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不会说话,看你鞋子脏了,定是走了许多路,进屋里休息。”
夏恋香答应着,和项隐茗一起走来,正迎上柳思,柳思还未说话,夏恋香已道:“柳姐姐好。”
项隐茗见她的态度竟忽然有如此大的改变,不禁愣住了。
柳思本来以为夏恋香定然会和以前一样不理自己,见她不但主动与自己打招呼还称呼自己“姐姐”,倒是愣住了。
夏恋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们怎么了,我记得柳姐姐是比我大啊,难不成我应该叫妹妹。”
项隐茗笑道:“不是不是,你没记错,思儿是比你大。”
三人进了屋子,柳思点亮了蜡烛。
夏恋香向屋子四周看了看道:“原来你们就住在这儿呀,房子是你们自己搭的?”
项隐茗道:“也不算是了,我哪会搭房子,是请人帮忙建的。”
夏恋香笑道:“我就说嘛,你什么时候会搭房子了,我怎么到不知道。”顿了一下道:“隐茗哥哥,你不打算回家了么?”
项隐茗看着她,眼中有疑惑之情。
夏恋香道:“我听我爹爹说项伯父的事情了,隐茗哥哥,你一定很伤心吧。”
项隐茗摇头道:“现在已经不伤心了。”
夏恋香撇嘴道:“明明就很伤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爹爹说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别人还都不知道。”
项隐茗低声道:“别人知不知道哪能瞒得住自己。”
夏恋香沉默片刻,又道:“不过真没想到柳姐姐是项伯父的孩子,如果柳姐姐在济南长大,我们才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呢,恩,对了,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柳姐姐为项姐姐才对。”
柳思眨了眨眼睛,她可从未想到过认了父亲要改姓氏的。
项隐茗道:“你别问她,她自己可不知道呢,思儿,我们该做饭了,我都饿了,恋香应该也饿了吧。”
夏恋香点头道:“嗯,我是饿了,隐茗哥哥,你会做饭吗?”
项隐茗道:“我不会,思儿会,一会儿让你尝尝思儿的厨艺。”
夏恋香笑着刮自己的脸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做饭。”
项隐茗笑向她吐了吐舌头,和柳思一起去了厨房,柳思经过这段时间,厨艺倒也见长,已颇能烧几个好吃的菜。
三人吃了饭,夏恋香在柳思房间睡下,至此夏恋香便住了下来,她也不似从前那般讨厌柳思,而且和柳思相处融洽,还和柳思学着做饭,不过柳思自己也是半路出师,又是自学,教出来的徒弟也就不敢恭维了。
傍晚时分,项隐茗劈完了一堆柴禾,躺在树枝上等着柳思和夏恋香洗衣回来,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来甚是舒服。
项隐茗小咪了一会儿,夕阳早已落下,天边的红霞都已被夜幕吞噬大半,洗衣服的人还未回来,项隐茗大感奇怪,往rì这个时候应该早已回来了,不由得担心起来,但想以柳思的武功本就少有敌手,即便是遇到武功高手,自保应该可以。
又等了一会儿,还未见两人归来,项隐茗便去柳思平常洗衣的小河边去寻找,当他看到河边的盆和被丢在地上的衣服时,项隐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瞬间空了。
项隐茗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柳思出事了,可是为什么连夏恋香也一并带走了,是怕夏恋香给自己报信么。
项隐茗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竟没有打斗的痕迹,项隐茗立刻觉得很奇怪,即便是项伦都不可能在一招之内制服柳思,有谁会有如此高的武功,难道是暗算,但是柳思是杀手,又怎会轻易中别人的暗算。
项隐茗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现场,也并无太多的脚步、足迹,柳思和夏恋香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夜幕笼罩了大地,一片茫茫,空中一轮弯月,几点疏星,项隐茗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恐惧。
强烈的恐惧和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声轻唤:“思儿,思儿…”可是他知道柳思不会如往常出现在他面前的。
曾说过一定会保护她的,结果还是让她遇到了危险,以为躲在这荒郊野地便可以躲开,结果还是躲不开。
………【第三十八章 乐源码头】………
正午时分,正是吃饭的时候,乐源码头又是交通要道,客栈里、饭馆里满满坐的都是来往的行人,店中伙计吆喝着“三号桌子点了荆沙鱼糕、大河鸡”“六号桌点了鸡茸架鱼肚”、“客官,你的菜快好了,别催,别催。”一边又回头向厨房那边吆喝“七号桌点的菜快点儿。”又陪笑道:“给您催了,马上就好。”
掌柜的脸上带着笑容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客官,您里边请”“客官,您慢走”“客官下次来”有吃饱了饭的客人起来结账他把算盘珠子波拉的噼啪响,笑着道:“一共是三两二钱银子,这是找您的钱,您拿好。”
