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害了依一。”尹立言面容憔悴。带着疲倦。
尹至中看到尹立言，便对着他说道：“找时间去跟陆家说，这婚事不算数了。咱得先说。不能让外人觉得，是咱们尹家被人看不上。”
尹立言坐到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父母。
楼梯上，传来一声嘶哑的叫喊：“我不要。”
众人抬头望去，看到了穿着薄薄睡裙的尹依一。憔悴的面容，瘦弱的身躯。让客厅的三个人心里都酸涩难忍。
尤其是尹立言，他曾经活波的妹妹，如今成了这样。就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就该承受如此伤害。
尹依一一步步走下楼梯。站在家人的面前。声音哽咽：“我和他唯一的联系恐怕就只有这个约定了。你们怎么可以把这个唯一给斩断了呢？”
“依一，你怎么这么固执。人家已经结婚了。你难道要去破坏人家夫妻？”尹至中虽说不愿意看到女儿这么执着。但也是心疼女儿的。
杨舒走上前，搂着尹依一做到了沙发上。抚摸着她的头发。
“依一，我去找过凉云茉了，我将你和陆辰希的关系全部告诉她了。妈，不想看你这么折磨自己。”
“什么？”尹立言诧异。“你对凉云茉什么都说了？妈，你怎么这么冲动？”
杨舒奇怪自己儿子的反应，却也没多想。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的也全都是事实。”
尹立言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脑子中全是那个柔和的女子。她的笑容，她的样子。总是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
他这段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就是为了不再想起她。可如今，才发现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依一和他都是一样的，爱而不得。却是能独自在幻想中活着。他还好。还有理智。但依一，却仿佛失了心，中了魔魇。
他们是兄妹，连爱情都如此相似。
黑暗中，他听到了杨舒一声撕裂的声音。
“依一！！！！”
他猛地睁眼，就发现尹依一昏倒在沙发上。尹至中和杨舒都抱着她叫喊着。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迅速起身抱起尹依一向门口走去。
尹至中和杨舒也跟在了后面。
离洛暖居最近的就是贵族医院，莫叔在检查完尹依一后。对着他们说道：“她的脑袋里的那颗瘤离神经太近了。我的擅长的领域不在这块。你们要找个这方面的权威，好好的检查一下。还有，她这次的昏倒。除了身体的虚弱，可能还和脑中的那个瘤有关。她这几天情绪是不很不稳定？”
“是的，那接下来对她还有什么影响？”杨舒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
莫叔皱眉：“我不敢保证，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瘤有变异。那么可能会很麻烦。也许哪天她突然看不见，突然不能说话。都是很有可能的。”
听闻他这样所，杨舒一下子没惊得住打击。昏了过去。尹至中难忍悲恸。抱着自己的妻子去了病房。莫叔也随后跟了过去。
只有尹立言，站在原地。喉头一阵发紧。双拳紧紧的握在身侧。浑身的悲伤那样明显。
夜凉如水，尹立言站在冷风侵袭的医院天台。风刮起他身上米白色的大衣。在黑暗中仿佛一朵白昼。孤寂隽永。
他拿出手机，拨通陆辰希的电话。却没想到是凉云茉接的。
从刚开始的惊愕，到如今的平静。他们是夫妻。接对方电话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他还是有些难受。
“立言？你找辰希么？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凉云茉正在医院病床上，本来可以出院的，但是陆辰希怎也不愿意，非得让她在医院观察一天。
此刻，他去外面买吃的了。只因为她突然饿了，想吃馄饨了。
尹立言笑着开口：“没事，正好跟你聊聊。”
凉云茉不出声。她不确定尹立言想跟她说什么？是说让她放弃，成全他的妹妹。
“云茉，我知道我母亲去找你了。我带她像你道歉。”
“不会，她是长辈。护女心切。也是情有可原的。”
尹立言听闻，笑了一声，而后疑惑的问道：“那你们还好么？”
凉云茉轻轻回应：“我们很好。”
“好就好。”他的声音听不真切。
而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就在凉云茉以为尹立言已经挂了的时候。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带着风声。
“云茉，你觉得你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么？”
凉云茉静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不过，她还是诚实的开口。
“立言，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是过客。是朋友。是敌人。全都有不同的身份。我知道，依一是你的妹妹，也知道她对陆辰希的感情。执念太深，会成为伤口。”
“我有过想要退缩的念头。不过，都被陆辰希打断了。他不愿放手。我也不愿。他许我一同奔赴苍老。我便许他此生相濡以沫。”
