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呀。”树伯被小籽逗得呵呵直乐,满树的红叶也在风中发出咯咯的声音。
“要是玉娘也能这样无忧无虑地就好了。”树伯看了看屋子,有些伤感地说道。
“是呀,小籽记得自从上次的哥哥离开之后,玉娘姐姐就好像一直不怎么开心了。树爷爷,玉娘姐姐她到底怎么了?”听着屋中传来极度悲伤的琴声,如泣如诉。小籽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记得以前玉娘姐姐的琴声很快乐,很舒服。可是现在的听了,却有种想哭的冲动啊。
“因为你玉娘姐姐爱上了那个哥哥,可是那位哥哥无法接受她是妖的真相,最后负了她。所以你玉娘姐姐很伤心,可是又不想我们担心她,所以只好自己默默忍受,用琴声来发泄她的悲伤。”
“真的吗?那玉娘姐姐好可怜啊,树爷爷,我们得帮帮她啊。”小籽的两条眉毛都挤到了一块,焦急地围着树伯走来走去。她不知道,原来这一年玉娘姐姐竟然过得这么痛苦,可她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太笨了。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就绝对不能这样坐视不管呀。
“我也很想帮她呀,可是这只能靠她自己,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树伯无奈地说着。
“谁说的,树爷爷,你真是老糊涂了呀。”小籽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鬼丫头,你又有什么主意了?”树伯狐疑地看着小籽,要知道,她平时的鬼主意可多了,可是几乎都没什么作用的。
“要玉娘姐姐忘记那个哥哥还不简单,你把她的记忆抹去就好了。”小籽认真地宣布着她的主意。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树伯无奈地摇摇头,看小籽一脸迷惑的样子便缓缓地解释道。“我虽然活了一万年,可是你玉娘姐姐本是上古玉琴,已有千年道行,又收集了这么多的梦境,功力和修为都在我之上。我不可能强制性地去抹她的记忆。”
“这样啊,那怎么办呀。”小籽无力地坐在地上,失落地叹了口气。
“这世上,爱情最是折磨人,它可以使你甜如蜂蜜,也可以使你痛不欲生。玉娘生性执着,想必,这一年过得很是煎熬啊。不过,不多久她就成仙了,到那个时候,她便忘却了前尘往事,也算是解脱了。”
“什么?那这样的话,玉娘姐姐成仙之后不就会忘记小籽和树爷爷了吗”小籽难过地看向树伯。
“我原以为等玉娘姐姐成仙之后,我也可以有机会去天庭游览一下的。可是没想到,等到她成仙之后,我便要永远地失去她了。”
“小籽,我知道你舍不得玉娘,可是与其看着她这么痛苦下去,我还是更希望她可以早日成仙的。”树伯轻抚小籽的脑袋,安慰地说着。小籽自小便无父无母,这一年,玉娘似姐姐般疼爱她,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她对玉娘的感情也非同一般,如今知道玉娘即将离开,自是万般难过与不舍的。
“恩,树爷爷说的对,我虽然很不希望玉娘姐姐忘记自己。不过,我更不希望玉娘姐姐过得那么痛苦。”听着玉娘那如哭泣般悲伤的琴声,小籽摇了摇头。她不希望玉娘姐姐这样一直伤心下去,她也和树爷爷一样,希望玉娘姐姐可以过得幸福快乐。
“不过树爷爷,这次的有缘人怎么还未寻来啊?往常只要一两天便会有人来寻梦了呀,可是现在距离莫如风离开都过了四天了。”
“我也不知道啊,缘分这种东西是天定的,我们无力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树伯眉头微皱,眼中有种莫名的担心,似是要出什么事一般。
☆、第三章 心碎往昔(一)
玉娘坐在房间中的窗边,静静地端看着半截断萧,眼神是那样地专注与忧伤,任凭冷风将自己的发丝吹乱。
“一年了,风皓轩,你应是已经金榜题名了吧,接下来就要和相国小姐成亲了吧。”玉娘苦笑着,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打湿了那半截墨萧。玉手轻轻地抚过墨萧,想要将泪滴擦掉,没想到越擦,眼泪就越多。
“一年前,这萧还是好好的,想不到,如今却是这般摸样了。”玉娘细细地抚过墨萧的断痕,凹凸不平地触感刺得她的手指有些微微的疼痛,正如她每夜梦中的那些回忆,像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割裂着她的心。想不到,她竟爱得这般深,到了现在还是放不下,而那些心碎的往昔便成了她枕边久久缠绕、挥之不去的长梦。
指尖微微一用力,鲜红的液体便渗了出来,而往昔的那些记忆便也随着血液慢慢地流了出来,染红了墨萧的断痕。
一年前,她初次入世。怀着坚定的信念,从千里之外来京城收集梦境。那时的玉娘和现在一样也是一身白衣,清冷绝美,出尘似仙。不过那时她的眼睛很单纯,很明朗,就像小籽一样过得无忧无虑。
在路上,一直听说京城好吃、好玩的东西很多,这次来京城一定要好好地体验一番。
“小二,我要吃饭。”玉娘在一家客栈坐下,学着其他食客一样冲店里的伙计喊道。
“好嘞,来了。”远远地,店小二便跑了过来,边抹桌子便问道“姑娘,你要吃什么啊?”
