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反将一军。
“你——”
懒懒语调断了文氏的话:“大娘,莫叫人笑话了不懂规矩,不识尊卑。”
文氏被噎得语塞,气红了脸。
这时容儒海沉声喝道:“佩芸,退下。”
文氏万般不愿,狠狠瞪了容九一眼,方才收敛。
呵斥完文氏,容相转眸,换了副笑脸迎人的嘴脸:“小九莫怪你大娘心直口快,毕竟你还是待嫁之身,又都是一家人,这尊卑虚礼就不必如此苛刻。”
这笑面虎,到底是顾忌这个女儿,并不敢得罪。想起以往这九女儿的彪悍事迹,心肝都是颤抖了好几把。
对此怂样,元帅大人哼哼,不屑一顾。
容浅念反笑:“一家人?”容浅念声一冷,“大娘可没有吧小九当做一家人。”
十二十三相视一笑,这债,要开始讨了。
那厢,容儒海将信半疑:“这话怎么说?”
容浅念放下杯子,走到文氏前,笑着:“蓝田玉如意一对,鎏瀣雕花香炉一个,云锻蜀锦五匹,北疆花光夜明珠两颗,城南铺子一家,金银十箱,首饰三盒。”眸子无辜又纯良地眨啊眨,笑得甚是明媚,“大娘,这嫁妆单子小九没记错吧。”
大抵是被容九玩怕了,文氏脸都白了,心肝一颤,牙齿都抖了,却佯装淡然:“怎、怎么了?”
老妖婆,再给老娘装!
容浅念笑得更欢,甚是无害,唯独眼珠子转得邪气:“如果我没记错,府中已出阁的众位姐姐,即便是庶女也比小九丰厚三倍不止吧,大娘,这便是你待小九的家人之礼?”
文氏哑口无言,一张脸红紫掺半,容相也是老脸一红,却皆是哑口无言。
却是容锦绣沉不住气,不经大脑便喊出口:“你本来就是个庶女。”
久久沉默的容年华也欠身上前,开口:“府里姐姐多,一碗水总归端不平,妹妹也莫要罪责母亲,庶女之理母亲也是形式之依。”
言之凿凿,剧剧有理,容家老七倒是个有脑子,有口才的。
这话说完,容相倒沉默了,显然与容家二女一丘之貉。
容浅念笑得不瘟不火:“依风清国例,为亲王正妃,其母可封平妻,庶则为嫡,两位姐姐养在深闺不懂律法,大娘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不会不懂吧?”
容家两姐妹困惑地看向文氏。
文氏心里一咯噔,脸都出虚汗,确实,风清有此例法,嫡庶之分,品级之分,她都无话可说,容家老九,对上,必败无疑。
容儒海这才嗅到苗头,冷眼睃过文氏:“怎么回事?”
容相语气带了苛责,文氏当即便欠身告罪:“老爷,是臣妾一时疏忽,这便让人重拟一份礼单。”
哟,唱黑脸白脸啊。
容浅念摇摇头:“不麻烦大娘了,这嫁妆便罢了。”顿了顿,眼睛一眯,笑莹莹的,“可是这债还是还清得好。”眸子一眨,又是灵气又是邪气。
这模样,每每容九作恶便是如此,文氏脸色刷白了,牙关打颤:“债?什么债?”
容浅念笑靥如花:“陈年老债。”对着文氏眨了一只眼,见文氏脸都绿了,才说,“十二,拿算盘来。”
到底是什么债?笑面虎一家面面相觑,皆困惑,隐隐不安。
容浅念接过金算盘,腿一跨,搭在椅子上,搁着算盘便开始动手指,一拨一剔,嘴里道:“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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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新晚了,昨天也晚了,还慌忙急事的没弄好,复制粘贴了好几次,还是弄错了一小段,还好只是一小段,不要骂我,我都自责死了,手里太破都不能修改,再一次对不起,请原谅南子。
第八十八章:刚好,她只要他
“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说一万。”
容家那四口都傻了,就听见金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容浅念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再加上府中庶出的小姐名下有五个铺子,三十亩良田,同样按十七年盈利算,折成现金最少十万,共计,十三万一千零二十四两。我给大娘去个零头,十三万两。过往大娘从未给过小九分毫,今日便一日清算吧。”
文氏这才明白这飞天横账,心头又是慌,又是惊:“你要十三万两?!”
