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低下头,状似抽泣,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庞,甚是动人,心中却是在咬牙切齿。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给他种上蛊虫,想不到却是为他人做嫁,他刚回来自己就看到了他脖子后面的红痣已然消失,这是已经与女子有过夫妻之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失踪三个月回来,变化是有多大。以前是非白衣不穿,这次回来却是宁可穿下人的粗布灰衣也不愿穿她准备的精美华服,更是将回来时身上穿的一身怪异的绿色衣物当成宝贝一样带着,收在包袱中随时盯着。以往她也会想着靠近他,他最多是置之不理,这次却开始躲避她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为那个女人守节避嫌?笑话,她这么多年守着他,对他好,为他付出了多少,竟然敌不过一个短短几个月识得的女子,她不甘心!想到这里,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男子仍然是低着头,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似是要微笑,配上那张平凡而一点表情也无的脸庞,煞是诡异。女子紧紧握着双手,指甲陷入手心,他失踪之前戴的不是这张面具,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这张脸,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以真面目示人!霎时间,女子一张娇艳的脸庞因为愤怒和嫉恨而扭曲着,可惜了对面男子没看见,不然准得吓着,这也变化太快,差太多了。
这边山谷之中的萧舞收拾收拾情绪,进山探路的次数是更多了。山谷之中少了很多欢乐,不光是萧舞感觉受了情伤,心中郁郁不解,这小博容的心中其实也很难受。这孩子从小身边就没个男性长者,好容易来个如师如父的男人,相处三个多月,突然走了,孩子的情感上其实也是很难接受。自此,他更是依赖照顾萧舞,下意识对任何介入这个家庭的人都有点排斥,给他以后感情的发展埋下了那么一点障碍,也许他自己是甘之如饴吧。所以说,父母长辈们,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
终于在一个半月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走出前山的路,这次,他们出来也有五六天了。前山的路貌似到了尽头,透过树的间隙,他们看见了下面的一条大峡谷,最重要的是萧舞在峡谷中看见了人,几个女人,提着篮子,往峡谷外走,远远看着穿着打扮,萧舞想着,这是哪儿的少数名族吧?有人,就证明有了出路,萧舞也不急着就走出去,总得回去收拾收拾,向他们足了三年多的地方道个别吧。也许,潜意识里面,萧舞是想看看,李兮还会不会回来。
回到山谷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出发,因为这时候萧舞发现了一件让她更为抑郁的事情,先前光顾着郁闷伤情,后来又光顾着探路,没注意她的大姨妈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她貌似怀孕了。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一次就中奖?这多少让她有点恐慌,捡到一个孩子带回去养是没问题,可这自己生一个带回去问题就大了,尤其是这还没个男人带回去。未婚先孕哪,想想自己彪悍的老妈,萧舞不禁缩了缩脖子,有点儿胆寒。一个女人最惨的事情莫过于这被抛弃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而这男人是找都无从找起。
在谷中是踟蹰了好几天,连小博容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萧姨,怎么了,咱们不出去么?”
萧舞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小博容说了,她想这时候她需要一个人帮自己做个决定,尽管对方还只是个孩子。
“容容,姨好像有宝宝了,你喜不喜欢?”
“萧姨肚子里面有宝宝了,我要有弟弟妹妹了?萧姨,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希望是个妹妹,妹妹更漂亮。”小博容欣喜地连连发问,围着萧舞的肚子看半天,恨不得里面是立刻蹦出个娃娃,不用说,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深吸一口气,萧舞做下决定,生!大不了以后不嫁了,反正自己这也算是有个儿子了,不差再来一个,也许还能来个儿女双全呢。其实萧舞从内心深处想把这孩子生下来,只是需要一个人给她一个鼓励和借口,看,小博容喜欢着呢,不能让孩子失望不是。
打定主意之后,萧舞开始收拾东西,想着早点回家待产。找出自己已经退休许久的背包,手机是早就没电了,装着;水果刀,这有用,带着;打火机,因为萧舞后来注意着保留了火种,所以打火机还可以用,带着,做个纪念;萧舞自己原来穿的衣服,毛衣棉服和羽绒服还是可以穿,也就装上了,最后是李兮的那件白色长袍,萧舞一直戏称的戏服,反复看了半天,她还是将它叠好,放进了背包的最里面。这么一收拾,背包也就满了,萧舞又用篮子装了足够他们在路上吃的干粮。
最后,萧舞又带着小博容在山谷中转了一圈,他们生活了三年多的“家”。这山谷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他们的回忆,亲手搭建的石屋,储藏室,厨房,一个个做出来的锅碗瓢盆,石桌石凳。树下,小博容每天习字玩耍的地方,圈出来的练武耍棍的地方,自己编篮子做衣服坐的石凳,密密麻麻刻满了正字的时间墙,每一样,都折射着他们生活的点滴。如果可以,她真想将这谷中的一切都带走。