“额…和那个人一样的。”玉娘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人,他的桌子上摆着的好像挺好吃的样子。
“好勒,姑娘稍等。”说完,小二便向厨房走去。
片刻之后,小二便托着四个菜走到玉娘的身边“姑娘,你要的菜,请慢用。”
玉娘看了看周围的人们吃饭的方式,于是拿起两根筷子,学着他们的样子往离自己最近的红烧狮子头伸去。可是,夹了半天也没夹到一颗,还把一颗狮子弹到了旁边人的盘子里。
“姑娘,你的狮子球。”旁边的人看着玉娘,无奈地将整盘菜连同那颗狮子球端到了玉娘的桌子上。
“谢谢啊。”玉娘尴尬地接过盘子,不敢去看周围人太过炙热的目光。几次尝试不成功后,玉娘放下一根筷子,只拿一根筷子就像平时插鱼那样插了一块东坡肉。
“呵呵,还是自己的方法好用啊。”玉娘满足地笑了笑,大快朵颐地吃着。
吃饱后,玉娘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了,就在这是店小二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姑娘,你这一顿一共六两银子。”
“银子?银子是什么?”玉娘疑惑地看向店小二。
“银子就是钱啊,喏,就是这个。”店小二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给玉娘看了看。
“我,我没有这个。”玉娘看过后把银子还给店小二,摇了摇头。
“额,姑娘,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有钱吃饭的人啊。哎,您就别拿小的寻开心了。”店小二认为玉娘只是在开玩笑,连忙陪笑道。
“我真的没有这个,我有的话一定会给你的。”玉娘认真地说着,虽然自己很想用法术变个一模一样的给他。可是,那是骗人呀,在人间随意使用法术害凡人会招天谴的。
“姑娘,您稍等。”小二思考了一下,便往店里走去。
不一会儿,客栈的掌柜便出来了。
“姑娘,您在本店共消费了六两银子,请付账。”掌柜笑盈盈地伸出双手。
“那个,我真没有你们说的银子。”玉娘眨眨眼睛,及其认真地说道。难道她这个样子很像骗子吗,都说了是真的没有那个东西,凡人,怎么那么麻烦啊。玉娘无奈地想着。
“姑娘,你真没有钱?”掌柜再次询问着。
“真的,真的,没有钱。”玉娘重重地点头说道。
随即掌柜便立马黑了脸,高声说道“没钱,没钱还来吃饭呀。看你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吃个饭还赖账。看你是个姑娘,就姑且饶你一次,来人呐,给我轰出去。”
随着掌柜的声音,四个男伙计便把玉娘推出了店外,没等玉娘站起来,店内外的人也都纷纷地围了过来。
“你看呀,就是这个姑娘,刚才她还不会用筷子呢,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刚才坐在玉娘身边的那个人同情地看向玉娘。
“哎,真可惜,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个傻子。”
“不会吧,看她那么聪明伶俐的,不像是傻子呀。我猜呀,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姑娘。”
“真的吗?那真是太坏了。”
“是呀,真看不出来呀,她是这种人。”
一时间,人们围着玉娘纷纷指责。玉娘看着他们的神色有同情的,有嫌弃的,有厌恶的。她还是第一次觉得人还是挺可怕的,一下子可以笑吟吟的,一下子又对她怒目而视。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懂,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她知道她是不受欢迎的。看着他们对她愤怒的样子,她顿时觉得好无助呀。人们也丝毫没有让她走的意思,依旧把她围得紧紧的。客栈的掌柜还时不时地提高音量,吸引更多的人来看她。玉娘害怕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掌柜,这位姑娘欠的钱,我替她付了。”随着一声碎玉般好听的声音,一个穿浅灰色衣服的男子挤进人群,将玉娘从地上扶起。
“好,那就多谢这位公子了。”掌柜随即又恢复笑盈盈的样子,招呼那四个伙计进店了。周围的人也纷纷散了,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姑娘,没事吧。在下风皓轩,刚才多有冒犯,请姑娘见谅。”人群散后,风皓轩立即松开玉娘的手,红着脸连连道歉。
“哦,没事,我叫玉娘。”半晌,玉娘才回过神,抬起头微笑地看向风皓轩。他长发如墨,容貌如画,白皙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深遂的眼睛里闪动着碎星般的光芒。剑眉英挺,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举止间又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风韵。
“没事就好。”说完,风皓轩便转身离开了。
只一眼,玉娘便觉得自己被他吸引,可惜回过神来时,他已走远。自那日起,玉娘除了在琴梦轩收集梦境外,几乎天天都去那个客栈前,可是每次都遇不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心碎往昔(二)
作者有话要说: 沐尘子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