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轻语眸中一亮,“我说过他回来,我会送份礼物给他,不如我就做双鞋送给他。”
“这主意好,王爷一定喜欢。”采薇扬唇笑道。
“我给王爷做鞋的事可以容后再说,现在我很想知道,你手上这双鞋是给谁做的。”何轻语笑眯眯地看着采薇,就是不肯放过她,非要把她捉弄的满脸绯红不可。
采薇看着何轻语脸上的坏笑,不再恹恹的无精打采,松了口气,便故意逗她说话,“我不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鞋是给陶耶做的。”何轻语挑眉道。
“才不是呢。”
“不是?”何轻语诧异,“那你给谁做?”
“我不告诉你。”
何轻语眸光一闪,咳了两声,板着脸道:“采薇,脚踩两只脚,可是会被水淹死的。”
“我没有脚踩两只船,是同宽他们几个鞋子破了,没鞋子穿,我抽空帮他们做。”采薇解释道。
“骗人,你刚才脸红了,肯定是帮陶叶做的。”何轻语不信。
“真的是帮同宽他们做的。陶叶的鞋子我早就做好了,哪能等到现在才做。”
“他们的衣服都是由针线房里的帮他们做,为什么要你帮他们做?”府中小厮护卫们的衣物鞋袜都由针线房里做,虽说有些小厮护卫们手头宽余,会找相熟的婢女帮着做一两件,但是因为要另外出钱,所以做的人很少。
采薇犹豫了一下,道:“针线房里做的传不了几天,不是线缝开了,就是鞋面上破个大洞,衣服裤子也是。上回我看同安袖口的线全都松了,衣服一扯就破。”
何轻语眸色微沉,若有所思,府中笑死护卫们衣物鞋袜所用的布料都是结实耐用的,针线房里又都是做针线的老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抬眸看着采薇,目光如炬,“采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薇咬了咬下唇,道:“针线房里买的布料都是陈年旧布,洗不了几回就会破个大洞,她们还帮外面的衣店做衣服赚钱,家里小厮护卫们的衣服,就随便缝了几针,线头轻轻一扯,就松开了。”
“这是多久的事了?”何轻语沉声问道。
“是去年八月份,做秋季衣物的时候,文妈妈发现的。文妈妈把事情告诉了卢五勇家的,卢五勇家的说她会处理,不让文妈妈管。”
“我回来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文妈妈觉得这只是小事一桩,不想烦您。可是这次做春季衣物时,发现她们更过分了,她们不但拿库里上好的布料去外面换差布料来用,还把换来的差价贪墨了。文妈妈本想告诉您,可是见王爷要离京,就拖了下来。”
何轻语微微眯了眯眼,靠回软垫上,抬手轻轻揉着额头,能从存放布料的库里拿到布料,比试经过卢五勇家的同意,看来是她太松懈了,让她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在她眼皮底下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东西不过身外之物,她不放在心上,可这瞒骗之事,却是绝不能容忍的。
“王妃,该下车了。”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采薇见何轻语还在想事,小声提醒道。
何轻语扶着采薇的手下了马车,跟在言丗臣和太妃后面往内院走去,刚走了二门,突然眼前发黑,人就软了下去。
“王妃!”采薇失声尖叫。
太妃听声音不对,回头看去,也是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语儿呀!语儿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母妃啊!”
“来人,去请张太医。”言丗臣扬声道。有机灵的婆子抬来了软轿,将何轻语抬回了隰桑院。一会,太医院年近七旬的院使张太医,气喘吁吁地被快马请进了府。
“张太医,你快来看看,我家儿媳她是怎么了?”太妃急声道。
张太医年事已高,急匆匆地拖了,站在外面喘个不停,采薇几个担忧的低头垂泪,哪里还想着要回避。
“哭哭哭,这会子哭有什么用?定是你们不小心伺候,累着她了,要不好好的人怎么会昏过去?”太妃心烦意乱地骂道。
采薇几个哪敢答话,强忍着泪,垂下帐幔,把何轻语的手拿到帐外,盖上丝帕,再请张太医进来。
张太医半眯着眼睛,两根手指搭在何轻语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摸着他的白胡子,诊了一回脉,睁开眼睛,问道:“今日王妃可是劳累了?”
“王妃刚送王妃出城回来,在城门口站了有大半个时辰。”采薇道。
张太医又问道:“王妃今日早膳用了些什么?”
“王妃今天早膳只喝了一碗燕窝粥。”子衿答道。
张太医便点了点头,道:“不妨事,王妃只是没用早膳,又有些劳累才会晕倒,以后多休息,多吃东西,一会我再开几副安胎药给王妃喝,就没事了。”
“安胎药?”太妃愣了一下,“张太医,你是说我家儿媳她怀孕了?”
