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喜悦,有门,说不定,再拉几次,就把钱富贞拉出来了,龙小井心里盘算着,只要把她的身体拉出来,自己就托举着她,一用力,把她撑到实地上去。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就在龙小井想再加大力度时,突然间就觉得脚下一空!
原来,这雪块是夜里被风旋到坑里的,旋过的雪,有一定硬度,但是,往往在下面形成一个空洞,龙小井这一用力,把空洞给弄塌了。
两人连同悬着的这一大块雪,呼隆一声,一下子全陷了下去。这样形成一个离地面一米多的坑中之坑。
这下好了,两人掉进空洞里,离地面一米多高啊。
而且,此刻的两人,都被雪块没过了头顶!
偏偏在这时,起大风了,大风呼呼地把地面上的雪刮下来,不断地埋在龙小井和钱富贞的身上!
两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感觉就像捂在一个厚厚的大棉被里,要不是压在他们头上的雪块还有点缝,就一点气也吸不到了,那样用不了多久就活活憋死了。
两人都被雪掩埋了。
钱富贞这会儿已经依偎在龙小井的怀里。她觉得活不成了,心想死也要和小井哥死在一起!
龙小井感觉得到,钱富贞全身抖得十分厉害!她的心里,这会儿一定充满了极大的恐惧吧。这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有一阵子恐惧的。
不过,还是龙小井厉害。他忽然间不紧张了。因为,尽管他也呼吸困难,尽管他的头上也压着雪块,但是他的脚,明显感觉到,已经踩到了实地上!这样他就不怕了。尽管雪没过了头顶,但是并没深到不能逃脱的深度!
当过特种兵的龙小井,知道只要踩到了实地,只要下陷的深度不再增加,那么他就不怕了。毕竟到了大坑的底部了,毕竟对大坑的情况心中有数了,这就好办了。
“钱……富……贞……你……别……害……怕……啊……我……们……已……经……踩……到……了……实……地……上……了……不……信……你……试……试……”
龙小井为了安慰钱富贞,为了不让钱富贞过度紧张而生意外,吃力地在雪中说着,天啊,在雪中说话原来这么困难。声音不出去,全被雪给“吃”了。
龙小井想安慰钱富贞,让她用脚往下踩踩试试,却犯了个糊涂:钱富贞哪有他这样一米七多的身高啊。她才一米五多啊。小丫头身体还没长全啊。
龙小井这会儿尽管也是个少年身体,可身高也到了一米七多了,现实中他有一米八多的个头。
钱富贞听了龙小井的话,手不再抓住龙小井的腰,脚往下用力一踩,哗啦一声,整个人往下一陷,又吓得心里朴通一声跳起来。
龙小井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赶紧抓住钱富贞的小手用力往上一拉,把钱富贞拉上来了一些,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里。
“俺……娘……哎……”透过雪缝,龙小井听到,钱富贞都哭着呻吟上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久了,钱富贞连吓带冻,要出问题了。龙小井果断地在雪中尽量把身子一矮,然后两脚用力猛蹬,一个全力爆,不仅使自己的身体窜出雪平面以上,而且把钱富贞的头部也带出了雪平面以上。
“哈哈,这不是出来了吗?钱富贞,刚才是我不对,弄错了,钱富贞,这下你不紧张了吧。”龙小井还真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刚才钱富贞觉得有一股大力,把自己的身体往上一抬,自己就出来了,立刻呼吸到虽然冰冰但极其亲切的空气。她不知道小井哥是怎么动作的,只是打心里佩服小井哥有能耐。
“小井哥你就是能啊。只是……咱们怎么上去啊,离地面还有快一人高呢!”钱富贞身体不抖了,但两手紧紧地抓住龙小井的胳膊,生怕再陷进那个可怕的雪面之下去。
“钱富贞,你数数,数到8,我就能让你上去了。”都到了这个份上,龙小井居然还有心思和钱富贞开玩笑。
“1、2、3、4、5……”钱富贞还真数上了。
龙小井当然有办法了,他早已看到了坑边上,有一棵斜长着的、挂满了雪的小树。
别忘了,龙小井当过特种兵。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那棵小树,钱富贞刚刚数到“8”,他一手揽住钱富贞的腰,一手抓住小树,口中大喝一声:“上!”
