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蜡八,天气便一日冷似一日,暗沉沉的云头天顶压着,一场初雪始终将下未下。倩儿从马房牵出马,呵出一口气来暖了暖手,抬头看见浅?打门里出来,于是迎上去唤了句:“小姐。”
浅?淡淡一笑,帮倩儿紧了紧斗篷,便各自上马朝城东闲王府邸赶去。
路上倩儿咕哝道:“小姐,闲王出的题,你想到了解决办法吗?若是我们做不到,就要把到手的赭鞭送他,这怎么行!”
浅?拍了拍马儿,示意它走快点,挑眉道:“你认为他能拿到?”
倩儿点头,又慌忙摇头,沉思片刻才道:“其一,小姐身为大理公主,从小到大,自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能能用三样菜做出二十道菜?更苛刻的是,其中两样还是大蒜,酱菜,这两个跟什么搭配能搭配出二十样菜?”
浅?含笑点着头,“说的也是,那其二呢?”
“这其二嘛――我们一路同行,从奉天县来到帝都,闲王看似*放\荡,可处事却步步为营,几次我们都险些中招了,所以说,倩儿以为,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哦,那是个什么人物?”
倩儿语锋抖转,道:“无论什么人物,皆是公主不可动情的人物。公主要记得我们来紫宸的目的。”
浅?没再答话。沿路仍有小贩在在叫卖,一声一寒气,马蹄踩在雪地里咔咔作响,深一步浅一步,主仆二人很快便到了闲王府,府邸前已经有下人在等着。禀明了身份,下人便带着她们去了膳食房,膳食房内已经堆积了上百种蔬菜肉类,只待浅?动手。一干下人更是围在门前,想看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如何用一个菜做出二十样菜。
然而半柱香不到,倩儿便手捧着一碟菜出了来,奈何菜上盖了盖子,众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接着见浅?也从里面施施然出了来,不禁诧异,半柱香二十道菜完成了?而且装在这么一个小盘子里?
下人皆是惊讶,带着浅?来到了主殿。闲王此刻正翘着二郎腿,身边几个妖娆女子捶腿得捶腿,揉肩的揉肩,见浅?来了,便示意侍妾们下了去,倩儿把碟子放在桌子上,便也跟着鱼贯而出。
浅?自己寻了张座位,倒了杯茶暖身子方道:“如果我赢了,你是否便进宫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闲王嘴角勾起不羁的笑容,“一个碟子装得下二十道菜?”说罢,他便起身,缓步走向浅?,凝视了几秒,似在斟酌什么,待掀开盖子一看,不禁捏着鼻子,恨恨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浅?莞尔一笑,可这笑容在此刻看起来格外眨眼,只听她一字一句道:“这是生韭拌熟韭,嗯?”
闲王一瞬间明白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朗声大笑。
浅?知道她赢了,那么便不用入宫为妃,嫁给那个老皇帝了,只道:“切记,遵守诺言。”
说罢她放下茶杯,便起身离开,只听闲王又道:“前几日,我一个侍妾被一条不知名的蛇咬到了,怎么治?”
浅?随口说道:“你用六月份的雪化成水,一抹便好。”
闲王皱眉反问道:“六月份?上哪里找雪?”
浅?也反问道:“那么,腊月里,上哪里有蛇?”
闲王再次朗笑出声,默默凝视着浅?的深入寒潭的眸子,浅?亦不躲不闪。
“闲王若无其他问题,浅?就此告退。”
闲王送浅?来到室外,此刻天空竟然飘起了柳絮般的雪花,漫天纷飞,美得不可思议。
浅?不禁呆住了,大理从不下雪,更别说见过雪了,她默默站在雪地里,伸手接着雪花。闲王忽探手拉住她的细腕,用力一带,她毫无防备,纤细的身子跌进胸膛,重重的撞入怀中。
猝然变化,她有点恼火的抬起头,道:“你干什么。”
他也不语,就这样搂着她纤细的腰,纷飞的雪落满了一身,墨染的发丝站上雪瓣,宛若天上星子漫天。
“真美。”喃喃的叹息响在耳畔,她还来不及应答,温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强势的在唇上辗转,肆意索取着甜美,幽暗的眸子仿佛隐着火,熟悉的气息又莫名的安心,连带着她也热起来,益发昏然。仿佛,皆期待着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吻越来越深,纠缠难分,呼吸逐渐紊乱,抚在她颈后的手很烫,健臂慢慢收紧,窒息般的贴在一起,几乎忘了世间的一切。可是陡然间,她的脑海里映出一个人影,所有的热情瞬间冷却……
深夜,灯火如豆,修闵行神色沉重,向闲王禀报着一些事情。
闲王依旧闭着眼睛,享受得躺在贵妃榻上,身畔却没了美人。
末了,修闵行忽然道:“主上,顾浅?不能碰,不能惹,今日不除,来日必有大祸。”
男子笑了,挑眉,“你介意她是大理公主?公主又如何,他也不过是女人,也会是一个绝佳的棋子。”
修闵行却不这么认为,只道:“只怕下棋的人反被\操纵。”
男子此刻脑海里却想起她的那道菜,生韭拌熟韭,二九(韭)一十八,再加蒜和酱,正好二十样!好聪明的女子,若是男子,定收为已用不可,否则,不杀,确实是很严重的威胁。
修闵行见闲王并无心思去听他说什么,唯有叹了口气,默默离去。
良久,男子口中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当真是情不知所起?”
