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米苔意料,肖诗对单姐姐的评价似乎不很高。
“她那都是有钱烧的,有了一点臭钱,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这种人啊,总有一天会摔跟斗的。她年轻时,一直没捞着机会出演主角,这成为一个心理阴影,影响到她的处世为人。她老想成为舞台的中心,众人瞩目的焦点。她要有钱,又要有名,还要掌权,让自己的欲-望无限制泛滥,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米苔一直以为肖诗是个除了好吃,对世间俗事了无兴趣的人,没想到她对很多问题观察细致,颇有真知灼见。
“我家那位瑞安啊,一向最吃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单姐姐美言几句后,就飘飘然起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也跟着她瞎起哄。”肖诗推心置腹地对米苔说道。
“在车站看见小那在发表竞选演说时,我简直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他确实不是那块料。不过,他的施政纲领似乎还蛮像那么回事,他不可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来吧?”米苔也对肖诗敞开了胸怀。
“他哪有那个水平啊。还不都是花钱请枪手写的。自从我开的‘龙凤阁’把‘那家酒楼’打垮后,他、老娘、敏丽和可人就龟缩到东京郊区八王子的一间破烂民房里。敏丽生下了女儿大兰,可人挺着一个大肚子待产,一家人借遍了亲戚朋友,欠了一屁股烂账,最后,每天靠吃咸菜萝卜干度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让春香找到可人说,如果老娘和敏丽向我磕头下跪、赔礼道歉的话,我可以把‘龙凤阁’的一部分股份让出来给他们,并聘请小那做‘龙凤阁’的总经理,我退居二线,任董事长。”
米苔出神地望着肖诗,听得十分投入。
“最让我难以置信的是老娘,她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我的要求。你也知道,我和敏丽大闹时,她死帮着那个贱人,一点没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恨不得我死在外面再也不回来了才好,她就可以省下心,儿孙绕膝,过她的小日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敏丽生下的是个女孩。产房外,她一听说是个没把的,马上转身走人,别说喂口水了,就连产妇孩子都没看一眼。从此,对敏丽的态度判若两人,再也不管她的死活,转身把可人捧了起来。她呀,一门心思只有他们老那家香火的延续,担心可人生下儿子后,小孙孙的生活没有保障,所以,我一说上去,她马上就贴了过来了,还逼着敏丽给我下跪。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肖诗越说越激动,两只大眼睛在镜片后面闪闪发光。
“总算可人这孩子还比较有良心。她其实是我埋在那家的一颗炸弹。为那家生下两个大胖小子后,老娘和那瑞安都把她当凤凰一样地捧着,她却很低调,口口声声说都是托我的福,她绝对不嬗越我。所以,现在,我是那家的中心和主宰。按我的想法,是要把敏莉那贱人赶出去的,可是,可人对我说,不能轻易便宜了她,把她每天放在鼻子尖前,折磨她羞辱她,让她分分秒秒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否则那对狗母女早TM流落街头挺尸去了。”肖诗兴奋得无法自抑,她唾沫飞溅,脸颊绯红,身体颤抖。
女人是把爱情当成一辈子的事业来经营的,她们对自己的情敌决不手软,富有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米苔渐渐地听不入耳,她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肖诗,你服用‘新宝’吗?那东东确实管用吗?”
“水分大着呢。不能说,吃了一点没效果,但是,绝没有单姐姐说得那么神乎其神,而且,价格太贵了,不值。花那钱,还不如多买点蔬菜、肉、鱼、蛋吃吃,去健身房锻炼锻炼呢。我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加入的‘新宝’,后来,看在单姐姐照顾我的份上,情面难却,不得不服用下去,再后来,下线增加了,为了自己的信用,也没法停下来。有时我担心,每天一直这样不停地服用,长年累月会不会有副作用。米姐姐,您加入了吗?”
“我没有。当时听了单姐姐的介绍后,觉得挺玄乎的。我对挣钱不挣钱倒无所谓,主要是担心产品的质量,这毕竟是要吃进肚子里去的啊,总不能本末倒置,为了钱不要命吧。”
“都说我是金命,不但命中不缺钱,而且会给周围人带来财运,但是,其实我和您一样,对钱财看得很轻。虽然现在我们‘龙凤阁’就要上市了,我事业成功,众人仰慕,可是,我怀念和瑞安刚结婚时候的日子。每天上起点中文网,读自己喜欢的书,做诗写美文,和书友、文友互相唱和,去学校上课,沉湎在象牙塔纯净美好的氛围里。听说哪里有好吃的,就不远万里坐飞机、乘新干线赶去。万事不操心,那真是神仙一般快活的日子啊。可惜,都被敏丽这贱人给破坏殆尽了。”肖诗的脸上写满了幸福的回忆和无尽的追悔。
谁能保证自己的一生永远遂心如意,一件不经意的小事,一个偶尔相遇的陌生人,它们往往会改变我们的人生方向,左右我们命运的走向。这就是人生吧。人生是一份五味杂陈的大餐,充满了甜酸苦辣各色滋味,上帝不会永远把一瓶蜜汁放在一个人面前。
门上响起轻微的剥哚声,然后被豁然打开,那瑞安和敏丽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肖诗姐,米姐姐,你们都在呢。”敏丽恭敬地对肖诗和米苔打着招呼。米苔发现,她不敢抬眼看肖诗,说话时声音放得很低,带有一种甜腻腻的口气。
肖诗正眼不瞧她一眼,她对那瑞安问道:“今天演讲效果怎么样?”
