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恬静的文化人,怎么会沾染你们这些世俗。”我反击。
“那么特立独行,狗粮从哪里买?”张亦心特别特别嫌弃的看尽了我一眼,“林阳,你怎么就这么单纯无知天真呢?你是不是属二傻子的?”
“张亦心!你这么骂我是不是很有快感,万一人家就是只卖字为生呢?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跟你没道理好讲,脑子好像有一坨浆糊。我快要约会迟到了,再见,不要背着我去淘宝一条狗来,我会杀了它的,不过看它如果可爱的话,也许我会选择杀了你的,我是说真的。”看到她最后百媚丛生的笑的妖艳,冷气从脊梁后面“刷刷”的就涌了上来。
人,说实在的,确实有一些奇怪。他可以把一条狗当做最亲密的家人,视为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部分,也可以把一个人当做不屑一顾的猪狗不如,生命中最恶心的最想要遗忘的记忆。所以说一条狗并不见得卑微,一个人也不见得就有多高尚,它取决于你有多认真,多努力的付出。再喜爱喧闹的人总会有想要安静的时刻,静静的有一只长毛的宠物趴在你的身边,你宠爱的抚摸着它,它心无杂念的贪婪享受着你的恩赐,你的陪伴,静静的睡着,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永远就这样呆在你身边,只要你肯盛情陪伴,只要你愿意分给它你的真心,就够了。
“知道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是你一定记得回头看看我。
就算我不在你的视线里,也请偶尔转过身。
说不定带着你呼吸的空气,会漂洋过海,会横跨星空,
会被季节轮换时带起的风,一直吹到我身边。
重找一个人,还是要经历热情,争吵,冷淡,僵持到接受。
都说会找到合适的,那么谁能保证下一个就是合适的呢?”
也许我真的太无聊了,所以应该找更多的事情来做,这样我才不会再乱想,更会一往无前的行走。
14
我发现如果我的脑海里只要有一点点微弱的思维晃动,一定是我耳朵里在听着什么,眼睛里在不安分的读到什么,我的经历在他们的字字句句里慢慢得到应验,还是有一些不甘心,那些鼓舞人心或者是痛彻心扉的东西,永远只是给你最外在的感受,在于我这并不能领会到什么高尚精神。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而我们应该更相信爱吗?
这个年代你还敢相信爱情吗?
当林枫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公司下面的咖啡厅里敲着键盘,当咖啡与他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有一点恍惚,这么久彼此未见,应该在思量着什么话题开头,又或者缄默不说。
我望着他年轻的样子,学生时代爱穿的运动衫早就变成了西装革履和漂亮领带的搭配,天真无邪的配菜什么时候添加了沧桑的作料,一时间难以接受。想了想自己此刻的故作深沉,也许给他的亦是同一种感受,他变得瘦了,以前我总是嫌弃他故意成熟而留的胡渣也整理的干干净净,像足了台湾青春偶像剧的奶油小生。想了这么多,他依旧没有开口,而我在等他说第一句话。
“阳阳,过得好吗?”
本来想着拒绝这个故作亲昵的称呼,话到嘴边却是:“还好,你呢?”
“我和她分手了,这次是真的分手了,当时我太贪心,以为和她上床,与你恋爱,满足了我作为男人所有的虚荣心,可是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刻却再也不能骄傲的生活,我的爱情都在你的身上,回来吧。”他的表情极度真诚和痛苦,我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实的,并且在这一段感情里确信我并不是一个失败者,可是我愿意回去吗?我问自己。
我望着他过于激动而握住我的手的手,温热的,柔软的,熟悉的却渐渐感觉疏离的,我并没有急于逃脱他的紧握,而是思酌着这种难言的感觉,渐渐的冷淡了呢。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才决绝的,缓慢的,看上去给他带去如同凌迟般痛苦似的抽出了自己的左手,“对不起,我们已没有爱情。”
“是你难以接受的对吧,你至今都不愿意接受的,我理解,你有精神洁癖的,可是看在我们这么久的感情上原谅我这一次,我用这一次的错误发誓给你一辈子的安稳,好吗?”眼神真挚,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初他向我表白时,我故意扭捏的逗他拒绝他的深情,他着急笨拙的模样,差点失神的浅笑出来。
“怎么?不是约好只有我们两个的吗?这个男士是谁?”张亦琛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做到了我的身边,熟识的好像我俩是相恋已久的爱人,不知道他处于什么目的会坦荡的出现在这里,讶异的表情也只在脸上停顿了二分之一秒,正好利用这个男人,给林枫一个绝情的爱情死亡书。
“等你好久了,怎么,工作还是太忙吧。”我顺势与他演了下去。
错愕的林枫瞪着眼睛望着我们,难以置信的模样让我颇有点撒谎的愧疚和对他的一点点同情,“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张亦琛理所应该的牵起我的手,挑了挑眉,帅气的样子如果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一定疯狂的迷恋上他,“我们已经交往一个月多月,请问你是?”
