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宫中设宴款待各府王妃、夫人。
大年初二,依习俗,是女婿给岳父岳母拜年,因何旭然和徐琳已经过世,就不必回何府了。五位郡马回府拜年,言庭羲被五个姐夫灌得大醉,醉熏熏地抬回了隙桑院。
喝醉了的言庭羲很乖,任由何轻语折腾他。帮言庭羲脱要带着酒味衣裳何轻语累出了一身汗,坐在床边大喘气,没有注意到那个明明已醉到不醒人事的男人,唇边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床被言庭羲占了去,何轻语只好委屈的到暖阁的榻上睡觉。五更天,听到远处传来鸡鸣,何轻语迷迷糊糊翻身,却发现翻不过去,睁开眼,入目是言庭羲那张放大的俊脸。愕然,她怎么会在床上?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昨夜是在装醉。
何轻语用力地要把言庭羲推开,可是那里推得动,气得咬牙,“言庭羲。”
某人装睡不应。
“言庭羲,你给我起来。”何轻语手脚并用。
继续没反应。
何轻语眸光微闪,嗲声嗲气地道:“王爷,快醒醒啊。”
“语儿……怎么了?”言庭羲含糊出声,惺松的睡眼微微睁开一条细缝。
何轻语冷笑,“言庭羲,谁准你把我抱上床的?”
“娘子,是你说你睡床,为夫尊重你的意思把你抱上床的,有什么错?”言庭羲一脸委屈。
第八章
男人绝对比女人更会装无辜,明明强词夺理,还能说得理直气壮。何轻语盯着一脸委屈的男人,怒极反笑;“真是辛苦王爷了半夜不睡,把妾身抱上床。”
“不辛苦,服侍娘子是为夫的本份。”言庭羲看着她眸底蕴含的怒意,扬起了唇,他宁愿她生气跟他吵,也不愿被她冷漠相待。
“堂堂汾阳王甘愿为女人伏低做小,真是有出息。”何轻语拿话刺他。
“娘子,这是闺房之乐。”言庭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趁机表白,“能让为夫伏低做小的唯有娘子一人而已。”
何轻语被闺房之乐这四个字恶心到了,她承认她演戏演不过他,尤其是躺在床上,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她没法象他那样坦然自若,把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沉默片刻,淡淡地道,“ 我内急。”
言庭羲不疑她撒谎,松开了手。何轻语迅速翻身爬起,从他身上迈过去时,假装不经意地用力跺他一脚,可惜蚂蚁踩大象,男人不觉得痛,反觉得是夫妻间的情趣,狐狸眼往上一弯,薄唇轻轻的勾起,色迷迷地看着她。
何轻语气馁地横了他一眼,抿紧唇角,掀开帐幔,下床穿衣,开门走了出去。看何轻语没有转进屏风后面小解,而是走出了房言庭羲就知道上了她的当.眸中闪过一抹懊恼,这个小骗子!
何轻语在暖阁内坐了一会子闷气,天色渐亮阳光衬着雪光透迂窗纱映照进来。
采薇和子衿进来词候,看着何轻语愣了一下,笑得一脸古怪。何轻语不解地盯了她们几眼,“你们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没笑什么。” 采薇和子衿低下头,勉强把笑忍下去。
洗漱完毕,何轻语在梳妆台坐下准备梳妆,这时她明白她们在笑什么了。从清晰可鉴的银镜里,她看到白嫩的颈脖上,有两个很明显粉红色吻痕。
“言庭羲,你这个王八蛋!” 何轻语第一次出口成脏,恼羞成怒,从绣凳上跳了起来,要去找言庭羲算帐转身看到他倚在门边,笑得象一只偷了腥的猫。
“言庭羲!” 何轻语冲到他面前,然后发现身高上占据不到任何优势,向后退开一步,指着脖子,“你为什么要占我便宜?”
“我没有,那是蚁子咬的。”言庭羲敛去笑容,一本正经地道。
“这大冬天的,那里来的蚊子!”何轻语怒斥。
“有蚊子,我都帮娘子打死了。娘子,你看。”言庭羲伸出手,掌心有一只扁扁的蚊子,“娘子,这蚊子好可恶。”
何轻语看看蚁子,又看看言庭羲,看看言庭羲,又看看蚁子,好家伙,敢情他早有准备。无赖,真是个无赖!何轻语咬了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
“我这里不是蚁子咬的,这被狗咬的。”
被骂成了狗,言庭羲也不生气,把掌中的蚊子吹了下去,笑得十分的惬意。怕何轻语气恼,采薇和子衿不敢笑,只是那肩不停地抽抽,忍笑忍得肚子痛。
正月要走亲访友何轻语和言庭羲没多少空闲时间在房里耳鬓厮磨。用完早膳,言庭羡换上新衣,到前面去接待着来拜访的亲戚和朋友及官员。何轻语也是从早忙到晚的接见各府各院的女眷,客气话说的口干舌燥,回到隰桑院主在榻上装哑巴,任言庭羲在旁边自说自话。言庭羲毫不气馁,没话找话。呼延那小子说烈女怕缠郎,他就缠住她,让她没路可逃。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何轻语提高了警惕,他再没有找到机会将她搂入怀中亲热。不过来日方长,他总有一天会再亲芳泽。
初八,多日不见情郎的静儿忍捺不住情思,在言庭羲去隰桑院的路上拦住了他 ,双目水光粼粼地望着他,哀怨地问道:“六郎,是不是不要静儿了?”
