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鹄看nǎinǎi出面宽慰,急忙也满脸堆欢道:“那就多谢nǎinǎi了。鹄儿嘴笨,可比不得大哥脑子活,心眼多。就算心里有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知道闷头做事,结果做多错多,父亲罚我,也是应当。”
严鸿心里骂了一声“孙子”,但是却不与他争嘴。做多错多什么的倒没啥,像严鹄说的这种没水平的气话,倒真是说的越多,越讨人厌。从他这表现来说,这位恩养二弟的前途也就这么样了,自个完全犯不着和他计较什么,倒是小心点别跟粘上狗屎一样甩不脱就好。
因此他微微一笑,装作没听出严鹄这话的后劲,只是在那继续哄着nǎinǎi,时不时说两句笑话。
再说边上的贴身大丫鬟宝蟾,侍奉在旁,一双杏眼总是往严鸿身上瞟。严鸿说的笑话,她都听得很入神,虽然出于身份,不敢出声大笑,但忍俊不住的模样,更加可爱,时不时脸上还泛起微微红晕。
虽然听老太太的口风,严鸿去袁州的事作罢了,但是她和严鸿的事可没作罢。这位贴身大丫鬟,已经从老nǎinǎi那得了信。只等这寿辰大宴之后,就要寻个机会,让鸿少爷把她收了房,等他rì为严家开枝散叶,就可升为侍妾。
在此时妾的地位虽然还是个奴才,远不及正妻,但是好歹有半个主子的名分,比起那一般的丫鬟来,终究高出许多。奴才世界里等级观念是更为森严的,往上能爬一个级层,就意味着能把大批的同命者压在身子下面。
尤其宝蟾知道,自己这身份,是不大可能嫁到府外的,大约也没什么机会能认识府外的好人,愿意巴巴来娶自己。早晚说来,也是要嫁到宅子里。现在待在老太夫人身边,当然也是衣食无忧,不怕人欺负。可是自己说来年岁也二十了,韶华易逝;自己还有几年风光?欧阳老太夫人则是年近八旬。就算老太太再宠自己,还能留自己几年?到时候配出去能配给谁?
就算运气好点,给严府有头有脸的小厮家奴,或者给严大总管的侄儿,给严二总管的外甥,做个正妻,可那一帮子伺候人的奴才,有几个懂得怜香惜玉?看看几个有头脸的管事家里,鸡飞狗跳,摔锅打碗也不是啥稀奇事。这么比较起来,真还不如给少爷当个妾过的舒坦。更别说那几个人是什么歪瓜裂枣,她心里也自有数,还不如自家大少。
府里三位孙少爷,三少严绍庆年龄还小,自个大他这么多,当然不可能指望上他。而二少爷严鹄呢,虽然也是英俊潇洒,面皮子比大少爷还俏两分,可惜却不是个好东西。
宝蟾在内宅早听说过了,二少爷天xìng凉薄,是个有名的没长xìng,沾花惹草,十岁以上就胡作非为。府里与他有私情的丫鬟,现在两只手怕都数不过来,最终哪个落了好下场?大多数的都胡乱配了某个小厮,还有一个吞金,一个投井的。虽然府里对上面说的是因为忧心家境,或者身有疾病,因而寻了短见,真正原因,也别当大家都是傻子。
因此自从得了准信,宝蟾姐的心就一直往严鸿那飘,恨不得早点被少爷收进房中,早rì怀上孩子。说不定,以后自个亲生的骨肉,还能在严府混个头脸出来。
这会儿,总共五个人在屋子里,前院又说有刺客在闹,内院无人走动,却也算的上是个密室环境。虽非孤男寡女,却都不是外人,宝蟾胆子也就大了,频频把一双含情带笑的美眸,往严鸿这边投shè过来,那眼中,满是火一样的热风。
严鸿稍一抬眼时,便只感觉宝蟾的眼光,仿佛有实质的一般,在自个脸上身上左挑右扎,直刺的自己浑身不自在。虽然宝蟾本就是个可人的美女,虽然这是满怀好意的目光,虽然严鸿在穿越前做底层销售员,早已承受过客户百倍于此的挑剔,但毕竟,在自家nǎinǎi面前,还当着两个兄弟的面,接受美女姐姐公然的眼神挑逗,这让严鸿略有些亚历山大。
但、这个时候单纯为了回避,要走也不合适。姑且不说扫了宝蟾的面子,就说今天nǎinǎi大寿,也总不好寿诞rì把寿星扔到这里就离开啊。要是被老二再去严世蕃面前嚼舌头,那不变成了给人送上把柄了么。
因此他只得尽量保持平静,继续陪老太太说话,眼光却不自觉地回避着宝蟾。
那欧阳氏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却还不糊涂。尤其对宝蟾丫头,这几年朝夕相处,也可谓是知根知底。眼见得宝蟾的眼神火热,不由得心中暗笑:
到底是女大当嫁啊,本有心再让宝蟾伺候自己几年,看这架势,倒真是留不得了。不过,宝蟾这丫头模样生的周正,又乖巧,给鸿儿当个小妾倒也合适。
尤其那胡氏嫁来年余,还未曾生养,看上去也不是个长命多福的面相,也实在让老太太心里着急呢。
想到这里,欧阳老夫人故意道:“宝蟾啊,你不是做了几样小点心,说是要给三位少爷尝尝么?左右闲着无事,还不快去拿来,让他们也瞧瞧,你这居家度rì的手艺到底如何。若是鸿儿尝了说好啊,就重重赏了你吧。”
这话里有话的,宝蟾的脸刷地又红了一层。严鸿只得呲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一边的二少爷严鹄却甚是不爽。他早就听到了风声,说是宝蟾对大哥有意思。今天一听祖母这个话头,就知道传言不假,十有仈jiǔ,祖母是要把这宝蟾给了大哥,不由得心里更是气恼。
他不是没垂涎过宝蟾的美sè。一年前,他让心腹小总管严福前去nǎinǎi面前,试了试讨宝蟾为妻的风头,原本是投石问路之计。若nǎinǎi应允了,他再出面公然表示要收宝蟾为妾,让那严福割爱效忠,岂不是顺理成章?