十三万两?别说容家另两个闺阁小姐,就是容相这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也吓了一愣,十三万两,可是一个一品官员三年的俸禄。
“十三万?”容相声颤了。
容浅念淡笑反问:“难道是小九账目算得不够清楚?”她扬起手里的算盘,语气平平,“就是十三万两。”
容家那对唱黑脸与唱白脸的都脸绿了。
“你凭什么?”容锦绣一脸愤愤,十三万两,她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怎么能让容九占了去。
对上容锦绣的挑衅,容浅念漫不经心:“凭我姓容。”想了想,又摇头,“哦,不对,凭我是萧容氏。”
一向没大脑的容锦绣被‘萧容氏’三个字吓到了,白着脸说不出话。
容九啊,已为半个天家人,更何况还有个宠妻无由的殁王,这银子,容九要,殁王许,谁有胆不掏,可是一次掏十三万,谁舍得?
容年华斟酌着:“十三万两,你是不是狮子大开口?”
容浅念似乎微愣了一下,作恍然大悟状:“七姐这倒提醒我了若要狮子大开口,是不是还要算上院子里克扣的膳食、药材。哦,对了,每个小姐按礼该配五个一等丫头,十个二等丫头,侍卫五个,小厮十个,这些缺漏的,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算算。”
又是反将一军!
“你想也别想!”文氏红着脸大喊,满目狰狞。
十三掩着嘴笑,心想,与妖孽斗法,果然是自掘坟墓。
容浅念揉揉额头,一脸无奈:“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抬眸,眼珠子一溜,看着文氏笑眯眯地问,“你说我是抢呢,是抢呢?还是抢呢?”
打家劫舍的行径竟还如此猖狂,文氏气极:“你敢!”
容浅念走近,两手撑着案桌,居高临下地看着文氏,语调懒漫:“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她连命都敢赌,她连太子都敢戏,她连慧帝都敢耍,她有什么不敢,她若想要,别说十三万,就是开狮子血口,这血容家也得吐。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这才是容九本性。
容儒海是怕了,这么个头疼又本事大的女儿,他放软语气:“小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若要如此清算,未免太不近人情。”
哟,打人情牌呀。
可是,某妖孽是个没心没肝的主。
她笑着自问:“人情啊?”转眸,一脸无邪,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人情?能吃吗?能花吗?不能!那种麻烦的东西,容浅念没长出来。
容相脸都变了几个色,却硬撑着,嘴角一抽一抽的,笑得僵硬,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亲情牌:“小九,以前是爹爹忽视了你,爹爹愧对你,今日你如此与我们划清界限,定是心里怨我这个爹爹。时至今日,也是爹爹咎由自取,爹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亲,若是你娘亲泉下有知,怕是不会原谅我,我——”
“靠,汗毛都竖起来了。”容浅念一抖,一地鸡皮疙瘩,“尼玛,现在给我装,早干什么去了?废话少说,老娘不吃这一套。”
容相一愣,眼角还挂着一滴老泪,脸都绿了,文氏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这容九,完全软硬不吃。
半响后,容相腆着老脸:“小九——”
“十三万两,再跟我迂回,我们就连本带利慢慢算。”
容相噎住。
容浅念冷瞟一眼,抱起狗儿,一撩衣袍就走,好生潇洒。
文氏指着走远的人影,怒极:“老爷,你看看她,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父亲,简直目无尊长。”
容相哼了一声:“别说我,就算是皇上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这个女儿,真叫他头疼,本事不小,偏生心眼小,什么都记着,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对容家终究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给她十三万两?”一口气拿出十三万,简直让文氏生生吐血,她是千万个不愿意,“府里哪里一次空得出这么多银两。”
容相连连叹气:“如果不给,她怕是要把整个相府翻个天。”
文氏默了,若有所思。
次日,黄昏时分,美人苑里,容浅念捧着本春宫在看,怀里,元帅大人炯炯有神,旁边案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吃食,那叫一个吃得不亦乐乎,看得浑然忘我。
这一人一狗,爱好口味之重简直让人心生膜拜。
十二进来,正瞅见那一人一狗一个德行,已是见怪不怪,过去,递上票子:“是夫人差人送来的。”
容浅念一见票子,眼睛放光,放下春宫册立马起身,接过,一看,脸就臭了:“三万?”
元帅大人被吼得轱辘滚地,落在春宫册上,不满的耸了一下毛,趴着,继续看。
十二面无表情:“大夫人说府里库房的流动银两紧缺,只拿得出这么多。”
容浅念掂着银票,眸中一泓清泉月凝成墨黑。这,是发怒的节奏,后果很严重。在容妖孽的霸权主义下,有两样是万万不能动心思的,一是她的男人,二是她的银子,所以,文氏摊上大麻烦了。
容浅念沉思,不用说,想的都是弄死人不偿命的法子。
正在这时,十三怒气冲冲地进来,嘴里还一路抱怨着:“小姐,那个小八简直太可恶了,故意霸着厨房也就算了,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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