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记下这笔账。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婢女捂着胸口,轻声咳嗽,手里的玫瑰精油也不要了,连那四个大汉都不管,自顾自地出门。登上马车。
这时,掌柜和店伙计们才松了口气。
宝琴和玉荷就拎着令牌走过去,大大方方笑道:“乔悟乔掌柜吧,主子交代,把这两年的账目都检查一遍。”
乔掌柜看了令牌,登时吓了一跳,连忙点头作揖,毕恭毕敬地迎了两个丫鬟上二楼。
整个多宝斋再一次恢复平静。
高伤扭头看向赵兰:“赵一菲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到的京城。”
想了想,高伤还是决定去叮嘱许薇姝一声,赵一菲是一字并肩王赵元的孙女。也是这一代唯一一个赵家人。
赵家先祖当年和高祖一起起兵,共谋江山,后来却不肯入朝堂,只在东海之畔,谋得一座城池隐居不出,高祖便亲自封其为一字并肩王,特意写下诏书,要求后世子孙厚待赵家,方氏子孙只要身居王位一日,赵家就有入朝不拜的特权。
事实上。大部分的异姓王无不谋求权势,或者贪图兵权,就像镇南王,或者贪图名利。多年下来,早就被皇帝记在心里,恨不得找借口都清理干净,不过,赵家却属于特别知情识趣的一家子。
赵家世代都是只娶一位妻子,一脉单传。且子孙后代干什么的都有,不忌讳经商,也不忌讳做些别的,可以说孩子喜欢什么,长辈们都支持。
偏偏这一家子全都不喜欢在朝堂上混,也就赵元在时,因为痴迷于破案,当过一阵子大理寺卿,破案无数,得罪了一大堆权贵,也就他身份地位极高,皇帝也不好和他扯破脸,这才能顶住压力,让大理寺在那些年可以说是人人谈之色变。
赵元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他的儿子们就没一个再入朝堂,两个儿子一个整日坐船在海外游荡,结果遇上海难,不幸逝世。
另外一个,生了个女儿之后就忽然迷上……盗墓。
这混球带着一帮下人组成个什么盗墓队,天天偷偷摸摸去挖坟。
上面其实也知道他这毛病,可那毕竟是赵元的宝贝儿子,大家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结果这个儿子运气也不好,十年前死在了古墓里头,人没了。
如今赵家只剩下一条血脉,就是赵一菲。
赵一菲虽然是女孩儿,但身份却不低,在东海那边号称海公主,整日也是天南海北地乱走,如今二十四岁,死活不肯成亲,她那些管家下人都纵着她,也不肯管。
连宫里皇帝,皇后,都对这个孤女颇为纵容。
用不着高伤给许薇姝报信。
她如今不是刚来大殷朝,做事无所顾忌,今日在多宝斋,看了那婢女的表现,就知道大约不是个一般人,离开马上便派人打听过。
赵一菲虽然才来京城,只是她的声势浩大,一来就被人盯上,消息不难打听。
许薇姝等了片刻,就拿到了一纸厚厚的消息。
“咦?赵一菲和萧贵妃在闺阁中时是莫逆之交?”
她看了看赵一菲的关系网,顿时觉得人家才是人生赢家,正正经经的女猪脚!
这位的朋友里面,有卖馄饨的老大娘,有教坊司的头牌,同样有那位京城扬名的李郡主。
不过,关系最好的,还是现任贵妃萧氏。
这到不稀奇,萧家早年是赵家的家奴出身,如今虽然也算显贵,可当年赵一菲出生,遴选玩伴,萧家几个嫡女都送过去参选了。
萧贵妃便是她幼年的玩伴之一。
许薇姝叹了口气,情报里说,赵一菲这人不怎么守规矩,还很护短。
当年福王世子,不小心被赵一菲的婢女烫伤了手,他手下就忍不住教训了那婢女十个板子。
这不算过分,也没补给赵一菲脸面,偏偏她就火了,当场就找借口说那个下人对她无礼,愣是让人拿鞭子活生生把那下人给勒死了事。
福王那会可还是太子。而且还在羌国为人质,赵一菲这样打脸的行为,把皇帝都给气得不轻。
许薇姝把情报收好,总觉得自己还不如回靖州当土皇帝来得痛快。京城的事儿真是复杂。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时间关注赵一菲什么的,方容应酬完,接上自家媳妇,一起浩浩汤汤进宫去。
这次进宫。到和以前不同,都是正装,方容穿的是明黄色的四爪龙袍。
许薇姝则是墨色的朝服,样式和太子妃的差不多,只有些细微改变。
这东西按说应该量身定做的,可此时来不及,都是礼部送来暂用,内府针线房那边正加班加点。
穿戴整齐,真是压得脖子几乎要崩断,许薇姝就被方容牵着手。先去拜见皇帝。
这一次见,皇帝可比以前和蔼许多,破例说了好些话,还打趣了许薇姝几句。
反正别管皇帝说什么,许薇姝只要做一个羞涩的表情,然后微笑,微笑就够了。
去蓬莱宫见皇后她到乐意得多,萧贵妃也在,正好一块儿见了,两个人给出的礼物都是以前她连碰都不能碰一下的珍品。
