的功效,后来我失眠的病症真的好了,这个玉枕多年来伴在我身边,现在我将他送给你。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就让它代我陪伴你吧。”
     如此痴情女子,他如何再拒绝她最后一点心意呢?辩机接过玉枕,望着她,“公主……”
     “春儿,我们走。”
     高阳公主叫了一声身旁的侍女,转身离去,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因为她知道,他再说下去无非就是珍重再见之类的话。既然不能选择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那么总可以选择不听自己不想听的话吧。就让她最后保留一点骄傲,一点自尊。
     当他们都以为事情就这样永远过去了,两个人以后各自生活,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个人早早地就已经躲在暗处,将一切掌握,为的是等待时机制造一场惊天阴谋!
     当君羡与绮妍沉溺在幸福中,满以为要厮守终身时;当高阳公主和辩机,以为以后他们都将归复宁静时;当柴家兄妹以为挤走了绮妍,高高兴兴地准备入主吴王府时;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正在慢慢卷入一个关乎生死的圈套中。一旦坠落,除了一步步沉沦,再无别的出路。
     一切祸事的起因却是那个贵重的玉枕。高阳公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贴身之物,区区一个玉枕,竟会给她和最心爱的人带来灭顶之灾,接二连三地使得所有的人惨遭横祸。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京中的一名盗贼误入弘福寺中,看到辩机房中的玉枕,知是件宝贝,遂起了偷窃之心。半夜里趁辩机在禅房著书,将玉枕盗走。之后被在长安城中被抓,长安令查看赃物,得悉是皇宫之物,感到兹事体大,审讯之下,得知玉枕乃是盗自弘福寺辩机和尚房里。长安令百思难解,一个和尚怎会有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何况又是出自宫中御用。
     于是,长安令将事情原委上报,并将玉枕呈到宫中。太宗一眼看出是高阳公主贴身之物,一时感到迷惑,派人暗中查访,得知高阳公主一年来几乎每日前往弘福寺。凭着直觉,太宗隐隐感到什么不祥的事情,随后立即召见了房遗爱入宫。
     房遗爱匆匆赶到皇宫。
     太宗屏退众人,直接向房遗爱问道:“你可知高阳一直在做什么?”
     房遗爱一愣,低头啜嚅的道:“臣……不知。”
     太宗发觉房遗爱的神色有异,又道:“你的妻子你都不知道!”
     房遗爱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是躬着身子。
     太宗往前逼近一步,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道:“朕倒是知道高阳一直往弘福寺里跑,还是去见一个叫做辩机的和尚。”
     房遗爱一听“辩机”二字,立即吓得伏跪在地,连忙磕头道:“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你知道高阳是去做什么?!”看房遗爱的情形,太宗已然明白。“为何不告诉朕!”
     “父皇,您也知道公主她……”房遗爱哭丧着脸,一脸家门不幸的模样,“何况事关重大,无凭无据,您让臣如何说?”
     “这么说是真的?!”太宗心痛的想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竟会与一个出家人私通!
     “父皇,事到如今,臣也不敢再隐瞒了,有一回臣担心公主安危,悄悄跟去弘福寺,才发现她居然跟那个和尚……”房遗爱掩着面痛哭流涕道,“更加想不到的是那个和尚竟然就是……就是……”
     “你说叫辩机的和尚?难道你认识?”太宗问道。
     “您不是都知道吗?”房遗爱抬头迷惑不解地望着太宗,“那个和尚就是许仁哪!”
     “许仁?”太宗似乎已经忘却了这个名字,仔细一想,方记起来,“什么?是他!”
     他不是已经被赐死了吗?怎么可能尚在人间?!
     “你确定那和尚就是许仁?”太宗问道。
     “臣不会看错的,千真万确是他!”房遗爱肯定地道。
     太宗双拳紧握,立即向外头叫道:“来人!立即去弘福寺,将那叫辩机的和尚给朕带来。”
     房府。
     自房夫人去世后,房玄龄身体一落千丈。太宗特许其在家休养,暂放朝中事务。绮妍离开前曾来探望过,请求高阳公主务必照料好房玄龄。高阳公主每日早起为房玄龄熬药补身,深得众人赞赏,太宗多次亲临赞誉高阳公主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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