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玄空与玄真师兄弟百年,多少能猜出他心中所想,刚yù开口,却被玄真挥手制止。
“门中之事,回头再说。”玄真小声对着玄空说道。
玄空点点头,眼角余光却是望见了人群之中的萧天玄,心中默默一叹,眼神复杂难明。
………【第二十八章 暗夜】………
夜sè深沉,天心殿烛火明灭,映照在玄真真人的脸上,这位天下正道修真的泰山北斗,此刻正安静的站在这仙隐峰威严的正殿之中,一动也不动。
周围明灭的烛火,仿佛冥冥中注视自己的无数双眼睛。
那些先贤前辈,费尽无数心力才有的玉霄宫啊。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为微不可查的叹息之声,玄真默然抬起头来,轻声对着紧闭的殿门说道:“是玄空师弟么?进来罢。”
“是,师兄。”殿门应声而开,一身玄衣道袍的玄空正站在黑暗的天心殿门口。望着自己的师兄,这位玉霄宫的现任掌门。
“师兄,深夜找我前来所为何事?”玄空轻轻关上殿门,走到玄真身边站定。
“白天之时,人多眼杂,你我有很多事不方便说,现下,这些事却是不得不说清楚。”玄真神sè肃穆,凝视着墙壁上的三清浮雕,淡淡的说道。
“可是小雪?”玄空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当年之事,除你我之外,知情者不过三四人,这关乎我玉霄宫两百余年之大计,自上代掌门道胤真人始,传至我这一代,师门宏愿,容不得丝毫闪失,你可明白?”玄真严肃的说道。
“是,师尊遗命,弟子不敢丝毫遗忘。”玄空神sè肃穆,坚定的说道。
“你这徒弟,你认为如何?”玄真凝视着玄空,沉声问道。
“小雪跟随我十年,我深知她的xìng情,绝不是那不识大体之人,师兄尽管放心。”玄空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玄真,缓缓说道。
“师门大计,容不得丝毫闪失。”玄真上前一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殿中忽然卷起阵阵寒风,殿中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咔咔”轻响不断,玄真脚下三寸内的青砖尽数龟裂。
玄空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身旁的压力一般,沉声说道:“小雪是师弟托付于我的,我这一生,付他太多,他唯一的弟子,我定要好好照顾。”
玄空忽然朝着玄真深深施礼,高声说道:“师兄,玄空愿以xìng命相保。”
听得玄空的话语,玄真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厉sè瞬间消散,殿中风声顿止,笼罩在玄空身上的压力也瞬间消失无踪,玄真颓然的垂下手去,许久,才长长一叹。
“你去吧,门下弟子,还当多多管教才是。”玄真转过身去,想玄空挥挥手。
“师兄保重。”玄空望着玄真的背影,无声一叹,转身走出殿外,将殿门悄悄掩上。
“玉霄宫历代祖师在上,当年之事,弟子心中有愧。”玄真昂首望向高高的屋顶,轻声说道。
“但弟子万死不悔。”玄真声音陡然一高,话语坚定,掷地有声。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殿中烛火瞬间一暗,大殿光线明灭不定,映照的玄真清癯的脸上,似乎也如摇曳的烛火一般,明灭不定。
“元越。”玄真抬起头高声朝着殿外高声说道。
“是,师父,弟子在。”殿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恭敬的应道。
“殿中青砖年岁已老,有所损坏,你速速将它换了。”玄真推开殿门,望着恭敬侍立在殿门三丈之外的弟子,淡淡的说道。
“是。”元越点点头,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多年来尊师重道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师父不说,自己便不多问,当下恭声施礼应道。
玄真不再说话,剑诀一引,化作一道流光飞去,元越等到师尊完全离开才起身走进天心殿中,一眼就看到了那方圆三寸完全化为齑粉的青砖,三丈之外,却是丝毫无损。
绝对不是年深rì久自然损坏。
元越当然看得出来,但掌门既然这么说,元越也权当不知,将殿中收拾停当,又到山下找了几块青石,运起法力,将破碎的地方完完全全的补上,很快,这天心殿的地面又恢复到了平整光洁。
看不出丝毫毁损过的痕迹。
这夜里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抑或是曾经发生,却终究被掩埋,再也看不到。
同样的夜半,孤单的身影,伫立在这绝壁危崖之间,山风回荡,到这里幻化做种种奇异的声音,似欢笑,似哭泣,似低语,似怒吼……
站在这遗世dú lì的危崖之间,仿佛可以听见遥远红尘中,种种的人生百态。
慕容晴雪立在这悬空dú lì的断崖边上,在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往事如cháo,如这山风浮云一般卷溺浮沉,将她淹没。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呼啸,慕容晴雪抬起头来,看到了熟悉的白光。