唯愿未错付,一往情深。
作者题外话:亲们,阅读愉快哦~~O(∩_∩)O求收藏,求留言,求票票,我很认真的写着楔子~~更改了一遍又一遍,大家看后文看仔细了,看一下,是否当真是情不知所起???
………【001偷情】………
穿过九曲回廊,迈入青荷殿,赫然一股清风拂面而来,夹杂着胭脂香味,大将军段墨狼只觉心似蚂蚁爬着般,顿时一阵心痒难耐。
远远地,段墨狼便对站在廊檐下的老嬷嬷使了记眼神,老嬷嬷眯了眯眼睛,四下张望了几下,便打开殿门,又若无其事在廊檐下走动着,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段墨狼入殿内,清冷的空气让他微微打了个冷战,拂开层层轻纱,大殿中央并无一人,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只听右手珠帘后有人轻笑一声,道:“这边。”
拂开珠帘,眼前之景,让段墨狼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只见容妃正侧躺在贵妃椅上,浑身只穿了件丝薄的轻纱,乌黑发丝凌乱散在白皙肩膀上,衬着胸前肚兜上绣着的牡丹,那眉眼含情,似嗔还怒地瞥了杜荣一眼,娇滴滴道:“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容妃娘娘万福。”段墨狼噗通一声扣倒在地,只觉浑身血气沸腾,一阵一阵往大脑上蹿。
藕臂素手缓缓伸来,段墨狼抬起头,按捺下心中的慌乱,反正一连几日的晌午都没被发现,害怕个什么?何况就算被发现了大理皇帝又能对自己怎样?待他百年之后,他唯一的子嗣浅?公主还不是要依仗自己巩固这大理江山,说不定到时这后宫佳丽三千都是自己的,自己不过是提前行使自己的权利罢了。
想到这里,段墨狼不禁原形毕露,油嘴滑舌道:“容儿,你可想死我了。”
容妃嗤得一笑,但见段墨狼急急忙忙解开亵裤,丢在地上,慢慢朝她走来,那英挺的身姿,俊俏的面庞,看得她一阵心旌摇荡,便缓缓支起身子迎了上去。
软语呢喃:“昨天中午不是才刚刚…”
话音未落,段墨狼已经猴急得扑了上去,深深覆上她的颈项……
容妃微微呻吟出声,白皙双臂情不自禁搭上段墨朗黝黑的肩上,道:“他日…段郎成了公主驸马…执掌这大理…政权…莫…莫忘了容儿啊…”
“嗯……”段墨狼喉中发出满足的哼声。
“段郎…啊…是公主美,还是…还是…容儿?”
“那浅?公主比你美那么一点,可你放荡起来,便不仅仅美,是勾魂,是摄魄。那个冰块,哪能像容儿这般柔情似水啊…”
“讨厌。”
……
轩辕帝抚弄着手中的白子,心中微微烦躁不堪,这一子落在何处才能救出自己被困的长龙呢?若救不出,定是又是和棋了。
殿内青烟袅袅,纱幔轻浮,太傅抚着冉冉长须,时而抬头看望同样年老的帝王,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二人斗棋也斗了这些年,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如今自己即将告老还乡,这最后一盘棋么…
“爱卿之前莫不是一直让着朕?”轩辕帝微微蹙眉,只觉这老太傅棋艺一夜之间竟然厉害了这么多。
太傅呵呵直笑,拱手道:“欺君之罪,老臣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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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棋艺】………
轩辕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蹙眉,整着思绪,拈起棋子,正欲孤注一掷――只听叮得一声清脆声音,一粒白子已经落在棋盘之上。
“?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臣参见公主,公主…”
太傅话还未说完,便被轩辕帝止了住,他伸手拉起自己玲珑剔透的女儿坐在自己身旁,道:“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
老太傅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白子落下的位置,又抬头打量到浅?,眼中无不是惊艳!
轩辕帝扫过棋盘,眼中也顿现精光,连连点头,拍手叫好,道:“好棋好棋!朕的长龙竟然因这一子而活了起来!”
太傅收回目光,凝神思索,半晌,也只能望着棋盘无奈道:“皇上,老臣输得心服口服。”说罢跪倒下地,欢呼道:“吾皇万岁,大理后继有人,臣也走得安心了。”
浅?连忙扶起太傅,道:“太傅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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