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允许后,杨素素缓缓地转眸看了一眼同样坐在轮椅上的赵永春,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赵永春是我干爹,我只是她的干女儿,我们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我一时被坏人蒙蔽了心智,想诬陷年与江,但是后来我怕给我干爹带来麻烦,我就没有做这种事。”
这个时候,刘博呈上了另外一组物证——赵永春和杨素素的床照。
杨素素看到照片的时候,眼泪无声地滚落,情绪却依然很平静,“我爱他,但是他不爱我。。。。。。所以我想方设法勾引他,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我干爹是一个好人,对妻子好,对女儿好,对我。。。。。。也好,都是我的错。。。。。。他从来没有主动过,是我心甘情愿的。。。。。。”
说着说着,杨素素却哽咽起来,双手捂住脸,不停地抽泣。
在场的所有人,都拧着眉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场高官包养情妇,情妇维护高官的闹剧。连坐在赵永春旁边的唐律师都一副泄气的样子,看起来是已经做好了缴械投降的准备了。
而赵永春,脑袋偏在脖子上,仿佛没有听着自己的干女儿在法庭上啜泣,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脸上一片死灰的绝望。
刘博又呈给法庭最后一份证据——林薇交给百合的那两份DNA亲子鉴定报告。
审判席在看的同时,刘博问杨素素:“杨小姐,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明了赵局长滥用职权、贪污受贿,证据确凿。你既然不承认你跟他的关系,你堕胎两次,那请问都怀的谁的孩子?”
“没有!都没有,都跟我干爹无关。。。。。。我干爹是好人,你们不能这样诬陷他。。。。。。”提到孩子,提到子宫,杨素素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在轮椅上开始暴躁地晃动身子,肖睿不得不按住了她。
刘博:“杨小姐,这两份DNA报告是我们从你流产的医院里获得的,证明你两次怀的孩子,全都是赵永春的。而且,两次流产导致你现在不仅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子宫,永生都没有了孕育的能力。。。。。。”
“你胡说!没有!”杨素素的眼泪如洪水般汹涌流出,却仍大声地吼着,轮椅被她摇晃得剧烈作响。
现场所有人,包括审判席和公诉席的工作人员的心都被杨素素撕心裂肺的眼泪惊住了,没想到她还是一个有感情的小三。
就在所有人都瞬间怔住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赵永春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顾所有人惊诧好奇的目光,嘴角含着笑向杨素素走去。走到她的轮椅前,他突然跪了下去,抱住杨素素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和孩子。。。。。。我是罪人,我罪该万死。。。。。。”
所有人,唏嘘不已。
*
赵永春在法庭上承认了所有罪行,包括诬陷年与江一事。法院当场判决赵永春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他没有再提起上诉。
赵永春入狱的第二天,年与江在百合的陪伴下,来探视他。
狭小压抑的探视厅里只有一张窄窄的桌子两条长凳,百合和年与江刚坐定,就看见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的赵永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名狱警。
才几日不见,赵永春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几岁。本就黑白相间的稀疏头发此刻已经全部泛白,脸上皱纹密布,眸子里满是疲惫,走起路来也没了精神,完全失去了一个正厅级领导的风范。
百合有点心酸,卸掉领导的华丽包装,赵永春也不过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如果不是位高权重才起了贪念,现在的他马上到了退休的年纪,正是要享清福的时候,却锒铛入狱。。。。。
赵永春看到来人是年与江和百合,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眸子里依然没有一丝波澜。
百合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赵局长。”
赵永春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局长两个字就省掉吧。”
年与江微微侧头,轻轻拍了拍百合的手,温和地对她笑着说:“宝贝,你去外面等我会。”
“嗯,你好了喊我。”百合起身,最后对赵永春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年与江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递给赵永春,“我问过了,这里可以来一根。”
赵永春犹豫了一下,接过了年与江的烟。年与江掏出打火机正要打着,赵永春从他手里拿了过去,“我来吧。”
说着,自己给自己燃了烟。
闻到烟味,年与江轻轻笑了笑,“我知道赵局长不是故意要陷害我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派人专门去财务处查看以前那么多年的老资料,真是用心良苦!”赵永春吐出一口烟雾,自讽地勾了勾唇。
“不苦!更让我觉得苦的是,资料库里只有近十五年的资料,前些年的却怎么都找不到一点痕迹了。”年与江轻笑。
“如果专门用来对付我的话,十五年前的资料就没必要了,那个时候我还没什么权利。”
“那您就是太妄自菲薄了!别说十五年前了,就是三十年前,您也有权利轻易地置人于死地!”年与江挑了挑眉,把玩着手里的烟盒,笑道。
“什么意思?三十年前?”赵永春诧异地拧了拧眉,不明所以地看向年与江。
“那个时候,您还只是一个局长秘书,我说得没错吧?”年与江笑问他。
“是啊,我的简历很多人都见过,每次岗位轮换公示出来的也有,这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年与江蹙了蹙眉,将身子靠近赵永春,问他:“赵局长,您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这么一个抓党建抓作风的年轻书记,为什么偏偏跟你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局长过意不去呢?您真的就没怀疑过我?”
