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将孙月蓉扑倒在地,压在身下,唇舌饥渴似地长吻过去。从眼睛,到嘴唇,耳垂,脖颈,再到胸部,小腹……一路向下,同时双手忙慌火急,将孙月蓉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掉。
此时的孙月蓉,激起了严鸿的yù火,自个则变成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只是一双滚热的臂膀,团团搂住严鸿脖子,口中一边呻吟,一边喃喃低语着:
“今天给了你,便是明rì便死,我也认了。”
本来,这会儿严鸿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正待扯开自家衣带子冲锋陷阵斩将夺关之呢。忽然间却听到了孙月蓉的这句话。
就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顿时原本胀满全身,喷薄yù出的yù念,刷地一丈水退下去七尺。
本来今早开始,他就觉得孙月蓉的举动有些奇怪。现在听她这句话,怎么分明是有诀别之意?什么死了活了,这哪跟哪?难不成,对方要去做什么送死的事?
想想对方的职业,更觉得这种可能xìng异常巨大,这一下,严鸿可就没法真的去和对方深入欢好了。他紧急刹车,抬起身子,轻轻拍了拍孙月蓉那**的肩膀。
孙月蓉年已双十,尚且是黄花闺女。本来今儿存了献身的念头,好容易下定决心,突破防线,且已经被严鸿的爱抚亲吻弄得神魂颠倒,浑身燥热,两腿间隐隐有些cháo湿,只待那狂风暴雨的一刹那,把自己交给眼前这个爱恋已深的郎君。
谁知闭上眼后,却迟迟等不到最后时刻的到来。严鸿的身躯也不再紧贴着自己,他的手也停止在自己身上羞人的地方游走,只在自己肩头上抚弄。
孙月蓉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严鸿正盯着她,脸上刚才那sè情狂的表情已经褪去,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可厌模样:
“月蓉,不对。这不像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说,一切有我。什么叫别忘了你,你这个话里有话。连白莲教的神棍都骗不了我,你更不行。”
“你别问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那么多问的?赶紧来吧!”孙月蓉有点焦躁,身体里的激流在奔涌,她练惯武艺的双手抓住严鸿的双臂,掐得一片青紫。
严鸿忍住双臂传来的疼痛和下身的不适,咬牙道:
“月蓉,我当然想要你。若是对着你这样子的美人,没有这个想法,我还算个男人么?可是,我不但要一次你,我还要一辈子的你。我不想和你不明不白的到了一块就完。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明白。”
孙月蓉眼见严鸿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说不出的严肃,眼神犀利,仿佛自己一切心事都瞒不过他。她的一口白牙咬住嘴唇,使劲摇摇头。
“你装什么,快给我说!”严鸿气急败坏,挥手在孙月蓉已然**的臀上使劲拍了一巴掌。
孙月蓉“啊”的一声,再也没有抗拒的力量。两滴泪水从她眼角滚下。她抓住严鸿的手,轻轻说道:
“几天前,我爹派人来了,要我回去。我是逃婚出来的。回去后,我爹铁定逼我成亲。”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个笨蛋主意?”
“什么笨蛋?你根本不懂,我回了山东,你在京师,我们再见得等到几时?我爹脾气倔强,他肯不肯应你的婚事,根本吃不准。而万一……万一我要被逼着成亲呢?只有我把我自己给了你,我爹才拿我没办法,只能认下你这个姑爷。”
严鸿此时才算明白,这个山东的美女强盗怎么会跑到了京师来,为何在和自己交往时,又时不时有忧郁纠结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她也对自己不离不弃,还要把身子给自己。这一点,让他非常感动:
“算了吧,把衣服穿好,这件事这么办怕是不成。”
听了严鸿的话,孙月蓉脸上神情一阵黯淡,这般自荐枕席,还被对方拒绝,令她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自己爱上的男人,到底对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
严鸿见她在那低头发楞,脸上神sè不快,恐冷了她的心,轻声道:“你听着,咱两的缘分是老天爷给的,谁也拆不开,我若是今天要了你的身子,你爹定把我看做个无良浪子,也会认为你过于轻浮。而我严府中的长辈也好,兄弟也罢,大约也会把你当成那种可以随便弃如敝履的女子。正因为你对我好,正因为你不在乎名分,所以我一定要给你这个名分。你等着,等我祖母寿诞之后,你就回山东,我随后就到。然后用花轿抬你过门,我要给你个洞房花烛,让你穿上新娘吉服,那个时候便是你不肯,我也要定了你。你武艺高强,我严府有家丁护卫上百,把你绑了霸王硬上弓也做得。若是我rì后有负于你,就叫我乱刀……”
孙月蓉双臂一收,却已用唇封住了他的唇,又是一阵长吻后,才道:“我只当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被我还笨。洞房花烛、花轿吉服,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那些不知所谓的形式。还是那二妮公主说的对,所谓成亲,无非就是一群宾客嬉闹一番,然后新郎新娘就滚到床上去耍,如今没有那些讨厌的宾客,莫非就不叫成婚?”