“车站的人流量倒是很大,不过,没有人停下来听我们演讲,传单也发不出去,基本上都拿回来了。”没等小那开口,敏丽抢先做了回答。
“我可没问你,你往上凑什么呀你。”肖诗虎着一张脸,训斥道。
“肖诗姐,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敏丽突然双腿打弯,“璞嗵”一声,直直跪在了肖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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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为爱而活(四)
"给我老老实实跪在这儿,跪好了,腿不许打弯。好好反省!贱人,忘恩负义的臭婆娘。”肖诗用高跟鞋的鞋尖狠狠踢了敏丽的膝盖一下,然后招呼米苔道:"走,别管这贱货,咱们吃饭去。”,她回头看了那瑞安一眼,说:“怎么?心疼了?心疼的话,一块跪着去啊!”
“我哪儿心疼她,我是心疼你呢,别把脚给崴了。你和这个贱货生什么气呢,不值。”米苔以为小那会维护敏丽,即使不帮她,起码也会保持中立,没想到,他也坚定不移地成了肖诗的同盟军。
“今晚不许吃饭,好好斗私批修,灵魂深处闹革命。以后再敢冒犯俺媳妇,我叫你滚蛋。”小那在敏丽背上狠狠搡了一把,男人力气大,敏丽承受不住,身体朝前倾倒下去,前额磕在地上,“发出“昸”的一声响。
虽然米苔不齿于敏丽往昔的行为和为人,但是,现在肖诗和小那对敏丽的态度也让她寒心。他们撇下敏丽吃饭去了,肖诗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当她带上房门时,回头望了敏丽一眼。敏丽已从地上坐起,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前额有一丝血迹,头发散乱,眼睛里散发出仇恨的光芒。
刚在椅子上坐下,可人就叫了起来:“大兰,今天你不能吃饭,去你妈那儿,和她一起下跪反省。”
不让一个孩子吃饭,太不人道了吧。米苔再也坐不住了,她对小那说:“孩子是无辜的,大人的恩怨和她无关。别让她的童年生活在阴影里,否则将来会留下心理疾患的。”
“米姐,你甭管我家的事儿了。这小蹄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和她妈一样,两个坏东西。”小那拦住米苔,不让她护着孩子。
米苔看着久违的小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个爱女人、爱孩子、仗义耿直、爽朗热情、幽默风趣的男子汉,他到哪儿去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会不会是长着同一张脸的另外一个人呢?
“米姐,吃饭,别客气。您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长大米。”小那给米苔夹了一块白斩鸡和几勺麻婆豆腐。
“小那,我觉得你变了。”小那的变化让米苔痛心疾首。
“米姐,我能不变吗?自从我被那狐狸精**,上了她的贼船后,我的家被搞得乱七八糟,我的人生也被弄得狼狈不堪。肖诗,感谢你宽宏大量原谅了我,我恨死敏丽那个贱人了。”小那站起身,对肖诗作了一个揖,然后也给她夹了一块白斩鸡,说:“媳妇,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多吃点哦。”他献媚般地对肖诗说道。
小那当时追求一妻一妾的生活,既不想和肖诗离婚,又想和敏丽过日子、一起开店,现在,他把脏水一股脑儿都泼到了敏丽的身上,仿佛她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肖诗,你多吃点,这个家全仗你的福分撑着呢。来,这是高野冻豆腐,对身体最好了。”那妈妈也起身给肖诗夹菜。
米苔面对眼前的情景,简直看呆了。觉得他们不像一家人,倒像上下级关系,或者说,像店员和客户的关系。那家虽然发财了,但是,原来温馨美好的家庭气氛却没有了。怪不得,肖诗要怀念刚结婚时的生活。
这天,应那家上上下下的一再要求,米苔在那家住了下来。他家就在‘龙凤阁’的楼上。
那家如今的情形令米苔焦虑不安,辗转难眠。时间已过午夜,可是她清醒得双目炯炯,不得已,去楼下散步,打算吹吹风,平静一下心情。
一楼灯火通明,小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米姐,你也睡不着啊。来,陪你兄弟喝一杯吧。”小那给米苔倒了一杯酒。
他的脸红得像关公,从前额一直红到脖子根,满身酒气,憔悴不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