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三枚弩箭射向何轻语。
第十五章
带着呼啸声的利箭飞射而至,何轻语本能地往下一蹲,利箭从她头顶嗖的一声飞过,割断了她束发的丝带和几缕长发,披散开的秀发遮住了她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小脸。
外面的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传来,何轻语被吓坏了,没敢起身去看,双手紧紧抱着肩,蹲在原地,因为害怕全身都在发抖,她不敢想象刚才要是没有及时蹲下来的可怕后果,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何轻语惊恐的回头,门帘掀开,菀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言庭羲、栾华和那位齐先生,见事他们,何轻语脚下一软,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
“语妹妹!”菀儿一惊,以为何轻语受了伤,冲了过去,“语妹妹,你哪里受伤了?”
看着何轻语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泪水,秀发沾在脸上,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言庭羲微眯双眼,眸光闪烁,她是真的吓到了,还是假装被吓到?沉声问道:“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菀儿姐姐,我要回家。”何轻语的声音发颤,她还没有从那个恐惧中走出来。
“语妹妹,你先起来。”菀儿扶何轻语在椅子上坐下。
栾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菀儿接过去,抚开何轻语的头发,喂她喝了几口茶水,安抚她道:“语妹妹,没事了,那些东瀛人都被六哥哥抓起来了。”
何轻语对那人的下场不关心,紧紧地拽着菀儿的衣角:“菀儿姐姐,我要回家。”
“好,我们这就回去。”菀儿手脚麻利的帮何轻语把头发挽好,又绞了帕子给她净面,收拾妥当了,才一起出了小楼,坐车离去。
马车转了个弯,消失在视线尽头。
“想不到她居然会出言示警。”栾华有些难以理解何轻语的行为。
齐先生皱眉,摸着胡子道:“莫不是露出什么破绽让她看出来了?”
“隔了这么远,她不可能看得出来。”栾华不赞同。
“那她为什么会出言示警?难道是想借此换取将军的信任,或者是她有所察觉,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齐先生继续揣测。
“好了,你们无须胡乱猜测,叫十七多留意她的举动,看看她会和什么人接触。”言庭羲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精光,“不管他再怎么装,总是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是。”齐先生应道。
对于言庭羲的算计,何轻语是丝毫不知,回到清江楼,见绿穗和添香脸上带着伤,惊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姐,她们没事。”子衿上前拦住何轻语的视线,“小姐,你用过膳了吗?”
“没有。”何轻语摇头,她先是被晒得半死,后又被吓得半死,哪里还记得要用膳。
子衿一听这话,不满的横了菀儿一眼,这人怎么回事?居然让她家小姐饿到这个时辰,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人的,忙叫来小二,点了几道菜,伺候何轻语用膳。
一时吃罢饭,换上女装,各自回府。何轻语不敢把受了惊吓的事告诉徐母,本想把这事瞒过去,却不料,当天夜里,她突然发起烧来,满嘴胡话,把秦嬷嬷几个吓坏了,赶紧通知李氏去请大夫。
何轻语一向身体健康,突然生病,徐母已经觉得很奇怪,翩翩大夫又说她是受惊过度,才引发的病症。徐母就更加奇怪,这好好的,谁这么大胆子?忙把昨天跟着她出去的子衿几个叫来问话,厉声问道:“你们说昨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吓着你家小姐了?”
“昨天小姐本来是要去夏家拜见夏夫人,谁知那菀儿小姐哄骗小姐陪她去言氏宗庙观礼,小姐不肯去,她就强行把小姐拖上了车,奴婢阻拦不及,小姐就被她给带走了,过了午时方才回来。”子衿对菀儿昨日的所作所为非常的不满,又心疼何轻语,就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菀儿头上。
“也就是说你家小姐出去发生了什么事,你并不知道?”徐母沉声问道。
“奴婢问过小姐,小姐说没事。”子衿低头心虚的道。
“要你们尽心尽力的照顾小姐,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赔?”徐母骂道。
“奴婢该死,请老太天责罚。”子衿、绿穗和添香磕头认错。
徐母阴沉着脸,正要发作,画眉从内室走了出来,道:“老太天,表小姐喝了药,已经醒过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徐母顾不得处罚子衿她们,走进去看何轻语。何轻语倚着玉枕坐着,身上盖着红面白底的缎面锦被,嘴里含着颗甜枣,见徐母进来,娇滴滴地喊道:“外祖母。”
徐母在床边坐下,摸着何轻语的小脸,道:“语儿啊,怎么这么不乖,好好地突然生病呢?”
何轻语不敢说实话,冲着徐母娇憨的笑。徐母也不多问,交待了秦嬷嬷几句,就回了房,自差人去打听。
当天,言庭羲安插在何轻语身边的暗哨十七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齐先生。
何轻语生病了!
这是言庭羲所不曾料到的情况,三人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他们弄错了,何轻语她不是东瀛的暗子?