一身玄衣道袍的玄空落在慕容晴雪身前,一脸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弟子。
“那天以后,你好像很喜欢来这里。”玄空轻声说道。
“是啊,这仙隐峰上,我只能到这里。”慕容晴雪低着头,眼神哀怨凄婉。
“掌门方才找过我了。”玄空望着那清冷艳丽却孤单寂寥的人影,淡淡的说道。
慕容晴雪默然不语,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玄空,等待他的下文。
“掌门明言,当年之事,决不可透露一分一毫。”玄空深深呼吸,严肃的说道。
“当年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慕容晴雪忽然展颜一笑,抬起头望着深邃的天穹,漆黑如墨,让人莫名心惊。
“你这又是何苦?”玄空微微一叹,怜惜的说道。
“师伯请回,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慕容晴雪抬起头,神sè清冷淡漠,刚才那一瞬间的笑颜如梦幻空花一般转眼消散。
玄空深深的看了慕容晴雪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御剑飞去。
“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慕容晴雪眼神朦胧,仿佛藏着许多的往事,却又隔着一层深深的迷雾,让人看不分明。
转过身去,张开双臂,迎向那绝壁之间的凛冽山风。
多少次,自己都想过从这里纵身一跃,了断这一切痛苦。
可是,她不能。
有些事情,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
只能rìrì夜夜无穷无尽的跟随着她,想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就是报应么。
她忽然微笑出声,如同只开一瞬的昙花,惊艳世间。
却又突然泪流满面。
眼前的景物逐渐的模糊,恍惚中,好像看见了那个人,站在云霞之上,微笑的看着自己。
她闭上眼睛,安静的拥抱虚空。
没有温暖,只有一阵冷过一阵的空虚。
玉霄宫弟子的房间里,沉睡的萧天玄突然毫无缘由的醒了过来,走到窗前,窗外正是月华如水,照得整个仙隐峰烟雾朦胧,恍若仙境。
萧天玄凝视着天空的明月,在这远离红尘的世外仙山,接天绝巅,仿佛那遥不可及的月亮也近在眼前。
“天下会武结束,我就可以修行道法了。”萧天玄望着天上的月亮,对着他悄悄的说道。
“到时候我也能纵横天地,却不知道能不能飞到你那里。”萧天玄轻声说道,眼中倒映着那皎洁月华,更显得湛湛有神,熠熠生辉。
月夜无眠,满怀憧憬的萧天玄正望月生怀。
他却没有看到,更远处的黑暗里,有人也正在安静的望着他。
………【第二十九章 决赛】………
刀光剑影,剑气纵横,风云激荡的天下会武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最后一战,慕容晴雪不负众望一路屡战屡胜,成功闯进了决赛之中。
而那幻星宫的凌青云同样凌厉不可阻挡,两人终于在决赛相遇,今rì这一战,将决出这一次天下会武的最终胜负。
此战若胜胜,则玉霄宫声明更盛,正道领袖地位便不可动摇。
一大早迎仙台上已经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至极,比之前几rì更是多了三四分,毕竟这天下会武的决赛,足以主导正道三大巨派的声威。
自天下会武成立以来,每一战取得最后胜利的门派,无不声威大振,一时无两。
这一个瞬间,决定着未来十年正道修真的走向。
这一个瞬间,也是属于他们的辉煌。
按照惯例,这最后一战,有三大门派的各自的掌门主持,以显示对他的重视。
萧天玄一大早就来到了迎仙台上,身边还有好几天没有露过面的辰逸。
只见辰逸面sè憔悴,神情萎靡,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仙隐峰上,萧天玄最熟的就是他,见他这样,却是吓了一跳,忙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唉,还不是那rì时运不济,结果被师父抓到那思过崖上关到现在。”辰逸jǐng惕的看了看四周,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叫你背后编排你师父,活该遭报应。”萧天玄拍拍辰逸的肩膀,笑道。
辰逸慨然一叹,不经又想起思过崖上的悲苦rì子。
思过崖位于仙隐峰主峰附近的一座高峰峰巅,山顶罡风凛冽,寒冷刺骨,即使修行之人也觉得寒冷,更兼之辰逸几天不饮不食,搞到现在,全身酸软无力,jīng神萎靡。
幸好今rì是天下会武的决赛,昨夜子时左右辰逸才被玄真门下的弟子元澄接回前山。
却不知为何,昨rì元澄见到他的时候竟然面sè诡异,盯得他看了半晌,让他本就快要崩溃的他更加忐忑不定,以为掌门要重重处罚他。
好在元澄虽然看了他半晌,却是没说出什么让他心胆俱裂的话来,将他带回前山,便御剑离去了。
昨夜这般事情,辰逸一向好面子,自诩道德高深,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只捡其中无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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