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冲刷,也正好把衣裤都给洗了。
于是张彻越加疾步上行,水流激湍之声也更加大了,猛地踏上一步,他越过被水花激起的濛濛水雾,也不管拨碎了几条阳光shè上水雾折shè出来的彩虹,定睛往前一看。
几片挡目的灌木后,横着一片自岸延潭的大青石,再下则是细小的鹅卵石静躺潭中,幽潭并不大,潭上横亘的瀑布也同样有些小,比之张彻以前看过的什么庐山瀑布弱得不是丁点,那不过十米高的莹光瀑布旁,几株崖间青树蔓出,别有一番姿态,不过那溅银垂幕下,却是静静俏立着一位少女!
少女微微躬身,双手捧心宛若西子,白衣浸湿紧紧贴身,隐透雪肌,顺垂而下的黑发被水打湿,尽披肩头背后,洁额耀阳,莹润染眼,紧闭双目上长长的睫毛随水雾轻抖,一滴滴月珠粒顺暖玉羊脂的脸蛋顺淌而下,滑至略尖却并不刺目的下巴滴下,琼鼻樱唇,勾勒出她凛然圣洁不可侵犯的神质,再往下是秀颈削肩,玉滑可鉴,肩上白衣相罩,只是雪衣被水浸透,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其下的嫩肤,捧心状的双手正好将双峰堪堪挡住,那些调皮弧线滑下的水珠却无知地向人展示了其丰满,曲线收束,柳腰盈盈仿佛不堪一握,翘臀圆润,却将大半个自己羞涩地隐于水下。
这丫头倒还真有点料,说她黄毛没发育完全是委屈她了……
张彻略略扫过一眼,也未再作细察,偷窥别人毕竟是件让他都不耻的事,何况对象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倒不是说他真成柳下惠了,这厮穿越前电脑上所存的恋爱养成游戏可不少,X之空什么的更是被他奉为经典,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巫女,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来自物质文明的人,未必就没有自己的cāo守与执着,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桃花源,无论是否常年向其朝圣,终究是不愿它被玷污。
“我不美吗?”巫女恬淡的声音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传来,其中却略含一丝惊奇与莫名失意。
“不,你太美了,美得不像人。”张彻背对幽潭坐下,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断咀嚼,淡淡的涩味在嘴中化开了来,他神sè淡然,眼神清澈而明亮,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是吗……”巫女的声音中没有欣喜,恬淡之中仿佛抽去了感情一般,“即使我想像人,有些事情终究没有办法。”
“的确没有办法,即使办法很简单,但仍然没有办法,你终究还是要守着那块破石头一辈子都不能挪窝。”张彻有些想要怨愤,却无奈地怨愤不起来,他想了想,又自嘲地笑了,自己确实没有资格怨恨。
“……你真的是为它而来么,那东西,就为了那东西……”巫女的声音有些恍惚,有些失落。张彻的来历实在太过神秘,而这两天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诡异的表现,她不想怀疑,但不得不怀疑,如果他真的有企图,巫女实在是找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来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子。
她不愿将他同那些凶残邪恶袭来的妖魔并论,但职责在身,她不得不谨慎地防备他。
张彻默然无语,良久,突出口中已被嚼烂的杂草,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边走还边挥挥手,那道背影是如此地落寞。
“你……终究是要走了么……”桔梗看着他愈行愈远的身影,仿佛这一去便是永远离开了自己的世界,有种莫名的冲动,心中那股激起的情感即使潭水冰寒刺骨亦不能熄灭,但是,她的脚终究是在潭中扎下了根,她低喃的声音是如此的小,在瀑布激湍声下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不走还看你游泳啊?早说了我对没发育完全的黄毛丫头没兴趣,诱惑我也没用,好好做你的静心修行去,老子要在下游洗澡,你最好别搞些莫名其妙的名堂弄脏河水下来,当然也禁止你下来偷看本大爷的贞洁之身,不然就赖你一辈子,听到了吗?!”
那无赖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巫女有些悸动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只是……却愈加隐隐地有些颤栗了。
“我啊……像个人吗?”桔梗牵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意,眼中却泛起了些润涩晶莹,也不知究竟是瀑布水雾,还是其他的什么了。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晶莹,与哀伤无关。
………【第十二章 妥协】………
“洗刷刷,洗刷刷……”张彻快乐而**地哼着歌,小心避过了肚腹上的伤口,在河边一处小凹潭里舀水,洗去汗渍,也不知他是真怕巫女偷窥还是其余什么心态,宁愿内裤被打湿也要穿在身上,坚持不肯脱下。
“小子,看来你状况不错啊。”魔魂的声音乍然出现在脑海,张彻吓了一大跳,对着水面看了看,额头没有丝毫动静,更别说什么清光了。
“别找了,我今rì与道纹相合,得到了莫大的机缘,不仅伤势得到了好转,而且也渐渐取回了过去的一些神通,已经可以与你灵魂对话而不怕被人发现了。”张彻这次听清楚了,魔魂的声音是从脑海中直接响起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可以肆无忌惮地窥探我的**了?”张彻神sè不善,这对他来说有利有弊,不用再装疯卖傻掩饰魔魂的突然痕迹,但自己的一切也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别这么火大,张小兄,我也是无奈,只能寄居在你身体里。”魔魂知道自己给张彻带来了魔痕等诸多麻烦,唯一的好处就是那道卷了,可张彻也用太极来补偿了,虽说那行气之法之类的并不入他法眼,但其中却隐隐有大道法则流动,这是他修身立道的根本!
