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谢谢你。”言庭羲苍白着一张脸。
“谢就不必了,你书房那壶酒我拿走了。”青衣男人说着出门,扬长而去。
雪整整下了一夜,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清晨,雪渐渐停了,何轻语坐着软轿去给太妃请安,不想在院门前遇到了言庭羲。
何轻语下了轿,屈膝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金安万福。”
言庭羲笑道:“王妃也金安万福。”
何轻语抿了抿嘴角,两人进门给太妃请了安。太妃拉了何轻语在身边坐下柔声道:“语儿,你既成了我们家的人,有些事也要告诉你知道。”(文-人-书-屋-W-R-S-H-U)
何轻语含笑道:“母妃请说。”
太妃指着坐在一旁的言庭羲,笑道:“羲儿他自小淘气,脾气古怪不说,还专做些让他老子生气的事。如今大了,去军中历练几年,又袭了爵,虽好了些,可是到底那性子还乖张。语儿啊,你们如今既然已经是夫妻,就该互敬互爱,才能恩爱长久。”
何轻语脸微红,瞄了眼在一旁泰然自若的言庭羲,低头道:“语儿明白的。”
“你是个懂事的,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太妃拍了拍何轻语的手,笑盈盈地道。
何轻语微微皱眉,不明白太妃今天突然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口中还是应道:“母妃言重了,媳妇一定会照顾好王爷的。”
言庭羲眸光微闪,低头喝了口热茶。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太妃扭头唤有晴,“去把我前儿收拾出的那个小匣子拿出来。”
有晴答应着去了。
言庭羲笑问道:“母妃这是要拿什么好东西出来?”
太妃笑道:“不是给你的。”
言庭羲对着何轻语挤了挤眼睛,“如今母妃有了媳妇就不要儿子了。”
“你这泼猴,母妃疼你媳妇,你到吃起醋来了。”太妃笑骂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
何轻语只得陪着干笑了几声。
第四十章
有晴从里面拿来一个乌木镶银掐丝的匣子出来,太妃接过来打开,里面装着两个两指大小的同心锁玉坠,用红绳打了络子络着。
太妃拿起那玉坠,笑道:“这羊脂同心玉坠是王府传家之物,传给嫡长子嫡长媳。当年我进门时,我婆婆传给了我,如今我就把它传给你们夫妻俩,要好生戴着,日后传给你们的子媳。”
“代代相传,兴家旺族。”张嬷嬷笑首说吉祥话。
何轻语咬着下唇,捏紧了手中的丝帕,看着言庭羲,没有去接玉坠。
言庭羲起身,把两个都接了过去,挂了一个在脖子上,走到何轻语面前,亲昵地道:“媳妇,来,我帮你戴上。”
何轻语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要不要叫得这么亲昵呀?当着太妃的面,不敢拒绝,只能任他所为。
“这玉有灵性,可压惊辟邪,防小人。”太妃捏了捏何轻语的手,意有所指。
何轻语心念一转,已知太妃所指,太妃是从宅斗里奋战出来的英雄,静儿那种小伎俩,要骗过她,简直是天方夜谭。何轻语虽不在意别人看法,不过太妃的好意,她愿意接受,道:“谢谢母妃。”
太妃见她明白话中之意,含笑点了点头,又问言庭羲,“对了,羲儿,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朝中无事,就散了。”言庭羲笑道。
太妃扭头对何轻语道:“语儿,下个月初一是六公主的寿辰,这寿礼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有邱蓉在,何轻语一点都不担心,小小地撒了个谎。
言庭羲挑眉,才过了一夜,她就准备好了?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精光,这丫头摆明在撒谎,“不知道王妃都准备了些什么?”
何轻语以为言庭羲是怕她准备的太简薄,失礼于人,忙道:“一会妾身会把礼单送去给王爷过目。”
“夫妻之间就该有商有量。”太妃满意地笑道。
这时,府内管事媳妇丫鬟来回事,何轻语不当家,便知趣的起身告辞。回到隰桑院,邱蓉已把礼单拭了出来,何轻语翻看了一下,就让人送到隐铭居给言庭羲过目。
何轻语本以为言庭羲说沐休陪她去东瀛酒楼,只是说说而已,不曾想第二天,言庭羲遣人来请,说是去酒楼用午膳。
何轻语惊讶之余,也有些开心,只是这份开心在看到那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儿时,荡然无存,笑容僵在脸上。
“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金安。”六大姬妾屈膝向她行礼,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妩媚的风情。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她却被他迷惑,生出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何轻语忽略掉心底淡淡的失落,抬了抬手,道:“罢了,都起来吧!”