“没什么,他是我大学同学,正巧遇见便寒暄了两句,正好你来了,我们也该走了,不是说好吃饭的吗?我都饿死了。走吧,亲爱的。”感觉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快速的把电脑关上,拉着他的手离开这里,而我们最后的记忆就只是在这个咖啡厅,林枫最后为我买了单。
“你为什么在那里出现?”我略有敌意,毕竟他是林冬阳的朋友,当然也是张亦心看不顺眼的哥哥。
“正巧路过。”
“那至少也不该插手别人的事情吧。”
“但你不觉得因为我,你更快的把他摆脱了吗?”张亦琛似乎有些得意。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了。”我并不领情,直觉里他肯定有别的事情或者目的。
“你,恨他吗?”他的语调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心“咯噔”一下,明明知道问的是谁,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你说谁?”
“林冬阳。”三个字,清晰的打进我的心脏。
“恨。”冰冷的恨意带着冰冷的语调说了出来,恨吗?
“真的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吗?毕竟他一直视你为最爱的人。”
“哼,”我不禁冷笑出声:“最爱的人,所以会毫不留恋的把我丢在这里,他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保护我的,可是呢?他害死了我们的爸妈,把我变成孤儿,这一辈子都要带着“孤儿”这个标签无依无靠的生存,现在他回来了吗?他有在弥补吗?有用吗?”
“是你没给他机会。”
“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哥哥。”
“你以为你这些年来花的钱,受的资助是从哪里来的?你以为血溶于水的亲情他不珍惜,你以为失去你们的爸妈他不自责后悔,你以为他为了得到你的原谅没有努力?为什么你以为你所认为的“以为”都是对的,谁没有年少时候犯错的时候,可是为什么连原谅的机会都不给,无时无刻的自己痛苦,你明明在意他胜过任何人,却疏远的比过路的陌生人还要冷漠,明明希望他在你身边,却偏偏把他推出去好远,明明自己如此脆弱,却假装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你不觉得难受吗?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似乎连张亦琛都觉得自己说的过火,终于缄默。
我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脚边的蚂蚁如同苦行憎一般行走,“他离开了我,我无法原谅。”
“时间留下最好的。”他看向远方,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无论张亦心如何讨厌我,憎恨我,我现在想的依旧是如果李英桓有一天辜负她,如果她过得不快乐,不幸福,我会付出最好的,她最喜欢的,无论什么,只要她幸福。相信我你哥也一定与我想的一样。”
“我哥哥也一样。”我呢喃着这句话,是吧。
看着张亦琛的侧脸,突然怎的就生出那么大的亲切感,很明显我被他感动了,我想他也看得出来,但也只是为他的演讲感动了,与林冬阳无关。
“这么说来,你并不是一个思想枯涸的男人,我为我们初次见面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张亦琛。”
“你记起来了?”他倒是很坦然。
“嗯,一直觉得你很熟悉,终于记起第一次原来是这样不愉快的交集。”
“你绝对不会了解它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和心理阴影。”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可我也只当云淡风轻。
15
其实世界上所有人的经历都可以曲折离奇,只不过我们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没有细致入微的观察他,没有给他曝露真实人生的机会,也许并不光彩,但未必无益。比如,林冬阳。
编辑者的工作往往是最疲惫最乏味的,每天对着电脑校对,更改,然后通过。无数个带着对自己文字充满信心的稿件发送到我的手里,然后被我轻轻碾碎,扼杀,想来也是一件完全无情的事情,当我完成最后一项工作的时候欢愉的伸着懒腰的时候,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突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难以掩饰讶异的心情,毕竟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浪漫之类的事情基本与我绝缘,我能做的貌似只有拼命的把别人的东西装饰好,校对好,相反自己的感性却一点一点的忘记记录下来。
“是林阳光小姐吗?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帅气的快递小哥尽职的说。
“哦,好……额,请问你知道是谁送的吗?”问完就骂自己秀逗了吧,他怎么会知道。
“不好意思,林小姐,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哦,好,谢谢。”
办公室零星的几个人还在加班,一抹鲜艳的大红色怎么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来。
“哟,小阳,最近谈朋友了吧。是男朋友送的吧。”
“好浪漫啊。我男朋友从来不会这样。”另一个无不忧怨的说。
“不要心软,被几句甜言蜜语俘虏,要做有知识有理想的新世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