“我能不火大么?”张彻发现脑中所想会自动转化为灵魂对话,干脆就和魔魂扯皮起来,“你说我倒霉不?什么都没得到反被人家怀疑,身受你魔痕还很可能被人击杀,到现在连你名字都没扒出来,有你这么赖皮的么?”
“知道得太多,对你未必就是好事,那些人神识修行极为强大,若真有恙,搜出你与我有大关系,你更是会被诛杀。”魔魂声音淡淡,似乎所言非虚。
“那我不知你的一切,这魔痕就不会让那些人诛杀我了?”张彻反口,他已经被坑了一次,自然不会相信魔魂的“真情流露”。
“你执意如此,那将来就别怪我了。”魔魂淡笑了一声。
呃?这么干脆?张彻看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名为云凌,本是……不,没事,我出生于山林,我也只有林中的记忆,刚出生就与狼共舞,茹毛饮血,八岁才出林,知有人世,其后被算术士认出为魔体,会有杀生大祸,又回归山林,于一古谷得到这卷《道卷》和一些其他的物品……”
“等等!其他的物品是什么物品?”张彻哪能让他胡乱过关,立即斩断话头。
“无非就是一些法宝飞剑,当然,我如今只是魂体,那些东西早已随我的肉身陨落而损毁,哪能留到今天?你看,我授予你的《道卷》也是虚空烙印在你脑海中的,如今的我,已经带不走有形之物了。”云凌语调依然淡然不起一丝波澜。
这种陈述句的语调确实具有一定的说理效果,张彻纵然不会被蒙蔽,但也找不出论据来反驳他,毕竟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基本上是随云凌怎么忽悠,他就怎么走。虽说上一次被坑让他长了教训不会轻信这老妖孽,但也没办法真强逼他说出什么。
丫的,你就尽管忽悠,总有一天让老子抓住你的把柄!张彻恨恨,让他继续讲下去。
云凌不紧不慢,语调缓缓,抑扬顿挫,带着誓要气死张彻的口气,娓娓道来:“然后我就开始练习道法了,刚开始时那叫一个辛苦啊,每天早上晨光未启我就已经坐在我洞口吞吐rì月jīng华了,那个时候洞口东边还长有一些苍绿的树,灌木下……”
“你等会。”张彻面sè一冷,打断了他的话头。
“哦?有何问题?”云凌淡淡的语调之中显而易见地带起了一丝戏谑。
“三角函数的正弦定理是……厄尔尼诺现象是全球xìng的异常xìng……积极的非零和博弈……价值规律的本质是……”张彻静气凝心,回忆起了一个月前那峥嵘岁月,将头脑调试成应考复习状态,各种公式在头脑中显化而出。
“啊……小子,该死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要念了,好扰人烦!”云凌乍然一见,还以为张彻自己顿悟出了大道轨迹,正要仔细观摩一番,却发现魂魄震荡不已,心烦意乱,直yù发狂。
张彻这才稍稍缓下来了点,冷淡地说道:“别以为老子就是你掌中之泥,随你揉捏,惹毛了老子别怪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云凌这才恢复了平静,却也不恼,有些好奇地说道:“你果然不似一般人,甚至不像是和我一个文明的人,可你身上又明明有些我们这个文明的影子。”
“少扯废话,你的魔体和魔痕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彻一言直击要点,这一点若不搞清楚,恐怕以后根本就别想上大陆。
云凌当下也不再扯些有的没的,认真对他讲解起来。
云凌所拥有的魔体,名为混魔逆仙体,天生是数种大魔的jīng粹结合而成,注定一生与仙相戮,是古来最逆天的几个体质之一,可是如今魔教式微,即使有残损的也是各自为阵,他虽是天生魔体,却也挡不住别人的权力yù望,真要投门上教,那些教主子嗣们恐怕不会容他,而正道见到他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见者必杀,这并不是说正道就有多么多么高尚,古来仙魔两道,本只是求道方式不同,产生分歧而出现争斗分裂而成,但同为人族,其yù望并未消除,混魔逆仙之体,对魔门道门都有大用,魔体于魔可修炼第二化身,于仙可炼血代劫,魔魂则更是了得,炼化成功,其大魔印迹都将显现,毕竟是证道者,这种印迹,无论于魔于道,都有非凡的借鉴体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