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显追上去,在她身后唤她名字,她不理。
苏微这时心里只有轻贱:人微言轻,躺在周立显身下时,她就是卖肉的。这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肮脏、龌龊、恶心!
想到这里,她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来,胸口有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情绪喷薄而出。
“苏微,你站住!”
苏微脚步不停,在玻璃旋转门前看到笔直站在的陈子鱼,顿时愣住了。
陈子鱼觉得自己要疯了,尤其是看到衣衫不整、眼角带泪的苏微后,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他第一次听到心脏被撕裂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刻骨,他走上去,冲苏微露出苍白无力的笑:“你爱上周立显了?你和他接吻了?你们上床了?”
苏微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用手背擦着眼泪,想和子鱼说:我不爱周立显,我不是自愿的。
陈子鱼抬起手,食指抹了抹她的眼泪,要展开双臂,抱紧战栗的她。
周立显看到这一幕,极其刺眼,仿佛她接受陈子鱼的触摸就是可耻的背叛。
“陈子鱼,我们夫妻行乐关你什么事?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拆散我们?”周立显冷冷地说。
陈子鱼气疯了,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世界就清净了!杀了他,微微就不用遭罪!
拳头疾速挥过去,还未触碰到周立显的身体就被周立显那个像隐形人的特助给挡回来,几招轻易桎梏住他。
陈子鱼只能怒吼:“周立显,你会有报应的!周立显,你不得好死!”
周立显眼神轻蔑地看着他:“放心,我活得绝对比你长寿,你不是要把我踩在脚下么?”勾唇,冷笑说:“你看你这幅窝囊样,你配得上她么?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不懂么?”
说完,不再理会陈子鱼的怒骂,走到苏微面前,当着陈子鱼的面,打横抱起她,弯腰进车厢。
这是一种权力的炫耀。
陈子鱼的眼泪瞬间落下来:“不许你抱她!不许你抱她!”
周立显进了车厢后,笑容立刻消失了。
苏微的唇边有血,小兽似的披沥着鲜红血迹,蜿蜒到曲线柔美的下巴上,她紧紧咬着舌头。
周立显心里前所未有的不安和绝望,实质上,他和陈子鱼一样窝囊。
至少在面对她时,他下不了手狠狠治她。
爱。
我爱你。
这话永远不可能从苏微口中听到。
这话永远不可能是苏微亲口对他说。
周立显的手指勾着她下巴,声音很冷,表情认真:“快松开!我这次原谅你,因为你不懂得自爱,今后你跟了我,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伤害自己。”
“……”苏微的眼神很空洞,没有反应。
“再不松开,现在我就叫人下车废了陈子鱼双手,我说到做到。”
苏微终于眨了眨眼,仰着脸看他,他双眼深潭似的,望不到边:“你会有报应的,周立显。”
勾着她下巴的手指这时多了一根,夹着她瘦削的下巴,手下用了力,她眉头纠结到一处,仿佛在隐忍外力而来的疼痛。
周立显用命令的口吻,说:“宝贝儿,以后不要和陈子鱼见面,更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陈子鱼。”
“不准你叫我宝贝!”苏微捏着拳,大声反驳。
“遇到陈子鱼,你要避开他,听到没有?”周立显选择忽略她的负面情绪。
“我和谁见面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苏微恶声恶气地说。
他忽然之间抱紧她:“苏微,忘了你和陈子鱼那段柏拉图爱情,不要试图脱离我,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让你唾弃我!”
苏微听了,脸上的表情依旧寡淡。
“柏拉图的恋爱经不起考验,你和陈子鱼不可能,现在我是你唯一出路,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治理安宇和苏家,这是你唯一选择,你懂么?”周立显的手抚上她的眉,滑到她双唇上。
苏微转过头,不看他,闭上眼睛:“周立显,我要回家。”
**
陈子鱼将自己关到房间,一瓶接着一瓶地喝闷酒。
今天发生的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侮辱。
他回到家后,和父亲陈锦渊说:“爸,我一定要娶微微。“
陈锦渊扔下报刊,回他:“她是叛徒。”
叛徒。
不。
他的微微永远不可能背叛他。
他们曾经走过十五载的风雨,他们拥有那么多美好过往。
他不能失去她。
失去苏微的陈子鱼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子鱼,苏有民那个老家伙只看重利益,对他贡献大的才是他最终选择,”陈锦渊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平静:“再说,你抢得过周立显么?”
“抢不过也要抢。”他抬头,咬牙说。
“子鱼,你想超过他,首先要学会放弃。富贵临门,不必欢喜;屈辱加身,切莫哀戚,过眼云烟而已。”
良久,陈子鱼声音颤抖:“可我爱她,你不懂这种爱。她是和我相依为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分开?我根本不想放弃。我舍不得放弃。”
陈锦渊站在他面前,静静看他:“子鱼,你要得到,首先必须学会放手。”
**
车子到达四合院时,已接近凌晨。这时的天空,没有星星,更看不到月亮,铅灰色的幕布雾气蒙蒙的,像死人的黑白遗照。
苏微刚走进院子,浑身雪白的博美犬立刻跳出来,跑到她脚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周立显看了眼博美,出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苏微的脚步顿了一下,回答:“博美。”
周立显和她说:“这算什么名字?太将就了吧?”
