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宫廷里的舞蹈跳来跳去也就是那几样,六公主从小看到大,不免有些厌烦,侧脸笑道:“汾阳王妃,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何轻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鸿门宴范增已举玦,那么就表示行动要开始了。也好,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只是没想到举玦的人会是六公主,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整死汾阳王府啊?
“好啊!六公主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既然设了计要害她,肯定会想尽办法诓她出去,索性如她们的愿,何轻语爽快地接受六公主的邀请。
出了永宁宫,顺着游廊一路行去,很快就到了御花园,园中的残花早已清理掉了,花团锦簇。因为晨时的那场大雨,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何轻语微微眯起双眸,抬头看天,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嘶鸣飞过,扬唇浅笑,道:“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六公主看着渐渐远去的雁群,道:“在这深宫之中,要抹去一个人的痕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第三十三章
御花园内种植着各色名贵的花卉,清晨的大雨打落了不少花儿,绿肥红瘦地在阳光照射下格外的精神。何轻语随手摘下一朵半开的花朵,把花瓣一片一片扯下,扬手一抛,花瓣从空中纷纷落下,唇角微扬,轻吟道:“今日吾躯归故土,他日君体也相同。”
“想不到汾阳王妃年纪轻轻,就对生死之事有如此见地,不愧是世家之女。”六公主赞道。
对生死有见地与是不是世家之女,有什么关系。何轻语好笑地看了六公主一眼,道:“能活着谁愿意死,只是这死亡却总是不约而至。”
“是啊,花开总有花落,月圆总有月缺。”六公主轻叹一声,“对生死之事,看开些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劝她慷慨就死?
何轻语冷笑,道:“公主有话还是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六公主眸光流转,环顾四周,道:“汾阳王妃,你不觉得这御花园的花很漂亮吗?我们四处逛逛吧!”
四处逛逛?
这也就是六公主不肯有话直说!
死都不能死爽快些。
何轻语很无奈地被六公主强行挽起手臂,在御花园逛了两圈,然后又在宫中九曲十八弯的连廊里穿过来穿过去,从左边转到右边,从东面转到西面,最奇怪的是,除了在御花园内遇见几批太监和宫女,在这连廊中转了这么久,没遇到一个宫女和太监,仿佛这硕大的皇宫就她们这一行人。
“六公主,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何轻语发现已经三次经过同一个地方了,不愿再跟着六公主兜圈子,要杀要剐能不能爽快点,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想要把她活活累死啊?
“好了,应该差不多了。”六公主在何轻语身边坐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走这么多路,可把我累死了。”
何轻语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突然六公主面露喜色,指着连廊的另一头,道:“好了,好了,她来了。”
何轻语顺着她所指方向看过去,骇然一惊,来人居然是徐佩!连徐佩也要对付汾阳王府!那么定国侯府的态度已可想而知了,一股寒气从心里透出,瞬间寒彻全身。
徐佩是一个人,她提裙走了过来,笑盈盈地打招呼道:“六公主,语妹妹。”
“人我交给你了,我回永宁宫。”六公主笑着转身离去。
徐佩拉起何轻语的手,亲热地道:“语妹妹,我们走吧。”
何轻语这时连问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被亲人出卖的悲愤,痛贯心膂,麻木地跟着徐佩前行。徐佩挽起她的手,两个人沿着偏僻的小径,躲躲闪闪的走进了景仁阁。
何轻语虽不常进宫,但是也知道景仁阁就是现代电视剧和小说里常说的冷宫,是关那些犯错嫔妃的地方,远离皇帝能路过的地方,终年无人光临。那些把守景仁阁的人不知道躲到何处偷懒去了,四周静悄悄的,徐佩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么偏僻的地方,很适合做任何血腥而又隐秘的事。何轻语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逃不掉,就勇敢面对。
景仁阁收拾得很干净,显然有人刻意打扫过,院子的西侧有一个四柱石亭,亭的周围悬挂着天青色纱幔,轻薄的纱幔随风飘扬,亭中的石桌上摆着棋盘和棋子。
“语妹妹陪我对弈几局吧!”徐佩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何轻语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语妹妹,快进来呀!”徐佩招手道。
何轻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走进亭内,在徐佩对面坐下,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戏还没上演,妹妹不用那么心急,跟姐姐对弈几局吧!一会才有戏看。”徐佩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之中。
“好戏?”何轻语皱眉,“什么好戏?”
