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吧,有点烫。”浅?舀了一勺,轻轻吹着,欲喂倩儿,倩儿无论如何也不张嘴,差点跪倒在地上,浅?无奈,只好将药碗给她,让她自己喝。
“你知道,五岁之后,我便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这些事,我做得了。”
倩儿笑,“公主还是去看一看独孤离如何吧。”
浅?叹了口气,放下碗,转身出了门。
远远的,隔着重重雨帘,她便看见他在河边,发疯似的双拳不断拍打着水,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大浪花。
雨丝打在脸上,她有些迷茫,他想干嘛?
直到她走近,他忽然转身,抓着她的肩膀,吼道:“跟我去把孩子打掉!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雨水沿着他的脸上冲刷下来,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她忽然扬起樱唇,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哥哥真傻,我才离开你半个月,怎么会有孩子?”浅?清甜一笑,“我以为,你知道。”
平淡的话语带着些许俏皮,独孤离一怔,五官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抓着她肩膀的手慢慢松开,“可是,我看见他……吻你。”
浅?垂下眸子,张了张唇,什么也没说,半晌才道:“哥哥误会了,昨夜你也看见了他和另一个女人……”
她话音还没说完,他猛地一用力,将她扯进怀里,紧紧锢住。“对不起,我……”
浅?微怔,而后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贪婪地留恋着汲取怀抱的温暖,恍恍惚惚,耳边还有淡淡的童音: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他是她的离哥哥,是他让她明白了亲情的滋味,怎么舍得失去这份情?
哥,请你一定要好好的。她在心中默默念着。
………【111药方】………
雨越来越大,砸在脸上,带着丝丝的凉意,天边惊雷响起的时候,他忽然惊醒,抖得放开她,却抓着她的手,笑得宛若一个孩子般,“离开这里,我去准备马车。”
她眼底闪过欣慰,有这样的笑容挂在脸上,他才是真正的独孤离。但思及小五她们,浅?微一蹙道:“再过两天吧。现在跟我回去,我有东西给你,嗯?”
独孤离站在后门院子中等着,他又重新戴上了斗笠,只有他心底才明白,方才自己是多么绝望,连斗笠都已经不愿理了,吓死人就吓死人,无所谓了。
浅?方才并没有带药方出门,此刻回客栈拿了药方,便打算和独孤离一起去配药。
从二楼窗子望去,客栈的院里平地长着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被雨水冲刷后,叶子颜色更加鲜亮。
那玄黑身影安静地斜靠在梧桐树下,脚踏一地枯叶,一把大刀背在身后,长刀在怀,身形单薄。偶尔有秋风吹落几片枯叶,或沾在他的肩上,或擦着他斗笠上轻轻滑落,平白地,叫人从那孤独的身影中看出几分倦意和沧桑来。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望着自己,他亦换了个姿势,朝二楼窗子望过来。
浅?飞身跃了下去,“怎么,又戴上了斗笠?”
他没解释,只是淡淡道:“这是什么?”
“药方。”
“药方?”他的声音很是警觉,忽然想起昨日上官毓清说得话,什么用身体交换药方?难不成怀孕是假,但是身体交换是真?
浅?仍没察觉到独孤离的不对劲,双眸盈盈似水,轻松道:“我们去买药,买了药,你便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
独孤离寒着脸,面色抹青,心中惊疑不定,莫非便是传说能让死肉从新长出来,能让面容恢复的药方?不自觉,手指便握成拳头,将药方攥得紧紧的。
“你之所以跟上官毓清一路前行,是为了拿到君家的药方给我,而不是给自己留着当筹码用?”
“筹码?”她笑,扬起尖尖的下颚,“走吧,买完药我还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她很自然的拉着他的衣角,宛若小时候一般,拖着她走,可他却一巴掌打开她的手,啪得一声,她反射性的松开手,看着红掉的手背,她楞了楞,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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