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烁没提防被叫到名字,继续喝着闷酒,在内侍的提醒下,方才起身离席。
“晴儿天资聪颖、娟秀娴雅,特赐婚醇王世子陈烁择吉日完婚。”汉英宗金口一开,把苏晴指给陈烁当世子妃。
醇王夫妇和常山王夫妇还没起身,陈烁已当场拒婚,“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圣谕。”
汉英宗先一怔,几乎以为听错,片刻回过神来,盯着陈烁沉声问道:“陈烁你说什么?”
“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但是,臣已心有所属,实难从命。陈烁直言道。
“你心有所属?”汉英宗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言庭羲身旁的何轻语,何轻语顿觉一股寒气从心里透出,瞬间寒彻全身。
“是,臣心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娶。”陈烁磕头道。
“你喜欢的是哪家闺秀?说出来,朕给你指婚。”汉英宗明知故问。
陈烁斜眼看了看何轻语,神情黯然,他喜欢的人已为人妇,在这大殿之上,他如何说出她的名字?
“陈烁,你看中的是谁说出来,朕帮你指婚,必让你满意。”汉英宗又道。
陈烁抿紧唇角,不发一言。
宫人们鱼贯而入,奉上珍味佳肴,琼浆玉霹。站在汉英宗左侧的内侍宫双掌一击,大殿内丝竹之声悠然响起,打扮艳丽的歌舞姬们涌入殿中,翩翩起舞进殿内。
何轻语始终保持沉默,心无旁鹜地认真吃菜。可惜她不想惹事,不代表别人不会找她麻烦,唯一令她没想到的是,跳出来找她麻烦的不是程瑶,不是一直拿恶狠狠的眼神凌迟她的齐婉凝,而是苏晴。
在各府的郡主争先恐后表演后,苏睛走了出来,盈盈下跪道 :“小女愿为皇上献上霓裳羽衣舞,恭贺皇上万寿无疆。”
“准!”汉英宗笑眯眯地道。
苏晴跪在原处没动,小女还有一个请求,恳请皇上答应。”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汉英宗心情愉悦很好说话。
“小女听闻汾阳王妃琴技高超,琴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小女想请汾阳王妃为小女操琴,恳请皇上恩准。” 苏晴道。
何轻语愕然,什么时候有这传闻?她怎么不知道?
“汾阳王妃,你就为晴郡主操琴一曲吧!” 汉英宗问都没问何轻语是否愿意,就直接开了金口。
皇上之言就是圣旨,何轻语不敢违抗,起身走到殿中,向汉英宗行礼领圣。宫女们很快就将琴摆好,何轻语坐下试了试音,对苏晴道 :“睛郡主,开始了!”
“好!”苏晴盯了何轻语一眼,独立殿中,摆出妖娆的姿势。
《霓裳羽衣曲》全曲共三十六段,分散序、中序和曲破三部份。以何轻语现在的琴技,她无法驾取此曲,只是箭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上。
六段散序抚完,中序是一个慢板的抒情乐段,中间有几次由慢转快的变化,苏晴按乐曲节拍载歌载舞,时而腰肢轻拧,旋转媚笑横生,时而玉臂软舞,半遮芙蓉俏面。
曲破又名舞遍,是全曲高潮,繁音急节,乐音铿锵,从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何轻语十指在琴弦上翻飞,竭尽全力,额头渗出薄汗。忽听到一缕清越的萧声悠扬响起,微微侧目,言庭羲已走到她的身旁,长身而立,执一枚玉箫在唇边吹奏。
有言庭羲以箫声相助,弥补了何轻语在琴声上的不足,何轻语没有当众出丑,送给言庭羲一个感激的眼神,扬起唇角,笑靥如花。
何轻语感激的眼神看到陈烁和三皇子眼中,却成了媚眼,两人脸色阴沉了下去,一个猛喝酒,一个捏酒杯。
曲到结尾.已然转缓,余音袅袅。苏晴一个旋转,结束了这个舞蹈,跪下道:“皇上.汾阳王夫妇鹣鲽情深,琴箫合奏,艳冠古今。小女的舞有画蛇添足之虞,恳请皇上恕罪。”
何轻语眉尖微蹙了一下,苏睛的话,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
“晴儿不必过谦,你跳的颇有唐朝盛世之风,好好好。汉英宗捋了捋胡须,“醇王世子陈烁在何处?”
陈烁没提防被叫到名字,继续喝着闷酒,在内侍的提醒下,方才起身离席。
“晴儿天资聪颖、娟秀娴雅,特赐婚醇王世子陈烁择吉日完婚。”汉英宗金口一开,把苏晴指给陈烁当世子妃。
醇王夫妇和常山王夫妇还没起身,陈烁已当场拒婚,“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圣谕。”
汉英宗先一怔,几乎以为听错,片刻回过神来,盯着陈烁沉声问道:“陈烁你说什么?”
“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但是,臣已心有所属,实难从命。”陈烁直言道。
“你心有所属?”汉英宗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言庭羲身旁的何轻语,何轻语顿觉一股寒气从心里透出,瞬间寒彻全身。
“是,臣心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娶。”陈烁磕头道。
“你喜欢的是哪家闺秀?说出来,朕给你指婚。”汉英宗明知故问。
陈烁斜眼看了看何轻语,神情黯然,他喜欢的人已为人妇,在这大殿之上,他如何说出她的名字?