齐先生道:“将军,既然这位何小姐没有可疑,还是让十七先回来吧。”
言庭羲沉吟片刻,道:“不,在没有确定她是不是玩苦肉计之前,十七不能回来。”
“我明白了。”栾华突然大喊一声,“她之所以出言示警就是为了玩苦肉计,要不然怎么可能被吓了一下就生病。”
言庭羲和齐先生一脸了然,点头赞同,要是吓吓就生病,大夫岂不忙死。这三人都是男人,都站在男人的立场来看待问题,全然没想过何轻语不是男人,她只是个弱质女流,没他们那么粗的神经。
言氏宗庙的事,知道的人甚少,但这世界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被徐家的下人给打听了出来。徐母听了经过,是一阵后怕,想着差点就要失去何轻语,气就不打一处来。
人都有私心的,总以为自家的孩子是好的,纵有不好的地方,那也是别人带坏的,所以这件事,徐母没有怪何轻语不懂事,出去跟着菀儿胡闹,而是把所有的错都怪在菀儿头上,派人把夏夫人请来,直截了当地道:“请夫人约束好那位菀儿小姐,别让她再来骚扰我家语儿。我家语儿年纪小脸面薄,拉不下脸来,我老太婆可不管那些。”
何轻语被吓病了,夏夫人也不好为菀儿辩解,陪笑着问道:“老太太,语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病了一场,瘦了一圈。”徐母阴沉着一张脸,很不高兴的道。
“老太太,我可以去看看她吗?”夏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才好些,不方便见外客,夫人的心意,老太婆会帮着转告的。天色也不早了,就不留夫人了,夫人请回吧!”徐母端起茶杯,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夏夫人起身告辞,在回夏府的路上,想到菀儿的所作所为,不由叹了口气,自语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罢了,索性随了她的意,免得再闹出幺蛾子来,不好收拾。”撩开车帘,对车夫道:“去汾阳王府。”
车夫调转车头往汾阳王府去。进了内院,夏夫人还没开口提菀儿与言庭羲结亲之事,汾阳王妃已先开口道:“姌姌,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事,以你我几十年的交情,我本不愿驳你面子,可是你也瞧见了你那个义女都做了些什么,拐带人家小姑娘女扮男装,累得人家大病一场,你要让她这么个不安分、不知礼数的女子进王府,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汾阳王妃这番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菀儿不安分、不知礼数,可偏偏夏夫人还无法为她辩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略坐了坐,告辞离开。
汾阳王妃送她出门,恰好遇到过来请安的言庭羲。送走夏夫人,言庭羲扶着汾阳王妃一起回房,随口问道:“母妃,姌姨过来有什么事?”
汾阳王妃看了他一眼,道:“菀儿年纪大了,你姌姨说我人面广,让我帮着给她挑户好人家。”
“我记得菀儿比我小两岁,今年有十八了,是该找户好人家出嫁。”言庭羲附和道。
汾阳王妃听他这话,知道他对菀儿没那意思,放下心中大石,笑道:“羲儿啊,明天你随我去趟安国侯府,人家何小姐毕竟是为了救你,才受了惊吓,大病一场的,我们过去看看也很应该。”
“母妃说的是,儿子的确该去谢谢她。”言庭羲不能告诉王妃事情的真相,只能让她误会,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第二天,汾阳王妃和言庭羲带着一堆礼物登门造访。汾阳王妃郑重其事的向徐母道了谢,又提出要见何轻语。汾阳王妃不比夏夫人,徐母不好拒绝。言庭羲是外男,可他的身份在那摆着,不好请她回避。徐母担心只让何轻语一人前来尴尬,又命画眉将徐氏姐妹一起叫过来说话。
画眉到锦苑时,发现除了饶紫云,徐氏三姐妹和谢丹萍都在,正围坐在桌边玩叶子牌,今天输得最多的是何轻语,一边数银锞子,一边撅着小嘴抱怨:“你们合伙欺负人,我不玩了。”
“语姐姐,不许赖皮,平时都是你赢,我们好不容易才赢一回,你休想不玩。”谢丹萍和徐倩一左一右地拉着她,不放她走。
“我输很多了啦!”何轻语是小财迷,心疼银锞子。
“你从我们这里赢得更多,你那木匣子里装的银锞子全是从我们这里赢去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何轻语小脸一红,道:“打就打,说不定后面我手气好了,把你们的全赢回来,到时候你们可别哭。”
“愿赌服输,你要能赢回来,是你本事,我们才不会像你那么小气,哭鼻子呢!”谢丹萍笑道。
见她们还要继续玩牌,画眉忙笑着插嘴道:“小姐们一会再玩吧,汾阳王妃和世子过府造访,老太太请诸位小姐过去见客。”
姐妹们虽不耐烦见外男,可老太太发了话,也只得收拾一番出去见客。进了房,就见上首的两个座位,坐着两个人。一位是穿着驼色绣金绞装的汾阳王妃,她唇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