她本来就没穿衣服,如今二人肌肤相亲,严鸿感受着对方的那诱人的身材,不由情yù复起,他强忍着说道:“你当时不是嫌这样太丑么,怎么又肯了?”
“废话,这种事,我若是连反抗都不反抗,你得把我当成什么?”孙月蓉白了他一眼,“我们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有今天没明rì,我也想等你八抬大轿的来娶我,可是要等你几天?我们绿林人讲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我能用个清白的身子服侍你,也许等你到山东提亲时,我就成了棺材里的一具死尸。”
说到此处,她神情更加黯淡,“你知道么?我爹山东八十四寨的总瓢把子,可如今,这山东八十四寨已经是老黄历了,我爹派来的人说,就在这段rì子,官兵摸上了独松寨的山门,打破了山寨。那独松寨论势力,山东第二,仅此于我爹,老当家的秦四爷,一身武功比我爹也差不到哪去。可怎么样?全寨八十多条好汉一个没剩,全都被官兵砍了脑袋。独龙寨大寨主的宝贝闺女,当初还跟我拜过干姐妹的,论功夫也不弱于我,结果还是被人挑了手脚大筋,做了营jì,据说是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才自尽成功。若是等到你要娶我的时候,我也成了那样,又该怎么办?所以我便想开了,我们绿林人本就不该像你们官家人想那么多,什么体面什么丑俊,全是虚的,今天活着便和你好,明天等你想给我个名分时,怕是连飞虎山都没了。”
原来是所谓兔死狐悲,自己身边好友的经历,让孙月蓉大生感慨,而再加上回山东在际,才让她有了这般近乎疯狂的举动。刚才在孙月蓉**上挥那一巴掌,似乎把正牌严鸿体内淤积的施虐元素给激活了一些,现在他脑海里满心想把眼前这个半裸的女汉子痛加蹂躏。
为了抑制这种变态yù望,他的两只手拼命相互掐着手腕,一边喘粗气一边说:
“那我问你,假如有一天,我不再是首辅之孙,而是成了个待罪之人,你可还愿意跟着我?”
这一段时间与孙月蓉两情相悦,这件事一直未曾提起。今天孙月蓉肯献身于己,情缘已定,严鸿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隐忧。
这话说出,只见孙月蓉有些愕然。但在瞬间之后,这愕然立刻消散,而变成了坚毅。
当然,孙月蓉也好,其他人也好,肯定不会知道严鸿这般忧患的来源。
孙月蓉当然没看过《明朝那些事儿》。听严鸿这般说,还只当是“包庇”白莲教的事发了。说不定,严府已经受到了朝廷的打击,严鸿才决心不要自己,生怕连累到自己身上。
初听到这话,她不禁有些惊惧,旋即却更是感激,当下道:“严鸿你说啥呢?小太爷可从没贪图过你家的权势富贵,你是首辅孙子,还是卖大碗茶的小二哥,我一点不在乎!要说待罪之身,我现在就是待罪之身,就是山贼,你嫌弃我么?你说,是不是陆炳终究坏了心肠,到皇帝那把你告了?别怕,告了就告了,天底下也有皇帝老儿管不到的地方。我们这就回店房找柳叶离开,我和你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严鸿心中一暖,眼前这个姑娘,论模样与晚娘各有胜场,不分伯仲,而身材却足以傲视同侪,自己所见的女子中,还无一人能与之比肩,实在是一个理想的伴侣。更别说她对自己情深一片,再若对她推三阻四,未免就辜负了美人心意。
他自问身边本有娇妻美婢,更别说家财豪富,内宅中盼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鬟侍婢也非少数,要是想要女人,其实本不算难。之所以到现在还是个jīng神处男,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负担太多,总是给自己套上了无穷的枷锁,今rì胭脂虎的话,却也让他大为开窍,自己堂堂阁老长孙,活的还不如个女贼洒脱?
何况对方说的那情形也实在吓人,要是真若飞虎山也被官兵击破,这个火辣健康的阳光美人被官军俘虏,恐怕下场难得比那个什么独松寨的丫头更好。单一想到那情景,就让人不寒而栗。大明朝也好,几百年后也好,人的命运总是如此脆弱多变。随随便便,或许就再也挽不回来。
什么名分,什么长远安排,都去他娘的!在这一刻,一些虚名浮事,俱成了沸汤下的chūn雪,消融无迹。
心病一去,yù念大起,眼看对方那**的**,修长结实的双腿,丰满挺拔的双峰,只觉一阵口干舌燥,三两下扯去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一身白皙的肉,将胭脂虎紧紧压在了草地上。他要的,只是占有这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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