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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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鄯月-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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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贵嫔“哦”一声,颇有深意的打量着鄯月,鄯月今日穿了一件西域的传统服饰,头上装束着欲拒还迎般的淡蓝色纱巾,掩盖了圆润的双眼,艾德来斯绸的旋转长裙,乌发束起,一种异国风情令人十分惊艳。

    众人都注视着鄯月奇怪和美丽的装饰,拓跋焘也在高处目不转睛的望着鄯月,鄯月转过脸,和他四目交接,他的脸上尽是看不见底的深潭,顿时震天的鼓声响起,狩猎会开始。

    拓跋焘收回目光,走下御座,打算与赫连昌展开一场较量,待下场时,有官员劝谏道:“皇上,会稽公乃亡国之君,前方深山危谷,难免生变事,还望万不可与之同行。”

    拓跋焘淡然一笑,“天命自有定数,有何可畏惧。”说罢,就要与赫连昌角逐着麋鹿策马而去。

    鄯月因为久不骑马,心生想念,于是朝拓跋焘道:“我也去。”拓跋焘看她一脸盼望,便吩咐侍卫去挑选一匹灵动的马儿,赫连昌温柔的望着她道:“小心,我会看护着你。”鄯月自小到大便习惯了他的保护,如今,像是回到从前一般的默契。

    拓跋焘不悦的看着他们流转的情意,眼色冷冽道:“别拖后腿。”鄯月不服气道:“你等着。

    半晌,侍卫牵来一匹通体纯白的宝马,鄯月一看便十分喜欢,贺贵嫔见鄯月也要去那深谷之中策马,关心道:“贵人小心,林中艰险。”

    见她诚挚有礼,鄯月不再那么冷漠,笑吟吟回应道:“我会把最肥的鹿带回来。”说着,与拓跋焘和赫连昌骑着白马朝深谷中而去。
醉里挑灯看剑(三)
    麋鹿见马蹄阵阵便四处奔逃,三人四散开来,鄯月只身深入山涧,见一只肥大的麋鹿在丛林中玩耍,鄯月悄然拿起弓箭,“嗖”的一声,一击即中,正当她高兴之际,白马却好像受了惊吓一般,在林间奔跑起来,事出突然,鄯月来不及拉住绳索,就这样被吊在半空中,眼见就要冲上观景台,观景台上见此一幕已经惊叫连连,这时,鄯月被白马一个不稳甩在泥浆里,眼看已是来不及,白马就要冲踏在她的身体上,独龙站在十里开外飞奔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赫连昌跟在她身后腾空而起,如坚韧的高山挡在了鄯月的面前,白马横冲直撞过来,因和白马撞击猛烈,赫连昌匍匐在地,吐出一口炙热的鲜血,众人惊呼,马儿也应声倒地,脖子陷在泥浆里,无法自拔。

    独龙将鄯月从泥浆中扶起,鄯月即刻跑到赫连昌身边,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鄯月看着他仍然一双清澈的眼睛,抽泣道:“你干嘛?”

    赫连昌安慰的抚着她的手,强撑着道:“我没事,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众人唏嘘不已,独龙赶紧将赫连昌扶去观景台,贺女奔跑而来,把上赫连昌的脉,道:“主上,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内伤。”拓跋焘策马而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刚刚经历过惊险一幕的左昭仪笑道:“皇上错过好戏了呢,刚才会稽公舍命救美人,当真是感人肺腑。”

    贺贵嫔徐徐道:“换做当时的情景,会稽公会救任何人一命,昭仪又何出此言?”

    一旁的椒房舒氏附和道:“想当年若不是这赫连贵人进了宫,恐怕会稽公这时已和赫连贵人珠帘合璧了吧。”说完发出刺耳的笑声。

    鄯月着急着赫连昌的伤势,才不理会她们说什么,始平公主早已泪流满面,恨恨的推开鄯月,拉着赫连昌的手哽咽道:“王爷……”

    拓跋焘寒冷的眼神扫过左昭仪诸人,似笑非笑,阴沉如山川河流不息,左昭仪顿时噤了声,那椒房忙跪下来道:“臣妾该死,臣妾一定是喝多了酒才胡言乱语的。”

    拓跋焘望着有些花容失色的左昭仪,冷冷道:“管好你的人。”左昭仪诺诺应道,只见拓跋焘又沉声道:“来人,送会稽公回府好好医治。”

    鄯月望着赫连昌被抬走,温润的双眸消失在日光之中,贺女查看着那倒地的白马,温怒道:“皇上,此马被人下了药才会如此惊吓不已。”

    拓跋焘犀利的寒光影射在众人的脸上,左昭仪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鄯月看着她,拿着一杯酒朝她走去,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只见左昭仪颤抖着身体,朝拓跋焘叫道:“冤枉啊皇上,不是臣妾。”