两人像是腾云驾雾似地,一下飞到了大雪坑之上,落到了雪坑上面的有硬地的地方。这一个腾跃,带起一大片雪雾,在空气中飞扬。
龙小井自己在心里赞了自己一个:哇,宝刀未老哇,可能是死神逼的吧。
'龙小井宝刀未老,嘿嘿。就是挣不来鲜花……'
………【第069章 趺个跟头拣个便宜】………
有时候,人遇到麻烦啊危险啊损失啊等等不一定就是坏事呢。就看你怎么认识它怎么对待它怎么处理它了。哲学上不是有一条定律么,叫做在一定的条件下,事物是相互转化的,其中一个转化就是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龙小井和钱富贞两人成功地回到了地面上,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龙小井站在大雪坑的边上,回望着刚才自己和钱富贞两人在下面困兽犹斗垂死挣扎弄成的那个死亡之坑,嘴角笑了笑。这笑是很有意味的。既有从困境中摆脱出来之后的庆幸,也有战胜一个生死考验之后的自豪。当然,也难免心有余悸了。要是这个雪坑再深上几米的话……
龙小井定了定心,扭头看看钱富贞,只见钱富贞把右手的食指咬在厚厚润润的小嘴唇里,正在呆呆地望着那个死亡之坑出神呢。显然,小丫头的心里,怕是没有多少自豪感吧,有的是对小井哥的敬佩,对自己又一次从死神手中回来的庆幸,而余悸恐怕要比龙小井多得多了。
上天为什么总是对这个小丫头过不去?
钱富贞这个样子,这个表现,使龙小井对她内心活动猜个八九不离十。那咬着手指的动作和那明显溢满余悸的眼睛,还有那在风中飘荡的络络细,端的是楚楚可怜呢。这样一个小丫头,无论将来和自己的关系怎么展,但有一点是明确而且不会改变的:自己要通过自己所能,让这个屡屡遭受死神威胁的农村小丫头,有一个与她的天生丽质和雪一样纯洁的心灵相配的好命运。
龙小井轻轻笑了下,问道:“呵呵,好像,那只母兔恩将仇报,没给咱们带来好运啊,钱富贞,你说咱们还去看那个母兔子不?”
经过这一番折腾,钱富贞虽然情绪不如原来,但是一听龙小井问到还看不看那只母兔,精神立刻一振,道:“嘛叫恩将仇报啊,你这是刮掉帽子赖天爷啊,怪我自己不小心跌到了大雪坑里,怎么能怪那只母兔呢?怎么不去呀,怎么不去呀,走呀,走呀!”
继续去那只母兔那儿看看,其实这也是龙小井的本意,天下了这么大雪,那只母兔怎么样了?那可是一只怀了数只小兔子的母兔!一定别让它在雪中冻死,要是它生产了,刚生下来的幼兔是极不抗冻的。其实他去大西洼看母兔的决心一点也没有动摇。刚才他这样问钱富贞,一是怕她身体受不了,二是怕她受了惊吓改变了心态。现在看来,钱富贞好像身体没大碍,看母兔的决心还是那么大,一提到母兔精神头也足了起来,心中对这个小丫头又加了几分。
龙小井褒奖的目光投向钱富贞,由衷地道:“钱富贞你还真是不错,事实证明你能够经受大风大雪的考验。”
钱富贞笑了,笑得很甜。哪个小丫头不希望夸奖啊。特别是希望得到她所钟爱之人的夸奖,这是个定律。
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一次,龙小井说什么也不让钱富贞在前头走了,谁知道这个小小丫头还会踩到什么鬼地方。都说小丫头是细心的,可在探险方面一点也没有天赋。
顶着风和飘荡的小雪花,龙小井在前,钱富贞在后,两人继续在雪地里跋涉。龙小井穿的是上蓝下黑,钱富贞穿的是大红棉袄,银色棉裤,两人组成的这个色调,在白白的雪地里真是扎眼极了,不知这会儿村里有人看到没有。
刚走了几十步,龙小井忽然停下来不走了。
像一个电火花打过一样,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来。这个念头促使他站在原地不动了。他被这个奇怪的念头捕捉了,这个念头在他肚子里放大、酝酿,把他定在了原地。
“小井哥,你怎么不走了?你累了吗?要是你累了,就歇会儿吧。”钱富贞在身后问道。小丫头心想,也是啊,刚才在大雪坑里,小井哥折腾好半天,为了救自己,费了好大劲呀,这会儿能不累吗,又这么深的雪,还在给自己趟路,怕是真的累坏了吧。
“钱富贞,回去,咱们往回走!”龙小井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手轻轻一推钱富贞的肩膀,让她转身往回走。这会儿一掉向,钱富贞应该在前面了。
钱富贞不知龙小井怎么想的,觉得小井哥变化也太快了,到底怎么回事呀,就是累,在原地休息下就好了,怎么突然说要回去?
钱富贞问道:“小井哥,你是怎么回事啊,你要是累了,咱就休息会儿,已经走出来老远了,再有十来分钟就到大西洼了,你刚才不是说好了要去看看母兔怎么样了吗,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你就变了?”
“哦,”龙小井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明白,就随口补充一句道:“不是不去看母兔,是等会儿再去。”
由于这会儿他心里被那个念头塞满了,所以他随口一说的这句话补充得还是不到位,钱富贞还是不明白,又问道:“小井哥,难道你是肚子饿了吗,你想回家吃过饭再去吗?肚子饿是不好受,可是……可是那只母兔,它,时间久了它会不会冻坏呀?”
这会儿龙小井有点心不在肝上了,他一侧身子绕过钱富贞,独自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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