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乞丐本可以吐出来,可是那个时候,吃到嘴里的东西,哪有舍得吐出来的。我帮乞丐拍着背部说:“大爷你慢点吃。”
乞丐不理我,就着水把窝头三五下的吃了下去。然后又问我们要了一个窝头,吃完了拍拍胸脯说:“哎呀,肚子里垫了底真好,我这三天没有吃饭都快饿死了。”
我当时一股火冒了出来,对着乞丐说:“原来你半夜三更的喊救命,就是为了弄口吃的?”
乞丐看着愤怒的我说:“不、不、别误会,出家人不打要饭的。我这是真遇到了吓死人的东西,小道长你听我慢慢的说。”
我压着火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快点说。”
乞丐说:“我今天晚上看见了一个吃人的鬼。”
我一听吃人的鬼,当时心里一惊,就说:“什么吃人的鬼,你慢慢的说清楚。”
乞丐说:“事情是这样的,俺是河南那一片的人,去年家里遭了旱灾,我们家的日子过不去了,饿死了三口人,没有办法就出来要饭,要着要着又出现了兵祸,我们几口子,就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了,我到了山东地界,在坟地里看见一个小孩,那个小孩趴在坟子上哭,我上前想问问小孩,没想到小孩朝我一笑,接着没有了,从那天起我就得了疟疾,我一想肯定是遇到疟疾鬼了。”
疟疾鬼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我我们小时候有,这是瘟疫鬼的一种,通常是七八岁小孩的模样,穿着红衣服或者绿衣服,为得了疟疾死去的小孩所变,他们在路边或者坟地里哭,你过去和小孩说话,小孩朝你一笑,回家就会得疟疾。得了疟疾之后,先是发冷,四肢末端发凉,迅觉背部、全身发冷。皮肤起鸡皮疙瘩,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肌肉关节酸痛。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颤,有的人盖几床被子不能制止。接着就会发热,面色转红,发绀消失,体温迅速上升,通常发冷越显著,则体温就愈高,可达40c以上。高热患者痛苦难忍。有的辗转不安,呻呤不止;有的谵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如同鬼上身,每一天固定的时候出现。
我说:“你不会是遇到疟疾鬼,喊我们救命的吧?”
乞丐赶紧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吃人的恶鬼,比疟疾鬼吓人多了,我得了疟疾之后,到这里就走不动路了,发疟疾这个病,就是壮汉也撑不了几天,何况是我这个乞丐。三天前我走到你们北边的柿树林里发起了疟疾,走不动路了,就倒在柿树林里,这三天就剩一口气了,今天晚上我正趴在那里哼哼,就听见有女鬼的哭声,和扒石头的声音,听声音好像在哭着找自己的孩子。
俺当时吓的一激灵,心想该到倒霉,遇见了冤死鬼了,于是俺就挣扎着爬起来,等俺爬起来一看,在不远处悠悠荡荡的走着一个女鬼,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布袋,俺一看吓的灵魂差点出窍,俺得个娘呀,那个不是血糊鬼吗?”
第五十八章 黑老鸹大话血糊鬼
此时的黑老鸹说到了兴头上,用手梳理了一下如枯草一样的头发,继续在那里说:“哎呀,我的娘呀,你们不知道,那个血糊鬼太吓人了,只见那个血糊鬼长的一张雪白的脸,就像人的骷髅一样,一双血红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看的清清楚楚,她浑身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裳,好像是沾满了血迹,手里提着一个口袋,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我当时吓的把手里的盆扔到了地上,这时接生婆吓的一下子蹦了起来,问我说:“黑妞怎么回事?”
我结结巴巴的说:“外、外边站着一个血糊鬼。”
接生婆说:“在哪?”
我指着外边说:“你看,就在门口站着。”
我朝门口指的时候,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对接生婆说:“刚才明明在那里,可、可是现在没有了。”
接生婆说:“坏了,坏了,今天就怕一尸两命了,得想想办法。”
接生婆说着话,就在屋里转起了圈来,我嫂子还在那里干嚎,嚎着嚎着忽然惊恐的说:“你、你是谁?”