“是的,虽然时日尚浅,不过这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是滑脉,是喜脉。下官恭喜太妃,恭喜王妃。”张太医笑道。
太妃喜形于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言家有后了。”
采薇几个欣喜若狂。
秦嬷嬷几个老妈妈喜极而泣。
太妃一边让人送张太医去开药方,封双倍的红封儿给他,一边命人在府中张灯结彩,又去佛堂给观音菩萨上了烛香。
言丗臣知道要当祖父了,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遣人去给徐家报喜。
徐母得知何轻语有了身孕,乐得合不拢嘴,“快快快,快去备车,我要去看语儿。”
李氏等人也是欢喜,备上车,跟着徐母一起进了汾阳王府。太妃守在何轻语床边,听到徐母她们来,笑着迎了出去,乐呵呵地说话,互道恭喜。
“太妃,老太太,王妃醒了。”子衿走出来禀报道。
众人急忙走了进去。
何轻语见太妃过来了,想要起身,太妃快走了两步,上前阻止她,“好孩子,不用这么多的礼,快躺下!躺下!”
何轻语只得告罪靠在床边,又见徐母和三位舅母都过来了,一愣,“外祖母,舅母你们怎么过来了?”
徐母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知道你有了身孕,我们是特意过来看你地。”
“身孕?”何轻语不敢相信的看着徐母。
“语儿,你现在是有了身孕的人,以后起卧坐行都要多注意。。。。。。”徐母絮絮叨叨地说着要她注意的事项。
何轻语如同在做梦,前几天她还在担心她是不是怀不上孩子,想不到今天就传来了喜讯。
汾阳王妃有了身孕一事,很快穿的各府皆知,接下来的几天,来汾阳王府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有真心替他们高兴来恭贺的,也有趁机来奉承来巴结的。除了相交甚深的几家,其他人是见不到正主的,全都是由太妃出面应酬。
何轻语窝在房里好好的休息了三天,养足了精神。这天处理好府中的内务,说要做几件轻便点的衣裳穿,让卢五勇家的打开府里的大布库,她要亲自去找布料。
卢五勇家的能当上内管家,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知道事发,不等何轻语审,就双膝落地,跪在了何轻语面前,磕头求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子绕了奴婢这一回。”
何轻语接过采薇递来的热牛奶,吹了吹热气,浅啜一口,柳眉微蹙,她不喜欢喝牛奶,可是为了肚子里地孩子,不喜欢也得喝,将那杯牛奶喝完,问道:“你什么时候犯了错,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偷拿了布库里的布。”卢五勇家的老实交待。
站在一旁的卢五勇脸色巨变,两腿发软,也跪了下去,磕头道:“王妃,奴才对这贱人所做之事,全不知情,还请王妃明鉴。”
何轻语看卢五勇神色,像是真不知情,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如果卢五勇不是在做戏,卢五勇家的瞒着丈夫做这么大件事,真可称的上是胆大妄为。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搁在桌上,道:“拿几匹布做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放在库里也没用。”
“奴婢不止拿了几匹,奴婢拿了几百匹。”卢五勇家的趴在地上,全身发抖,主子做衣裳的布料不是从主子的小库房里拿,就是去外面买是新的,大库房里的布按季买进来,除了给府中的小厮护卫们做衣物鞋袜,就很少动用,她一开始还只是偷偷拿几匹去换,见太妃和何轻语都没察觉,胆子就越来越大,布库里的几百匹布料几乎让她全部拿出去换了。
卢五勇怒目而视,要不是顾忌在主子面前,他真要一脚踹过去,踢死这个混账女人。
何轻语眸光一闪,笑道:“如今王府就四个主子,穿布料几件衣服,用不了几匹布,库里那么多布料,与其放在那里给沤坏了,不如让你拿回去给你家里那十几人做衣服,也算的上是物尽其用,是件好事,何罪之有,我还要感谢你呢!”
“奴婢不是拿回去给家里人做衣服,奴婢。。。。。。奴婢。。。。。。奴婢是把布料拿出去跟人换差地布料,用差的布料给府里的人做衣服,换来的银两奴婢和针线房、库房的人平分了。”卢五勇家的头磕在地板上咚咚作响,额头上一片血红,“奴婢知道错了,求王妃扰了奴婢这一回,奴婢愿意把所分的银两全部交回。”
“拿府中的布料去换钱,这主意不错,是个生财之道。”何轻语并不生气动怒,浅笑盈盈,“你这笔生意一共赚了多少银子?”
“奴婢。。。。。。”数额太大,卢五勇家的不敢说出口。卢五勇已面如死灰,这下不止卢家几辈人的脸面全被葬送,只怕还要去应天府大牢呆着。
“你前前后后一共换出去两百五十八匹布,共得银子四千三百二十六两。”何轻语将一本帐丢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数可有错?”
“王妃,奴婢知道错了,求王妃看着奴婢伺候了主子们一辈子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卢五勇家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了。
何轻语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是若是今天饶了她,往后这人就难管了,硬着心肠,别开脸,道:“你不用再磕头了,从今日起,革了你内管家一职。等你把所分的银子悉数交到账房后,就马上离开王府,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踏进王府半步。”
这已是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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