蠵用,大老爷绝对能干出把祖库砸开搬银子的事!待到祖银折腾光,就轮到她琏二奶奶的嫁妆了,没娘家势力的太太奶奶,嫁妆被夫家昧了的多了去!
凤姐欲哭无泪:现今二叔还在位,自己都拿贾赦父子无奈,到那会还有法子?
她越想越恨,素手握拳直捶塌,吓得平儿赶紧劝:“奶奶息怒,仔细捶疼手!二爷没出去喝酒,是去了宝玉那儿,在屋里说话。”
“宝玉?!”凤姐蓦地怒叫,又苦苦一笑,女人就得有儿,养个好儿子比什么都强,二姑妈多能生,折了一个会读书的,又来一个更强的!
她决定了,把欠银还了!招众怒关她P事,那是男人受的!届时贾赦父子俯仰都得指着王家,先过几年舒心日子,赶紧生个儿子。有儿有钱怕个鸟,实在不成去撞闻天鼓,状告贾赦父子灭绝人~伦害亲孙亲子!
凤姐管家一把好手,荣府将来是她的,宝玉坚信她炒人不会把好的撵了留下渣,十分放心地携贾兰贾菌上学去也。
家垫如故,贾瑞还在习弓马未回,金荣依然代他的职没去做生意,话说他寡母的盘算是等儿子长大些,求琏二奶奶给个差事,像跑个腿帮收田租什么的,岂容他小子去做千辛万苦还大有可能陪精光的生意人。另学堂多了几张半生不熟的面孔,其中一位叫贾璘,年十六,宝玉得叫他一声哥。
贾璘是宁府旁枝,即庶子传下的嫡子,家境原很糟,他娘老子本事大,将他上面几个姐姐论斤卖了,竟弄了个小康,给惟一嫡子请了业师。去年贾璘过了县试,原本在族中搏了些体面,给某只舞弊分子连破两关的炫目成绩一冲又成透明人。
金荣一介绍,宝玉想起这位哥哥,看他眉眼尚算灵活,颇为热情地拉家常,不免问起他的业师。贾璘告之业师家有点事,他怕耽搁功课便来了私塾,然后问起林姑父,问的未免太详细了些。
宝玉心生怀疑,一通套问下,发现王夫人办了件愚蠢透顶的事:拿贾璘是过了县试的为借口,带他们母子去拜见贾母,“不期”遇见林表妹,贾璘不幸犯上相思了!
贾母何许人,肯定把王夫人的目的看个穿。宝玉十分无语,假妈妈真是敢想敢干,三品大员的嫡女,配她儿子都是下嫁,贾璘?贾母没举拐杖暴打她一顿是修养好。
看看眼前相思兄,某只终究圣父病发作,告之:“我林姑父有话,林表妹不到及笄不谈婚论嫁。”——你小子那时二十二,想学贾瑞变成王老五?
未料贾璘满脸喜色,没一会便不见影,可见那个“业师家有点事”尽瞎扯,跑私塾只为找他打探消息。罢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管叫痴男变白痴!
不管这许多了,世上为情倒霉的又不是一个二个,他自己还有大把事呢,像安置引泉到学堂打杂,见小红的两个弟弟等等。
小红的小弟才五岁,顶多做小幺儿陪小主子玩耍,某功利主义者不想要,只将十二岁的壮儿安排给引泉当小厮,回头向贾母打了个招呼,说壮儿闲着也是闲着,琏二哥好友的远亲不能没个仆人。身契就没讨要,壮儿行不行尚是未知数。
却说荣府风声日紧,里外风传阖府为还债要节衣缩食,下仆却没炒几个,只动不动便革罚月钱。宝玉心知这些月钱落入了凤姐手,掉头拿去放高利债,说什么凤姐是因荣府生计渐难才放高利债,好似不得已,拉倒吧,只不过此前放债用的不是下仆月钱,王夫人在一边盯着呢,没见原著中林妹妹刚入府时王夫人问了句凤姐:“月钱放过了不曾?”那是怕侄女太过无顾忌,累及她的好名声。
他不免郁卒,原想一箭多雕清理内宅,看来没指望了!
这天他正在学堂患得患失,贾政的长随来传,让他去贾母上房……
作者有话要说: 老娘都为还债洗去铅华素装了,你们还想要月钱?
☆、第45章、欠皇银:贾存周吐血
宝玉匆匆赶至贾母上房,哎哟喂,跪了一地,惟贾赦、邢夫人站着。
邢夫人垂着头扮木头,贾赦一脸踞傲,话说许多年他不曾在贾母面前如此得脸,岂能不显摆他原本名正言顺的家主威风。
正在斥骂的老太太一眼看见宝玉进来,立即喝道:“到祖母身边来!”又举起拐杖怒指贾政:“你老子是这般待你的?!可怜他小人儿一个,原是绕膝承欢的年纪,又是入科场又是去扬州,生生把个胆都唬破了,你拿什么赔我老婆子的金孙?!今儿这等事也把他叫上,你如何不把兰哥儿一块叫来?!我竟是白养了你……”
话音未落一只小包子窜进来,扑嗵往贾政后头一跪,赫然正是贾兰!
这阵欠债的事已传开,宝玉自是拿此事诱~导了贾兰贾菌一通,贾菌是已经分家出去的子孙,干系不大;贾兰自认他也有一份责任,看到长随将二叔叫走,巴巴紧随后头。
贾母见到兰哥儿,惊怒交织一时哽那块。贾兰小脑袋一扬:“老祖宗息怒,重孙儿有一事相询,两位史家侯爷还了欠银吗?怕是早就悄悄还了!”