她的声音平和到了极致。他仿佛还能看到她说这些话时嘴角浅淡的笑容。尹立言沉沉笑了。挂电话前。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既是执念，岂会怕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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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遍
陆辰希听从妻子吩咐，大晚上的跑到了比较远的一家馄饨店买了一碗馄饨。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凉云茉穿着医院的病服站在窗前。宽大的病服显的空荡荡的。
陆辰希将手中的馄饨放在桌子上，晚餐她吃得不多，却在晚上突然想起吃馄饨，他便开车出去买。
身后的传来温暖。凉云茉先是一僵，然后就任由他抱着她。他的手穿过腰线连同她的手一起放在小腹上。俨然一种保护的姿态。
“晚上冷气重，身子不好怎么站在窗前。”他摸到她的手那么冰冷。说话便带着些许埋怨。
她转过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中汲取着温暖。她的样子乖巧温和。让他心中的不悦顷刻化为乌有妲。
“我没事，多走动走动也好。陆辰希，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他将她抱紧窀。
她的声音低柔：“这辈子才能得到你这么多的温情。”
“你啊。。。”声音拖长，宛如最不经意的叹息。
她不常说一些亲密的话，是矜持，是性格使然。但是总在他不经意间带给他感动。
被他带回桌子上，将保温桶打开。清香的味道让凉云茉胃口大开。他专门带去了保温桶，就怕在路上凉了。如此细心。
“刚才，立言给你打了电话。你给他回一个吧。”将馄饨放进嘴里。她说道。
陆辰希眼眸平平，笑意依旧。
“我知道了，等会给他回。”
凉云茉点点头。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送到他的嘴边。清雅的脸庞带着笑意。
陆辰希也不推辞，张口吃了进去。馄饨的手艺和味道都很不错。看着她吃得很开心。倒也不枉费他开车去那么远买来。
一碗馄饨一半进了他的肚子。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馄饨，外面冬夜寒冷，屋里温情一片。
吃完后，陆辰希让她乖乖躺到床上去。她看着他收拾好餐具。盖着被子傻傻笑着。
凉云茉和陆辰希都是惧怕纠缠的人，却不想被彼此纠缠一辈子。只是看着彼此的笑容都仿佛可以看一辈子。
凉云茉看着看着，瞌睡袭来。就那样睡着了。收拾好一切，陆辰希看到睡容安稳的她。笑笑。将她放在外面的手塞进杯子里。
目光碰触到床边桌子上的手机，他眼眸黯沉。
最后，他还是拿起手机。走出病房。
陆辰希有时候想，他对尹立言的了解有多少？从小一起长大，本是了解的很多。但如今，他又仿佛不了解了。成长过程中，带给彼此的变化如此之大。他们不可能还保持着曾经的状态。但终究，本性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接通电话的时候，尹立言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如果没有凉云茉，你会接受依一么？”
陆辰希思索，这话真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的。看来，依一的事情让他也变了很多。已经学会问如果了。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我或许会接受她。或许会喜欢上另一个女人。与她结婚生子，平淡的过完这一生。生活不是言情剧。没有特定的结局。也没那多如果，所以我遇到了凉云茉。她将她的悲喜交给我。我便将我的黯然展现在她的面前。”
“真是陆辰希的回答。如此理智。”尹立言还陪着尹依一。她此刻睡得很安稳。完全放下了这段时间的悲伤。
陆辰希眯眼望着窗外：“我们都不理智的话，岂不是更糟糕。”
“我问你的时候，其实大致已经猜到答案了。我了解你，正如了解依一。我无法阻止她。更无法改变你。所以，我本来什么也不想管了。”
“这样是最好的。”
“但是，依一病发了，我妈也昏了过去。这一切，我又无法不怪你，却又不知从何怪你。好像谁都有错。就像藤蔓缠绕的枝节。理都理不清。”
陆辰希沉默。一张脸轮廓清晰。眼眸锐利。
“你要是还挂念着曾经的情谊，就不要如此残忍。来看看她吧。不管怎样，她也是傻傻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人。”尹立言似叹息。似呢喃。
挂了电话，陆辰希回到病房。病床上，她面容柔和，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眸光迷人。
他站在外面，手上沾染了凉气。触摸到她的脸颊，将她惊醒。
“不好意思。将你吵醒了。”他有些懊恼。
凉云茉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英俊温润的脸庞。伸出了双手，是邀请拥抱的姿势。
“抱着我睡。”
陆辰希失笑。病房的床不小，尤其还是单人间。躺两个人还是可以的。本来不想打扰她。但此刻她的模样，让他十分欣喜。谁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向自己撒娇呢。
他脱了鞋，将衬衣领口上面的扣子解开。上了床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睡吧。”
凉云茉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唇角染上满足的笑意。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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