“是。”六大姬妾笑盈盈地站直身体。
略等了片刻,就看到言庭羲和方素琴并肩走了过来,何轻语率六名姬妾给他行礼。方素琴却故意把头偏开,无视何轻语的存在。
方素琴没有给何轻语行礼,言庭羲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却并没有指出方素琴的行为不合礼数,“人都到齐了,上车。”
依礼数,只有何轻语这个王妃才能与言庭羲共乘一车,可是方素琴却跟着言庭羲身后,上了第一辆马车。
六位姬妾看着何轻语,以为她会出言训方素琴,谁知,何轻语神情淡然地向第二辆马车走去。一只脚刚要踩上小木蹬,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刻意拖长了语调,娇嗲地加重的“六郎”,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差点一脚踩空。
“六郎!”静儿在婢女的搀扶下赶了过来,赶路赶得太急,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
“静儿,你的病才好点,怎么又出来吹风?”言庭羲从马上跳了下,快步迎了上去,握住了静儿伸出来的一双柔荑,“这手都冰凉的。”
“六郎,静儿要随你一起去。”静儿娇羞的偎进他的怀里。
静儿的动作虽然轻柔,可还是让言庭羲好眉微皱了一下,道:“静儿乖,回去休息,等你身子好些,我再陪你去。”
“静儿的身子没事,六郎就让静儿陪你一起去嘛!”静儿在他怀里不依的撒着娇。
言庭羲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稍稍推开静儿,道:“好,我们上车。”
方素琴已在车上,自然不肯轻易让出位置。好在那驾马车够宽,并不拥挤。
何轻语上了第二驾马车,子衿和缃儿跟了上去。其他六位姬妾分别上了后面的那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抵东瀛酒楼。
因是用饭的点儿,东瀛酒楼里座无虚席,小二们穿着东瀛服饰来来回回的招呼着客人,掌柜的看到了言庭羲,忙迎了上去,行礼道:“小的给王爷请安,给两位夫人请安。”
掌柜的没看到走在言庭羲身后的何轻语,等看到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小姐,您来了。”掌柜的故意不称何轻语为王妃,而称小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言庭羲斜了何轻语一眼,唇角微勾,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大的房间有空的吗?”何轻语问道。
“有,小姐,请随小的来。”掌柜的道。
“你带王爷他们先过去,我到后面看看。”何轻语看到方素琴和静儿一左一右地伴着言庭羲,知道她们肯定要坐在他的身边,她不想跟她们争座位,决定等他们坐好了再进去。说完也不等言庭羲同意,就领着子衿、缃儿还有那六个木头人往厨房走去。
看着何轻语远去的背影,言庭羲扬唇轻笑。
何轻语在后面转了一圈,卫生很干净,食材很新鲜,芷婷很生气,坐在酒窖里拉长了一张脸。
“芷婷,谁惹你生气了?”何轻语走进去问道。
“小姐。”芷婷站起来行礼,搬来椅子给何轻语坐。
为什么不高兴?是酒没酿好?“何轻语坐下问道。
“是昨天酒楼来了一个客人,只喝酒不点菜。今天一大早,他又来了,不卖酒给他,他就拿针扎人”芷婷气愤地道。
“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喝霸王酒。”何轻语怒了,站起身,“你带我过去。”
“小姐,不能过去,他很厉害,丢出来的针能把人扎着动不了。”芷婷忙拦住她,不敢让她涉险。
“不用担心,有他们六个高手在,一定可以把那个坏蛋赶走的。”何轻语小拍了一下木头人的马屁。
芷婷还在犹豫,何轻语已把她拖出了酒窖,催促着她带路。芷婷拗不过何轻语,只得带着她们去找那个喝霸王酒的人。
拉开绘着樱花的纸门,扑面而来的暖气夹杂着熏人的酒气,一个青衣男人倒在塌塌米上,双手各抓着一个酒壶,一副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样。
“咦,怎么会是他?”一个木头人诧异地道。
“何认识他?”何轻语问道。
“王妃,他就是那天放烟花的男人。”木头人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是那日醉倒在街头的颓废男人。
“敢情我救了只白眼狼。”何轻语看着那一脸醉态的男子,那天太黑,没看清容貌,今天一看,长得还不错,面容清隽,还生了一双英气俊逸的眉毛。不过就算长得不错,也不能光喝酒不吃菜,这让酒楼怎么赚钱?最可恶的是一个人霸占一间房,从早喝到晚,他万一醉死了,钱没赚到他几个,还要赔钱给他家人!
何轻语微微眯了眯眼,“去拿桶冷水来。”
“是。”木头人之一领命自去,很快拿来了一桶水。
“大家退后一点。”何轻语向后退开数步,“把水泼到他头上,把他给弄醒。”
“是。”木头人之一毫不犹豫地执行何轻语的命令。
冰冷刺骨的水立刻让那个醉到不省人事的青衣男人跳了起来,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何轻语,哑着嗓子问道:“刚才是你让人拿水泼我的?”
“是的。”何轻语敢做敢认。
“你这个恶婆娘,凭什么拿水泼我?”青衣男子怒吼,双手一用力,那两个酒壶被他捏碎,壶中的酒洒了一地。
“凭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何轻语躲到木头人之一的身后,探出小脑袋道。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青衣男子咒骂道。
“你才是个该死的男人。”仗着有六大护法在身边保护,何轻语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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