那些个东西。换成她是王妃的时候佩戴,也有些逾矩,如今却能随手赏给姐妹们玩了。
“陛下最为疼爱容哥儿,这几日都催着礼部安排大典。内府那边过几日会派下个教导嬷嬷,跟你们说说礼仪方面的事儿,典礼盛大,又是头一回册立太孙和太孙妃,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心里没底。你们也警醒些。”
许薇姝大大方方地应了。
皇后留他们用过饭,两个人才去东宫。
太子照例没见方容,太子妃到是客客气气地接见了他们两个,给的礼物也很厚。
不过,许薇姝总觉得太子妃的气色十分憔悴,整个人都处于焦虑状态,看他们夫妻的目光,复杂的要命,她甚至连喝个茶水都有点儿束手束脚,差点儿觉得这位要不顾一切,在茶叶里下毒了。
方容那家伙到不知是真心宽,还是会装模作样,人家给上点心,上茶水,他那么挑嘴的人,居然毫不客气地吃了大半盘子,在太子妃面前,半点儿都不局促,听着对方阴阳怪气嘲讽,也当没听见。
反正从太子妃那儿离开的时候,许薇姝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婆婆已经离爆发只有一线之隔。
若是再让方容呆在那儿,说不定她还能欣赏到太子妃成为泼妇的一面。
“呼。”
被引路的小太监领到明居,许薇姝松了口气。
明居虽然也是在东宫,但离方容其他几个兄弟住的地方甚远,地方很大,装饰的豪华却不影响舒适度,所有的布置,都是照着安王府的布置来的,想来内府那边应该花了心思。
一进屋,两个人都把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拆除,一块儿倒在床上,你给我捏捏,我给你捏捏,揉搓半天,浑身舒坦,当然了,软玉温香在怀,方容很是动了点儿色心,可惜美人累得裹着被子一转眼就睡过去,他就是动心也只能洗个澡忍了。
第二日一大早,方容什么也没做,就是戳在床头支着下巴看美人。
许薇姝一张眼瞧见一张俊脸,别说,还挺养眼的,伸手让男人亲自服侍她洗漱,又简简单单梳了头,享受了一回给美人化妆的情趣,还想着抱着美人去洗个澡什么的,然后本来很有眼力,这会儿只装看不见他的宝琴和玉荷就毕恭毕敬地立在了门前。
“娘娘,账看得差不多,您要不要过目?”
于是,男人踹一边,许薇姝先审查自家的钱袋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典
账目绝对是没什么问题。
在整个大殷朝来说,许薇姝名下的铺子在账目上都属于特别严谨的那类。
虽然现下也有做假账的,可在现代管理制度之下,眼前这一票账房还没有进化到,能制作出让玉荷她们审核不出来的假账的地步。
不过,好些银钱在账面上有,属于店内的流动资金,可实际上却被挪用了去。
乔掌柜的儿子不知道从哪儿染上赌博的毛病,竟然越演越烈,胆子也越来越大,都敢挪动账上的资金了。
像多宝斋这类铺子,总需要为数不少的流动资金存在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现钱。
可这会儿账上都是空的,不出事到没什么,一出事就影响甚大,说不定连多宝斋的声誉都保不住。
对于商户来说,失去信誉就等于失去一切。
要知道,乔掌柜是真不在乎这些钱,不只是职业道德的问题,这笔钱虽然不是小数目,可他做好了工作,能拿到的好处,哪里是这么点儿钱能比的。
每个掌柜都有百分之十的份子,只要铺子的生意兴隆,那是长长久久的营生。
再加上老了主子给养老,病了主人家给看病,儿孙辈读书识字,也有主人家操心,他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主家,恨不得挖心掏肝,给主人卖命呢!
玉荷叹气:“掌柜也是太疏忽大意。”
这会儿那个倒霉的乔掌柜就跪在多宝斋的院子里反省,别人喊也喊不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许薇姝手底下的人,想要升为掌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乔掌柜既不是她培养的手下,也不是正经的家学出身,更不是洞箫山那一批的嫡系。
这位多年来全凭自己在算账方面还有些天赋,且吃苦耐劳,做事认真,比别人更努力。这才成功成了多宝斋的掌柜,深得主子们信任,考评优等,眼看就是马上退休。也能拿到最上等的退休金和各项奖励了,他正一门心思要报答主人家的提携扶住,结果就出了这种差错,多年努力付诸流水。
这会儿,乔掌柜简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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