中rì走进客栈时是稍微皱了下眉头的,微一犹豫还是走了进去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店伙计虽然已经忙得团团转了还是及时过来询问他要吃些什么,显见这家店生意这么好和店伙计的服务周到也是分不开的。中rì点了两个素菜要了一壶酒便静静地等着。
他就这么坐着,冷峻的样子和周围的热闹很有些不搭调的感觉,他对周围的热闹、嘈杂倒也不太在意,静静地等着他的饭,不经意间偶尔向门外看一眼,依然是冷峻的一张脸,眼中却有不易察觉的笑意。
店伙计端来了两样素菜和一壶酒,中rì自斟自饮着。饭点已经过去了,店中的客人也渐渐减少,中rì显得很不着急,一壶酒喝了这么久也没有喝完。
眼见店里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店伙计闲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发呆,中rì叫了他过来吩咐了几句,店伙计吆喝道:“九号桌点了清蒸武昌鱼、豆油皮菇卷。”
过了一会儿,两道菜都端了上了,中rì却不动筷只冷冷的向门外瞟了一眼道:“还不进来,想等到什么时候。”
店伙计看了一眼中rì心想:原来是请了客人的,难怪这么久不走。
一声清朗娇媚的笑声传来,一个红衣女郎轻笑着缓步走了进来,带起一片清香,掌柜的和店伙计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红衣女郎,他们这辈子觉得没见过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子,寒星以一副早已习惯如此注视的神态走进来在中rì对面坐下。
寒星笑道:“没想到和中rì大人在这儿巧遇,真是太巧了。”
中rì道:“是很巧。”
寒星看了桌上没动的两道菜娇笑道:“中rì大人点的菜怎么不吃呢,可浪费了厨师的心思了。”
中rì依旧很冷淡的语气道:“给你点的。”
寒星面上的尴尬之sè一闪而过,笑道:“中rì大人真是贴心。”
中rì道:“我还很神机妙算,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巧遇。”
寒星拿起筷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又很自然的夹了一口鱼笑道:“那中rì大人岂不是要改行去做算卦先生了,啧啧,那可是有些可惜了。这么个小店做的鱼味道倒是不错。”
中rì道:“这家店的鱼在这一带本就是小有名气的。”
寒星笑着道:“中rì大人还会注意这些事情,倒可有些意外了。”
中rì道:“想要注意了自然会在意些。”
寒星随意的吃着鱼,脸上带着笑意道:“中rì大人近来很闲么,怎么有空在这么个码头的小店呆这么久。”
中rì道:“你不是也很闲么。”
寒星笑道:“自从庄主走后我们都很闲,辰光这家伙倒像是很忙,也有好些天没见着了。”
中rì道:“他可不愿过我们这样闲适的生活。”
寒星轻笑道:“我们都走了,他终于可以当第一了,岂不是很高兴,这个时候向他要什么想必也很容易得手。”
中rì道:“你想要什么?”
寒星道:“他从江南如家带回来的血玉手镯,也不见他变得如此小气,我想他要了许多次都不给我。”
中rì道:“他不是不想给你,他没办法给你。”
寒星道:“为什么,他拿着那镯子也没什么用,他不会是看上哪个女人了吧。”又摇着头道:“辰光会看上女人比男人会生孩子还不可信。”
中rì道:“他的确没看上女人,他只是把镯子送给我了。”
寒星正吃着鱼一副噎住了的神情道:“他把镯子送给你做什么,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她仿佛觉得自己发现了再好玩又好笑不过的事情,“咯咯”地笑着。
中rì道:“他也没有看上我,他把镯子给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向他要的。”
寒星露出很是奇怪的表情道:“你要镯子做什么。”眼珠一转仿佛想到原因似的,飞扬的双眸有几分黯然之sè闪过,带着调笑的意味娇笑道:“中rì大人想必是想送给小月儿,可惜我们小月儿跟项隐茗跑了,真可惜,中rì大人的手镯送不出去了。”她说完轻叹了一口气,大有替中rì遗憾的意思。
中rì嘴角仿佛也有几分调笑的神sè,不过一时之间又恢复了冷峻道:“她跟项隐茗走了我的镯子也未必就送不出去了。”
寒星故意显出惊异的神情道:“难不成我们中rì大人是打算把小月儿抢过来了。”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项公子的武功好像也进步了不少连辰光都败在他手里呢,不知道比中rì大人如何呢,你什么时候去,好让我来得及通知各大赌坊,这次可不能错过赚一笔的机会。”
中rì道:“那么你准备赌谁赢呢?”
寒星发出娇俏的笑道:“那自然是赌我们中rì大人赢了,待我去各处吹吹风,吹鼓一下项公子的武功,可别大家都买了中rì大人,那我赚的可就少了。”
中rì道:“倒不如我们找项隐茗合计一下自己做庄,到时候我和项隐茗打个平手,我们岂不是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