满屋死静,史家未降爵还一门双侯,外间只慕史侯家得两代皇上青眼,谁也没往还欠银上想。贾母脸发僵,她一直因娘家小气巴啦觉得丢脸,竟不曾想过这份拮据可能源于还了祖上的欠银。但得重用又如何?日子过得紧巴巴且不提,已是太平年间依旧剿匪肃边,生生将原本的承爵丁都折在沙场!
宝玉暗暗朝贾兰竖拇指,虽贾兰所言是他的高见,但人家敢无惧威压道出,不怪将来李纨能凭此子凤冠霞披。自己不能太逊了,当下也脆而响道:“都是孙儿的不是,是孙儿说咱们家应无亏空,引出了祖上欠皇银之事。老祖宗勿忧,别家如何不论,孙儿一直谨记老祖宗的训教,咱们忠君不二,即是祖债,便是儿孙们的事,岂能让老太太烦恼?数目虽大,子子孙孙还下去,皇上自知我贾家满门忠心。”
贾母嘴里发苦,她会说“天下官帽都是皇上赏的”,无非安慰金孙无需惧怕林如海的同年同僚,真的将满朝文武都开罪了,还有贾家站的地头?
贾赦哧笑一声:“宝玉,你这是死读书,费许多功夫弄成个书呆子!哪来的欠银,那是先皇降恩,咱们只需谨记皇家隆恩也就是了,皇上焉能不知老贾家一片忠心?二弟,今日大哥把话搁这儿,你无需担忧‘子子孙孙还债’,此‘债’原就一直由嫡长房担着,未见国公爷那会分家把‘债’分给叔父们。”
贾母缓了脸色,颔首道:“正是这话!没事少找事愁。咱们家向来宽柔以待下人,原是怎样,照原过日子,都散了吧。”
贾琏这个气,原本二房能分去十万俩欠银,竟全成大房的!可能千秋万代欠着吗?就算当今不似宝玉说的脾性,往后去但有一个刚性的,定讨债!不是他便是他的儿孙还!
于是他拒不告退,重重磕了个头,朗声道:“不只史侯家,林姑父家也早还了!”
林家早已还债是宝玉推测的,他估计是第三代林侯爷还的,怕无爵子孙担不起重债。皇家体恤,为免他们遭攻忤帮着掩遮,且降下隆恩,让他们家多袭了一代。
此刻他灵机一动,作怅然状:“本不想告诉老太太的,林家何止还债,林姑父无亲子,家财再多又如何?我在林姑父书房瞄到赈灾回单,怕是家财散的差不多了。”——他敢用脚指头打赌,就算林家财产现在纹丝未动,贾家想要林家财,非得在林如海死时去送终才能弄到些,不然如何拿贾家做挡箭牌、掩护另一批财产去向?贾母现在去索补黛玉的嫁妆,绝对讨不到。而有他这番话在先,讨不到预期嫁妆的贾母便会心存疑虑,或许就不会派人赴扬州等着林如海咽气。
贾政脑门嗡嗡,认为林妹夫之举才是真忠君、为君分忧!哪似贾家,阖府奢糜享乐不还国债,难怪自己兢兢业业一生,一直呆在工部!工部最高品级只有五品,还不是他一个非科举入仕的能当的。
就见他嘶声呐喊:“皇上,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言罢一口老血喷出。
上房顿时乱成一团,哭的叫的,抬人请医,还债之事不了了之。
贾大人吐血栽倒,不能再去工部点卯。贾家一众下仆的嘴又超不严,这段日子荣府发生的还银风波传的沸沸扬扬。京中笑话政书呆的多了去,赦老爷却空前受欢迎,向来宅在家的废物,居然争相有人请吃喝,令他春风得意一番。
许是事儿闹太大,一个闲置小勋爵家的事报到了当今座前。
正为国库不丰烦恼的皇上冷哼一声:“贾存周倒是忠心,惜无能尔!”
政老爷就此被圣上嫌弃,无能的所谓忠臣要来干嘛,没听他自己都说“罪该万死”。
却说荣府这头,二老爷吐血倒下,贾母差人拿着自己名帖请来正牌太医。
太医诊过脉,云里雾里一番,核心意思是急火攻心,静养一段日子便可。
政老爷向来没什么大病,私~生活又尚算检点,不像贾赦明显被美妾们掏空了身子,贾母劝解一二后便放开手。
鉴于前段日子阖府风声鹤唳,贾母借着给李贵和紫绡圆房,好生打赏了一番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们,并抬举戴良做了仓上管事头目。呃,是府中库房的管事头目。莫小看府中库房,历年铺面和庄子上的收入,加素日往来的礼物等,也是颇可观的。
老太太想:戴良是老二的心腹,抬举起来,可让大房小辈和二房宽宽心,莫以为我老婆子真个老糊涂了,会任由老大折腾祖财。
此外,老太太还给跟随琏二、宝玉南下的众仆不等打赏,这本是早该办的事,因什么还欠银拖了大半个月。同时她老人家又发话,说众仆为政老爷伺疾辛苦了,统统多发半个月的月钱。一时阖府其乐融融,皆赞老太太厚德。
真正为政老爷伺疾的只有二房上下,宝玉贾兰贾环都不去家塾了,亲奉汤药。
贾政自认愧对祖宗和子孙,闭目不受。王夫人又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