嫂子说这句话很奇怪,屋子里就我和接生婆,没有别人,于是我转过身,想对嫂子说没有人,可是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屋里的灯忽然如一个小豆,发出那种惨绿的光,在嫂子的床前站着一个人,不、不是人,而是一个血糊鬼,只见那个血糊鬼,头上的长头发和荒草一样,乱糟糟的盖在头上,整个头上的肉都烂的差不多了,有的地方露着白骨,一对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嫂子,那双眼睛能吓死个人,挺着一个大肚子,身上穿着一件带血的衣服,她手里提着一个布口袋,口袋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整个的把口袋浸透了,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红的东西。
我嫂子也能看见,只见她躺在床上,吓的面色惨绿,当时也可能是灯光照的,她都忘记干嚎了,我看见血糊鬼站在床边上,当时都吓的不行了,抓住接生婆的手,说道:“大娘、大娘,血糊鬼,血糊鬼就站在床边。”
接生婆听见我的话,当时也是面色巨变,她朝屋里看了看,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如同鬼魅一般的难看,忽然朝我发火道:“你个死妮子,就知道吃,还有什么用?让你烧个水,笨手笨脚的,把盆子还给摔了,整天就知道吃,赶紧烧水去。”
我一听当时火就上来了,我跟你们说,当年我也不是好惹的,讲骂街,庄上没有几个人能骂的过我,我一听接生婆这个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于是就要张口骂接生婆,这时我看见接生婆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我到嘴边上的脏话,又咽了下去,当时在肚子里憋了一个屁放了出来。”
大伙本来都紧张的要命,被她这句话一下子都逗乐了,黑老鸹不知道羞耻是什么,还在那里咋咋呼呼的说:“我一看接生婆朝我使眼色,我知道接生婆这是让我出去,找人想办法。于是我没有说话,转身就跑了出去,我一出去,我的那个混蛋哥哥,也不问我累不累,上去就抓着我的手,问我嫂子生了没有,还说听不见我嫂子叫了,肯定是生了。
我看到我哥的那个熊样,就说道:“生,生你个血糊鬼,你老婆都快成鬼了。”
我哥一听,就说:“黑妞你这张臭嘴怎么说话哪?说出的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说:“真的,真的,我刚才看见一个血糊鬼,站在门口,等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屋里,现在她就在屋里,站在嫂子的床边上看,看样子是想害死嫂子。”
我哥一听撒腿就往屋里跑,我一把把我哥拉住说:“哥,你跑什么?”
我哥说:“我进去看看你嫂子,把那个血糊鬼赶走。”
我说:“哥,你有阴阳眼吗?”
我哥摇摇头,我说:“没有阴阳眼你进去个鸟。”
我哥这个窝囊废一听这话,当时就抱着头,蹲在地上干嚎起来,一边嚎一边说:“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弄不好会是一尸两命。”
我说:“哥我听说公鸡血是辟邪的,我们弄盆热水,水里放上公鸡血,一会我进去,给那个血糊鬼洗个澡,我就不信她不走。”
我哥一听,就是:“黑妞你赶紧去杀鸡,我去弄热水。”
我哥这个胆小鬼,胆子跟鸡胆差不多,他不敢杀鸡,我可不管这些,从屋里拿起来菜刀,然后跑到鸡窝里,抓出最肥的一只公鸡,对着公鸡说:“我早就想杀你吃肉了,我哥不让杀,今天你运气不好,我宰了你正好吃肉。”
那只大公鸡咯咯的叫,我把鸡头狠狠的一拧,说道:“我叫你叫。”
那只大公鸡好像被我拧断了脖子,在那里叫不出声直勾勾,我不管这一套,提着鸡就去找我哥,此时我哥已经弄好了一盆热水,我在盆边上,来了一个手起刀落,把鸡头一下子割了下来,然后把鸡血放到盆里。我哥把热水盆给我。可怜巴巴的说:“妹妹,你可得尽点心,你嫂子要是没了,我一辈子就得打光棍了。”
我看着我哥的窝囊废样,一下子把盆接过来,对我哥说:“你看看你,就那点出息。”
说完我就到了屋里,到屋里一看,那个血糊鬼还站在那里,接生婆脸色慌张的站在另一边,我嫂子用牙咬着被子,不敢大声的喊,我看到这种情况,就大声的喊道:“让让,让让,热水端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使眼色,接生婆明白我的意思,赶紧朝旁边让了让,我走到接生婆的那个位置说道:“大娘这个水放到哪里?”
接生婆装腔作势的说:“你先放在桌子上。”
我装作把水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忽然猛的一转身,说道:“我让你看,给你洗个热水澡。”
说着话把那盆热水一下子朝血糊鬼泼了去,当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屋里起了一阵阴风,把灯给刮灭了,这时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我当时都糊涂了,这个血糊鬼被我用热水一泼,怎么变成婴儿的哭声了?
我正想不明白的时候,接生婆大喜道:“黑妞快点灯,你嫂子生了。”
我听到这话,赶紧吹着了火折子,把灯点亮,果然看见我嫂子生了,还生了个带把的。然后接生婆让我重新出去接热水,我出去以后,我哥说听见哭声了,问我生了个啥,我对我哥说生了个带把的。
就这样我用一盆掺着鸡血的热水,把那个血糊鬼给泼走了,要是你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这老杨家的媳妇,也是难产死的,你们谁要是快生产的,可要注意了,弄不好被老杨家的媳妇缠住了,就得一尸两命,红事变白事。”
这时人群里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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