小家伙也很是伤感,眼泪汪汪,“萧姨,我们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也许吧,来,容容,萧姨带你回家!咱们跟它说再见了”萧舞悄悄抹去自己眼角的眼泪,大声对小博容说道。
最后看了一眼山谷,萧舞毅然转身,牵着小博容的手,融入山林。再见了,山谷,再见了,埋葬了我三年青春跟最初爱恋的地方……
第十章山村
萧舞带着小博容走出前山已经是一个星期后,走下山坡来到峡谷之中。靠山这边的峡谷里面很脏,中间延伸出一条小道,两边都是黑色的垃圾,看不出是什么,堆得老高,发出阵阵恶臭。萧舞是一路拉着小博容捂着鼻子而过,越往前走,黑色的垃圾越少,视野也渐渐开阔起来。终于是峰回路转,眼前一亮,峡谷走到了尽头。
这个时候正是夕阳西下,黄昏时分,萧舞牵着小博容的手站着,眼前仿佛是一副古老而又陈旧的画卷。一间间低矮的屋子散落排布在道路的两旁,屋顶上炊烟袅袅,黄土地,篱笆栅栏围着的一个个小院落。越往里走,这样的屋子越多,越密集,屋子大多紧闭着门,整个村落显得格外安静……
这,全国还有哪个地方是这样的?没有电线杆,没有一点现代化的设施?正想着是不是要敲开一扇门问问情况,借个宿,嘎吱一声,旁边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女子,脸色略为蜡黄一脸苦相,很瘦,那打扮,想象中,中国古代的劳动妇女大抵就该是这么个打扮吧。萧舞愣住了,那女子手上端着一个盆,一抬头看见萧舞他们,也是一愣,接着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手上的盆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女子转头向屋里大叫了一声,说了一句话,反正萧舞没听懂,不过应该是叫什么人出来。果然,打屋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头上扎着头巾,嗯,古代劳动人民的打扮,四十来岁,脸上刻着生活的痕迹,看上去很是壮硕。那男人看见萧舞,立即从怀里掏出什么,放到嘴边吹了一下,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
不多时,道路两旁,众多屋门突然都打开了,男男女女,都作古装打扮,一下子都向萧舞这边涌来。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啊,萧舞的脑中突然闪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拉过小博容就要往回走,一转身,背后也都是往这边走的人。很快,萧舞他们便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男男女女,都盯着他们看,边打量是边互相交流着什么,说的话是完全听不懂,只听是嗡嗡的一片。萧舞可算是体会到了动物园被围观的猴子的滋味,被那么一群感觉不是一个种族群体的人围着,说着你听不懂的话,对着你是指指点点,让人很是暴躁啊。萧舞只感觉额头冒汗,头昏脑胀,胸中似有一团火,是蹭蹭往上窜,终于,她忍不住了,大吼一声,shutup!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萧舞满意地想,听不懂了吧,清净了吧!然后,两眼一抹黑,昏过去了。
萧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是被饿醒的,肚子是咕咕直叫,精神却感觉很好,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呀!一想,不对,她什么时候睡觉了,睁开眼,坐起身,陌生的房间,很简陋,自己身下是一张硬板木床,屋子里面也仅有一张四方桌子跟两张凳子。这是在哪儿,小博容呢?她有点慌了,记忆也一下子回来了,昨天他们下山了,来到一个村落,然后被人围起来了,再然后,自己就晕过去了。翻身下床,鞋也顾不上穿,就要往门外奔去,刚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就扑进她的怀里,“萧姨,你醒了!”是小博容,萧舞的心这才落了地,抱着孩子是不撒手。
“姑娘,你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有些苍老,又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威严。萧舞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老者,略佝偻着腰,脸上布满了皱纹,花白胡子,头上绑着头巾,身上穿着的是一袭藏青色布衣,戏文中的古装款式,拄着一根红色拐杖,细看这拐杖的顶端雕成一个蛇头的模样,样子挺渗人的。正打量间,老者略微一皱眉头,又发话了,“姑娘,不如,咱们进屋说话。”说完,拄着拐杖率先进屋,在屋里其中一张凳子上坐下。
萧舞迟疑了一下,还是牵着小博容在另一张凳子坐下。等萧舞坐定,老者开口了,“实在抱歉,本村中甚少有外人来到,所以村民们的反映略微过激了点,昨天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萧舞心想着,这哪里是过激了,那眼神,都能把人给吃了,太吓人了,嘴上还是答道:“没,没事儿。对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先打听打听再说。
“此处乃归我安国临城的管辖区域,以村外峡谷为限,过了峡谷,那就是晋国的边境了。两国之间,隔着大山,百年来,很少有人能够穿越大山互为往来,所以,昨天听村民说姑娘似是从边境山中来,老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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