博美犬见主人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到周立显,突然竖起尾巴,汪汪地狂吠。
苏微弯下*身子,抱起小博美:“不好意思,他认生,陌生人来我这儿,他不欢迎。”
周立显装作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抚平她鬓间凌乱的发,可才一伸手,她像树叶似的抖了抖身子。
“我就这么可怕么?”周立显说着,抽回手,脱了外套披到她肩膀:“晚安,亲爱的。”
苏微的思维非常混乱,因为今天发生太多事。
她和她的子鱼,曾经说过,活到九十九岁,子鱼去种树,她在家写小说,要把他们最美的年华以文字的形式记录成册。
因为子鱼酷爱自然,而她热衷于文字。
可她知道那个约定不可能再兑现了。
今天发生在休息室那一幕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望。
她看不到自己的道路在哪里,感觉不到温暖,这个家和周立显都让她感到压抑和恐惧。
看着周立显的车驶出院子,她坐到窗台仰头看那像死人遗照的铅灰色天空,开始轻轻的啜泣,低沉而短暂,像极了猫被扼住脖子抽搐时发出的呼救声 。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双更,好辛苦啦,留言要给力,不要霸王。
☆、拒绝
凌晨时分的北京四合院点上了宫灯,灰色的幕布映衬着暖黄色的宫灯,显得气氛有些阴沉和压抑。
周立显刚到家,解开领带,拿起手机给苏微拨电话。
响了几声,没有接。
再拨,还是不接。
周立显到书房找到备用的手机号,安装SIM卡,重新拨过去。
那头“喂”了一声。
周立显问:“还没睡?”
苏微说:“睡不着。”
“听我说,洗个澡,准能睡着。”
“还有事儿么?”
“不能看着你安心入眠,我始终有遗憾。”
苏微“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以前她在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逆来顺受的人会继承这个世界”,现在才知道这话是骗人的。
他们之间陷入无边的沉默,苏微只听到楼下座钟转动的声音,一声一声锥子似的,敲击心门。
周立显没有说话,好似等着她开口。终于耐不住了,无话找话,问她:“到底什么在困扰你?”
“爱因斯坦相对论。”
“这和你有关系么?”
“一个物体接近光速会让时间停止,超过光速会让时间倒流。”
“你要回到过去?”
“时间倒退,我回到几个月前,不到安宇报道,从未认识你。”
周立显听到这话心忽地缩紧,随后又很快地笑起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苏微不想见他,更不想听到他说话,自然不会将他说话的内容放到心上。眉头紧蹙,好似不耐烦,又问了一遍:“还有事么?”
商人身份的周立显懂得:窃取成功的果实,必须忍耐,必须等待。
所以,他笑出声:“晚安。”
那笑声让苏微脑中一直紧绷的神经立刻迸裂,大脑皮层深处传递出动荡而激烈的呻*吟。
她没有穿上衣服,立刻跑到楼下拔断电话线。
**
安宇即将迎来最年轻的女性执行董事,这个公告在大厦休息区每个角落都有张贴。认识她的人都认出红底肖像照中巧笑倩兮的人正是苏微。
这个女人是家族联姻最大的受益者。
据新闻里说,她卡中的具体储蓄数额连她自个儿都不清楚。
之前她接受陈子鱼奉送的彩礼,现在她接受周立显的无偿馈赠,不久以后也会继承苏有民巨额遗产。
她是最富有的女人。
清晨的阳光穿透玻璃,扩散到苏微双肩,她安静地坐着,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新闻发呆,心里空荡荡的,无所着落。
周立显从她身后上楼,走进她,从背后抱住她,看了眼网络新闻,将下巴担在她肩膀上:“早安,有没有想我?”
“没有。”
周立显捏住她下巴,审视着她眼神,忽而扬眉一笑,脸贴得越来越近。
苏微选择在他吻上来之前,转过头。
凉薄的唇落到她颈间,苏微的心在那一瞬间紧绷。她在周立显的怀抱中感到压抑。
那里的肌肤很细腻,散发着灼人的热,十分烫手,周立显拧着眉,说:“你发烧了?”
“嗯。”
“你应该去医院。”
“这是我自己的事。“苏微的声音很淡,像夜空中单薄的雾气:“一大早出现在我卧室,你有什么急事?”
“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周立显对她的冷淡感到诧异,但手却没有松开。
“在结婚之前,你单独出现在我的卧室,这样很不礼貌。”
周立显并不生气,笑起来,捧着她的脸,在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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