结果严福刚开口两句,就被老太夫人勃然大怒,喝令拿下痛打。一贯心慈手软的老太太,竟然专门抽调那位“倒拉牛”牛总教来亲自掌棍。可怜的严福被打得足足一个月没能下地。
前车之鉴在此,严鸿可不想去送死。他私下送了严福一笔银子养伤,之后就再没敢动这脑筋。当然,这一方面也是因为二少爷采尽群花,环肥燕瘦的美人见得多了,单个宝蟾在他心上也不是啥割舍不了的超级宝贝。
可是俗话说,吃不到嘴的是最好的。今天他眼见这么个美人,就轻飘飘落到了大哥手里,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酸溜溜。于是严鹄故意说道:
“是啊,点心拿来,只要大哥吃着顺口就好。我和三弟倒没多大干系,反正将来也是大哥大嫂吃的多啊。只是宝蟾姐可要千万小心。我那大嫂,好象口味甚高,伺候不好,可是要挨打的。她那柜子里,绳子鞭子板子什么的都不缺,听说还要拿锥子来扎呢。”
这话一出口,欧阳夫人连笑带骂地戳了下严鹄的额头:“你这促狭鬼,一张嘴尽不说好的!nǎinǎi知道你眼馋,就是要馋得你干吞口水,叫你再动歪脑筋!”严鸿心底却是生出一股惊怒,看样子,这二弟掌握自个的事儿,不在少数。今后倒不能太小看了他。
而宝蟾被严鹄这句话说的,也是又羞又怒。但她只是个丫鬟,再有老太太的宠爱,总不能跟二少爷顶嘴。于是只红着脸应了一句:“遵老太太的话,宝蟾这就去取些个点心来,请三位少爷赏光。”
因为今rì知道有事,老太太已经预先打发了各个丫鬟,都回自家屋子去,紧闭房门,听到传唤再出来,凡事没听传唤就开门出来乱走的,拿住一律打断腿。
这是为了怕丫鬟们随便乱走,干扰府中擒拿刺客的计划。所以,此时老夫人身边,便只有宝蟾一个下人。要拿点心,也只得自己辛劳。
宝蟾打开房门出去,准备回自己的房里取已经备下的点心。屋中的严鸿、严鹄,也都把目光投向她的背影。在严鹄,是贪馋似地狠狠盯着,脑海里还想着把这不识好歹的贱人拖回屋中,剥光了狠狠炮制的快慰场景;而在严鸿,则是刚才被宝蟾的眼光盯得难以回看,这会儿借机瞅瞅背影,平衡一下心情。
只见宝蟾婀娜的身形出了房门,刚走出几步,还未到小院门口,忽听得她“啊!”的一声尖叫,掉转身来,见鬼似的奔回屋里。
严鸿听到宝蟾尖叫,心知有事,正巧起身去看。刚到门口,宝蟾已经飞奔而来,结果碰的一声,二人撞了个满怀。宝蟾外罩罗裙内有褶裤,平时走路熟练了,倒也习惯,这会儿吓慌了转身飞奔,却很是不顺,裙裾拌着腿,脚步本已踉跄,再跟严鸿一撞,顿时脚下不稳,哎呀一声,往前就扑。
于是,一个成熟的女xìng身躯,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严鸿的怀里。严鸿只觉一阵香风袭来,头脑微微发晕,整个人已经笼罩在一片温柔之中。他被宝蟾这一撞,也是立足摇摆,赶紧后退一步,这才稳住下盘。
这会儿,却看宝蟾已经就势伏在严鸿怀中,微微娇喘。严鸿甚至能感觉到,宝蟾丰满胸前的那种柔中带韧的充实感,看来尺度虽然不及孙月蓉,估计比胡晚娘要强出许多啊。咳咳,现在好象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宝蟾姐,怎么了?”
严鸿刚刚问出这句话,就发现,自己没必要等待回答了。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出现在他自个的眼前。
越过宝蟾肩头,顺着房门看去,只见就在欧阳老夫人私房的院子里,此时正有一个女子缓步向这走来。
这个女人年纪甚轻,头上梳了双丫髻,身着蓝sè右衽短袄,下着红sè襦裙,一身丫鬟服饰。
在严府后院,这样打扮的女孩子,实在不足为奇。但奇的是,此时这位女孩儿发髻蓬松,身上鲜血淋漓,短袄和襦裙都沾了不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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