“陈烁,你看中的是谁说出来,朕帮你指婚,必让你满意。”汉英宗又道。
陈烁抿紧唇角,不发一言。
醇王夫妇已跪在陈烁身旁,道:“皇上赐婚,是莫大的荣耀,微臣一家深感皇恩浩荡。回家后,必择良辰吉日迎娶晴郡主过门。”
“常山王,朕赐的这门婚事,你可愿意?” 汉英宗问道。
“皇上赐婚,无上恩宠,臣愿领旨。”常山王纵是有再多不满,也不敢抗旨,磕头谢恩。
陈烁与苏晴的婚事就此拟定。
苏晴幽怨地看了陈烁一眼,垂睑谢恩。陈烁面如死灰,被醇王妃强行拽回了席上。
小小插曲过后,歌舞再起。
突然看到程瑶长身而起,何轻语端茶杯的手一颤,溅了几滴茶水在桌面。
“别怕,有我。”言庭羲凑到何轻语耳边小声安抚。
何轻语苦笑,苏晴是她惹的祸,程瑶是他惹的祸,他们俩就是两个祸头子。
“皇帝舅舅,瑶儿要为皇帝舅舅抚琴一曲,祝皇帝舅舅福寿安康。程瑶娇笑地站在殿中,不过,瑶儿一个人不够热闹,瑶儿想请汾阳王妃随着我的琴声即兴跳舞,皇帝舅舅,你说好不好?”
何轻语无语凝噎,要不要轮番找她麻烦啊?
第十章
“准瑶儿所请。”汉英宗抖着胡须,笑得老奸巨猾,“汾阳王妃你就随瑶儿的琴声起舞,恭贺联福寿安康吧。”
苏晴、程瑶都是未出阁的贵女,在宫宴上展现才艺,引人注目,实属常情,可是何轻语是有夫之妇,又贵为汾阳王妃,刚才汉英宗直接开口要她抚琴,不容她拒绝,对她,时汾阳王府都是一种轻侮。现在程瑶又再次挑衅,而汉英宗又再次同意要她跳舞,其目的已昭然若揭。
一再退让换来的是再三的轻侮,何轻语忍无可忍,再也无法顾忌什么妇言妇德,正要起身严辞拒绝。言庭羲早她一步,起身朗声道:“皇上,贱内她不会跳舞。微臣提议,不如让贱内抚琴,微臣与瑶郡主跳一支抵足舞,恭贺皇上福寿安康。”
殿内因言庭羲的话,安静了下来。抵足舞,是祈福的舞蹈要求舞者脱鞋起舞。言庭羲是男人,他脱鞋跳舞,只会被说成放荡不羁。可程瑶身份尊贵,又是女儿家,不比那此歌舞姬,岂能当众裸露玉足?
何轻语不错眼地看着言庭羲,他这一招够毒,汉英宗想要羞辱汾阳王府.他干脆什么脸面都不要,不止让她抚琴,他还跳舞,这算不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汉英宗脸色一僵,他本以为言庭羲会断然拒绝让何轻语跳舞,那么他就可以借机问罪,说言庭羲不臣之心,不愿他福寿安康,再一次警告汾阳王府,可现在这个情况,他只得放弃最初的打算,道:“今日是元宵佳节,城内火树银花,正是灯明月明的好景致朕就不留诸位爱卿了,都出宫观灯去吧!逸之和瑶儿的抵足舞就留待下次再看。”
这场无趣的夜宴到此结束,众人都可卸下面具回家,不用在这里演表面上的亲密戏。
马车拐过两道弯,将皇宫抛在了车后,一直面无表情的何轻语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展,笑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语儿,语儿。言庭羲被何轻语近似癫狂的笑声给吓倒了,一把抱住她,语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 何轻语把头抵在他的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重复的说着这三个字,在这个没有人权,君主至上的古代,心中的愤恨,她无法说出口。
言庭羲眸色微沉,搂紧因为哭泣而全身颤抖的何轻语,沉声道:“语儿, 你放心,今日之事,他日我必当加倍奉还于他。”
何轻语倏地停止的哭泣抬起头,用质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言庭羲,汉英宗是九五之尊,掌握生杀大权,他凭什么说可以加倍奉还?谋权篡位,岂是象嘴上说的那般容易?
言庭羲看懂了何轻语眼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拿起丝帕,轻柔地拭去她满脸泪痕,低声道:“皇上年近六旬,身体怯弱,而皇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了。”
何轻语眸中一亮,想到表面上与言庭羲不和的呼延寒衣,心中了然,谋权篡位是不容易,可换个人当皇帝,难度应该少很多。不是她太狠心,而汉英宗太过份,她的终身大事被他搅和的已经不如意,他居然还纵容人来当面羞辱她,还故意当众赐婚,逼陈烁的说出她的名字,好借机指责她名节有损,这个恶毒的老匹夫,让他寿终正寝,真是便宜他啦!
“不气了?” 看着何轻语略显红肿的双眸,言庭羲柔声问道。
何轻语抿了抿唇,伸把他手上的丝帕扯了回来,靠在软软的锦垫,看着小木桌上的油灯发呆,听到车外不时传来的烟花爆竹声,不由轻叹一声,这阖家团圆的佳节,她却无人可以团圆,古代的爹娘已离世,现代的父母远在另一个时空,脸色微黯,悲从中来。
见何轻语脸上露悲容,言庭羲以为她对刚才的事还是无法释怀,眸中闪过一抹心疼,道:“娘子,今夜是上元佳节,随夫君我一起去赏灯,如何?”
何轻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微微颔首。
明月如霜,寒风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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