“咦,汾阳王没有告诉你吗?”徐佩诧异地问道。
“告诉我什么?”何轻语茫然地反问道。
“哦,难怪你这一路上都不理我,原来你以为我在帮长公主对付你啊!”徐佩恍然大悟。
“难道不是吗?”何轻语挑眉。
徐佩哭笑不得,道:“当然不是啦,我的傻妹妹,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何轻语嘟起了小嘴。
徐佩看着何轻语的脸色,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道:“回去问你家的汾阳王,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黑眼圈起身往外走,“我回永宁宫。”
徐佩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我说,我说。”
姐妹俩重新落座,徐佩清了清喉咙道:“简单的说呢,就是长公主要使坏,汾阳王将计就计。”
何轻语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徐嫔娘娘,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语妹妹,别这么心急,等一会,你就会知道长公主是如何使坏,而你家汾阳王是如何将计就计的,看戏比听戏有趣的多。”徐佩把白子塞到何轻语的手里,“乖,陪大姐姐下盘棋。”
“大姐姐,宫里没人陪你下棋吗?”何轻语随手把棋子落在棋盘上。
“在宫中,品级高过我的,我不能赢,品级低过我的,又不敢赢我,下着没意思。”徐佩落寞地感叹,“我已经好久没有真正的下过棋了。”
何轻语心里酸酸的,难过的看着她,“大姐姐……”
“不要为我难过,我进宫是自愿的。”徐佩落下一子,“人活一世,总要做些什么,才不会了无生趣。”
“那也不需要进宫吧!”何轻语不理解,难道在宫外就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
“当时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我已经进宫了。”徐佩敲了敲棋盘,“该你落子。”
何轻语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闭上嘴巴陪徐佩下棋。可是徐佩的棋艺要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快,她就沦为看棋之人,看着徐佩左右手互博。
就在何轻语无聊的要睡着了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昏迷不醒的程瑶被人抱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两个穿着侍卫服的粗壮男人。
徐佩起身迎了上去,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枚红色的药丸,捏开程瑶的嘴,将药丸一一塞进她的嘴里,片刻后,程瑶的脸上浮起一样的红晕。
徐佩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抱她进房,好好地伺候她。”
“是。”那三个粗壮的男人应了一声,抱着程瑶走进了房,关上门,过了一会,何轻语就听到房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尖细的喊叫声。
这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何轻语惊愕地张大了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徐佩。
徐佩挑眉,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唇边扬起一抹诡谲的笑,道:“这是春思。”
一听这名,何轻语就知道药效了,很镇定地问道:“这是要给我吃的?”
“没错。”徐佩点头,“服了春思的女人,必须与男子交合。”
“那三个男子也是长公主安排的?”何轻语问道。
“长公主只安排了一个,汾阳王说药效太强,怕一个不够用,就多安排了两个。”徐佩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何轻语无语了,长公主狠,言庭羲更狠,程瑶才刚刚及笄,就让三个如狼似虎的男人伺候,她会受伤吧?
“语妹妹,不要对坏人心软。”徐佩沉声告诫。
“我没有。”何轻语死不认账。
“没有最好,走吧,我们先回避一下,一会长公主就会带人过来了。”徐佩把何轻语带出了景仁阁,在离景仁阁不远的一个游廊边坐下。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通往景仁阁的那条路上走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皇后和长公主,跟在后面的是那几位王妃和各府的夫人,六公主杂在人群之中。
看着那一行人走进景仁阁,徐佩道:“语妹妹,我们可以过去吧。”
何轻语又跟着徐佩再次走进景仁阁,屋内的欢爱声还在继续,春思的药效真强!
长公主看着跟在徐佩后面走进来的何轻语,震惊了,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长公主的话,徐嫔娘娘见妾身难得进宫,特意带妾身四处走走,看看。”何轻语低眉敛目,恭敬地回答道。
“长公主,方才你对本宫说汾阳王妃淫乱宫闱,可现在汾阳王妃就站在这里,这屋内的人究竟是谁?”皇后斜眼看着长公主,威严的问道。
何轻语的目光从长公主身上落在皇后身上,这件事太诡异了,像这种宫闱丑事,皇后不是应该隐瞒的吗?她怎么带着这么多外命妇一起过来?难不成皇后也是言庭羲的人?
“是……我……”情况已经失控,长公主也不知道里面是谁,她没办法回答。
“母后,叫人把奸夫淫妇抓出来,一看就知道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六公主表情严肃的提议道。
皇后接受了六公主的意见,一挥手,太监们就冲上去,踢开门,闯了进去,很快就把衣冠不整的四个人给拖出来。
当长公主看到四人之中有一个是她的女儿,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发黑,头一歪,昏死了过去。而程瑶的春思药效还没过,嘴里不停地发出羞人的声音,手不停在身上抚摸着,那动作看得众人面红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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