“看来你真的是故意针对我了!”赵永春眯着眸子看向年与江,上上下下把他又打量了一番,“工作上,我是霸道一些,可能抢了你很多权利。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年纪轻轻一路走上来,靠的都是你自身的能力和素质,难道你真的因为我压制了你的权利才要对付我?”
“您太信任我了!”年与江摇摇头,脸上仍保持着笑意。
“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还因为其他事情才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不瞒你说,你十几年前刚到新都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你,但是没发现有什么端倪,难道我跟你有仇?”赵永春看着年与江脸上捉摸不透的笑,不解地问他。
“处心积虑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真的有点大材小用了!赵局长,如果我说我来新都就是为了你,你信不信?”年与江终于收敛起脸上的笑,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却没有点燃。
“你是说。。。。。。”赵永春凝眉仔细看着年与江,“你是说,你真的跟我有别的过节?”
“不是过节,是——世——仇!”年与江一字一顿,幽深的眸子虽然没了光泽,但仍散发出一丝丝的寒意。
赵永春表情一僵,手上的香烟落下来一颗极大的烟灰,问:“说吧,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其实,我不叫年与江,也不是江新民和年淑颖的儿子。”年与江轻笑道。
“我知道,你是他们的养子。。。。。。”
“并非如此简单!其实一开始您也怀疑过我,不是吗?要不,您也不会去江叔叔家一次次地调查我的真实身世。只可惜,江家夫妇不仅是我养父母,还是我身生父母的最好朋友,兼同事。你自然从他们口里问不出任何,而我身上的所有资料和标签早已经被安排得天衣无缝,所以,您也就相信了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养子。”
“同事?”赵永春捻灭手里的烟,皱眉问他,“那你的意思是,你父母也是新都的人?”
“呵,”年与江冷冷地扬了扬唇,“我父亲生前是新都一个小领导,姓陶。。。。。。”
“生前?陶?”赵永春顿时愣在了座位上,盯着年与江看了良久,才难以置信地说:“陶志强,陶局长?”
“对!”年与江点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父亲,真是难为你了,是不是这么多年来,夜夜噩梦啊?呵呵。”
“你是陶局长的儿子?所以,你才会。。。。。。”赵永春不可思议地皱紧了眉头。
“是,我叫陶宇轩,年与江不过是我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他的一切力量为我换来的一个名字。所以,你才相信了有关我所有的资料,你以为陶宇轩真的出国去了是吧?我母亲确实带着他儿子出国了,但那个人不是我。。。。。。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父亲入狱了就没能力了?没想到他依然可以把我安置得让任何人都没理由怀疑吧?”年与江挑眉问他,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自豪。
赵永春慢慢低下头来,喃喃地说:“原来如此。。。。。。看来,你是知道一切了。。。。。。”
年与江顿了顿,点燃了手里的烟,幽幽烟雾中,幽幽地说:“你以为当年的公安局不知道一切?只是我那善良的父亲不愿意接受最爱人的背叛罢了!你当年只是一个局长秘书,却可以翻手为云覆手雨,前局长姓钱吧?那个老头子,姓钱还那么爱钱,让你暗地里勾搭外面的商人,利用我那脑袋单纯的母亲和我父亲对我母亲的信任,害我父亲背负了五百万的巨额债务,什么挪用公款,什么私吞国家财产。。。。。。呵,如果我父亲那种廉洁的好干部也能做出这种事,你觉得还有好干部吗?”
赵永春没有说话,戴着手铐的双手叠在一起,也陷入了沉思。
年与江继续说:“好在你们这些坏人,该死的都死了。那个叫白光辉的,拿着骗来的钱没享受几天就死于非命,你们那个钱局长,呵。。。。。。我来新都的时候他还在,没想到没多久就全家出游的时候出了车祸,全家一家六口,无一生还。我想,这就是报应吧?其实当时,我很想离开新都,离开这个充满仇恨的地方,但是我一看到你的事业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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