“静儿,在说什么傻话,六郎怎么会不要静儿。”言庭羡上前搂着静儿的肩,“上元节,六郎带静儿上街看灯好不好?”
“可以吗?”静儿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妾室不能随便上街,关在府中就如同笼中之鸟。
“静儿不相信六郎的话。”言庭羲挑眉。
“静儿相信六郎。”静儿脸微红,娇羞地偎进他的怀中,没有看到男人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寒光。
初九,定国候府设宴,何轻语随言庭羲过府赴宴,徐侦的夫婿,徐伈的未婚夫刘建中和徐倩的未婚夫郑衍,也是座上宾。虽然徐璜看到刘建中,表情僵硬,挤不出一丝笑容,但是没办法拒绝他上门。
用过午宴,姐妹们到徐伈的院子喝茶聊天。饶紫云极没眼色的跟了过去。
众姐妹不怎么理会她。她在旁几次三番相要插嘴搭腔都被徐伈用话岔了过去。
饶紫云坐着没趣便告辞离去她一走,徐请笑道:
“过年街市很热闹,咱们姐妹们悄悄出门玩耍去,光坐着在这里好无聊。”
徐伈拿眼瞪她,“大过年的,街上车多人多,万一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
徐倩沮丧地嘟起了小嘴撂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何轻语知道徐倩自定了亲,就被谢氏拘在家里绣嫁妆,这几个月只怕是闷坏了,笑握着她的手,道:
“这宫里的宫女太监,每个月还有两天出宫逛逛。我们见天困在家里太闷,今儿难得天气好,我们不走远了,就在附近逛逛,大不了多带一些人跟着就是了。”
“我们再把大嫂子和二嫂子叫起,人多热闹。”徐侦心疼幼妹,帮腔道。
“那里是人多热闹,姐姐摆明是责不罚众。”徐伈拆穿徐侦的意图。徐侦笑着伸手拧徐伈的脸,“坏丫头。”
姐妹四个就去寻秦氏和詹氏,家中有客,秦氏不便同行,詹氏年龄和她们相仿,也是喜欢热闹的人也愿意出门逛逛。五人就戴好出门的帷帽,蒙着面纱,带上婢女婆子,悄悄的从西北角角门出去。
徐倩一向最喜欢路边的各色轻巧小玩意儿,边走边看,走到一个摊边,看到摊上按着各种泥娃娃,随手拿起穿着红袄绿裤的男娃娃,点了点男娃娃的小鼻子,笑道:“二嫂子,你看这个娃娃跟二哥哥好象。”
詹氏接过去,看了看,笑道:“真的和相公有几分象。”
“该不会是照着二哥哥的模样捏的吧!”徐伈笑道。
徐侦凑到詹氏耳边道:“二嫂子,这么娃娃既然这象二哥哥,你把它买下送给二哥哥,二哥哥一定喜欢。”
詹氏含笑点头,身边的丫鬟忙把钱数给摊主。姐妹们也各挑了个喜欢的 再接着往前逛,没走多远徐倩又看上扎在茅草垛上的风车。她买了个极大极花的拿在手上。偏偏今天没起风,风车纹丝不动,倒是减了几分乐趣。
逛了两条街,徐侦是有身孕的人,便觉得有些疲惫.姐妹们走进路边一家茶楼。
姐妹们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茶楼内的大厅有位少女正在卖唱,清脆悦耳的江南小调传到了各人耳中茶客们的谈话声低了下去,安静地听那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歌女唱小曲。
“那不是谢家的三公子吗?”徐倩的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看到一个熟人。
谢拓也看到了她们,笑着走了过来,“语妹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何轻语笑着起身道。
何轻语这一桌都是女客,谢拓不方便就坐,说了几话客套话,就要回座。
这时,茶楼进来了一群游荡子弟,这此人也不喝茶,进门就去调戏那个歌女,言语下流,不堪入耳。
那歌女约莫十六七,容貌清秀,被这班公子哥儿一调戏,满脸惊慌,小曲唱不下去。为歌女操琴的中年妇人听不下去,站了起来出言阻止他们。
那带头闹事的男子听到妇人的呵斥,冷笑一声,骂道:“你这贱妇,竟敢顶撞我,来人,把她给绑了回去。”
那男子所带的打手们,听到他的话,齐声答应,上前就要去抓那妇人。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歌女颤声问道。
“小娘子,本公子还能干什么,本公子看上你了。”那男子唇角一勾,露出邪笑,走到歌女面前,抬起那歌女的下巴,凑上去就要亲她的嘴。那歌女岂肯听从,挥手就去打那公子。
那男子早就料到歌女会动手,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瞧瞧这小手又白又嫩,一定很可口。”
“放开我,你们这些流氓,这天子脚下,你们目中可还有王法。”那妇人已经被那此打手抓住。
那妇人的怒骂,那男子充耳不闻,嘻笑着将那歌女扯进怀内,放肆轻薄,“小娘子,你若乖乖的从了我,少不得给做个小夫人,若是不依我,老子玩你几日,就把你卖到青楼去,被千人睡,万人骑。”
“呸!”歌女满脸怒容,啐了那公子一脸唾沫。
那男子大怒,用力将歌女推了出去,歌女脚步不稳,向后连退数步,撞上了何轻语她们的桌子,詹氏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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