    鄯月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诡异道:“无论是不是你做的,今天算你倒霉。”说着邪魅的笑着把手中的酒自左昭仪的头上淋了下去,众人不敢相信的站起来惊呼,一个在后宫中位高权重的昭仪竟然被一个贵人欺负到如斯地步,而皇上却冷眼旁观,好不在意。

    左昭仪被从天而降的酒淋得呆了,妆容失色,难堪不已,只见鄯月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望着众人,目色阴沉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这话说得霸气非常,竟让众人失了神,连左昭仪身边的宫女也不管贸然上前,待左昭仪缓过神来,已是在这大庭广众下出尽了丑,她大吼着仿佛疯了一般鄯月厮打过去,独龙轻轻的遏制住她,鄯月就这样留下浓重的一笔随后消失在忧郁的秋风中。

    贺贵嫔看见观景台上,拓跋焘深邃英俊脸上泛起邪佞的笑意,这笑意让她觉他正在离她而去。
醉里挑灯看剑(四)
    回到上阳暖阁,鄯月疲倦的倒在榻上,不一会,就在昏沉的午后睡着了。

    醒来时,只见拓跋焘倚着窗台,正在安静的批阅着一叠奏章,鄯月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岁月无声,秋日的温情在大殿之中流转,黄昏的暮色投影在窗台上,阴影覆盖了拓跋焘坚毅的轮廓,他偶然抬头见鄯月已经醒来,继续批阅着道:“你醒了?”

    鄯月“唔”一下算是回答了,贺女一早为她焚上了香,暖阁中温暖而清香,鄯月有些睡眼朦胧的站起身,泡上一壶清茶,随后坐上大殿中央开始抚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岁月静好,悠然兰山。

    曲终,拓跋焘放下奏章,面无表情道:“晚上有宴会,朕先走了。”

    拓跋焘离开之后,上阳暖阁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是贺贵嫔,只见她走进殿中盈盈笑道,“身子好些了吗?”

    鄯月没想到这宫里还会有人来探视她,有些不自然的答道:“好多了。”

    贺女倒是挺喜欢这个贺贵嫔的,奉上了鄯月平日里最爱的春茶,贺贵嫔品尝一口道:“好清香。”

    鄯月笑而不语,贺贵嫔放下茶盏,淡淡说道:“我住在东北角的一个庭院,十分幽静,平常也不喜怎么在宫中来往,到是时时在绵绵的雨天里听见你抚琴,好似一个从未谋面的知音,那琴声当真是悠远清冉,绕梁三日不绝。”

    贺女在一旁问道:“娘娘也抚琴吗?”

    贺贵嫔的的眼前有些烟雾弥漫:“皇上常常喜欢听我弹奏琵琶,有时,皇上午后来我那里,看着别院里的花开细雨,我知道,其实他亦在聆听着你的琴声。”

    鄯月讶异道:“你知道我通常在午后抚琴?”

    贺贵嫔笑言:“不止我,皇上也知道,听得多了,便也摸着一些规律了,有时候深夜也有悠悠琴声入耳,贵人可是想家了?”

    家?何处是家?她夜晚抚琴时,其实多半是想起了赫连昌,鄯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其实早在你入宫之时,我在别院中第一次听见你的琴声便想去见见你了,可是皇上晓喻六宫,说你身体不适,不宜走动,叫人不许打扰你。”贺贵嫔默视着鄯月许久,叹道:“我从未有见过皇上如此在意一个女子。”虽然她仍然笑脸盈盈,但还是掩饰不住她晶莹的眼中透漏的伤感之情。

    鄯月有些惊讶,呢喃道:“是吗?”

    贺贵嫔唇角清扬,却是苦涩:“他十分纵容你。”

    鄯月不以为然:“他不过是新鲜罢了。”

    贺贵嫔摇头,并不认同:“你可知你在他心中,远比你想象的要重要。”贺贵嫔笑道:“你来到这宫中也是掀起了不少流言蜚语,且闹得宫闱惶惶,可是他并没有严惩你,因为在他看来,你这是赤子心肠。”

    鄯月对这点倒是深信不疑,今日之场合,她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他也像没事人一样,不知道她杀一个人他会不会有动静呢?
醉里挑灯看剑(五)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宫中显得愈加寂静,只有东边的狩猎场上空通红一片,似乎是盛大的狂欢,显然贺贵嫔也注意到了,幽幽的望着远方:“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在他的生活里活得自由自在,遵守着自己的内心和原则,他尊重你的一切。”

    鄯月疑惑道:“你不自由吗?”

    贺贵嫔看她一眼,淡然道:“在这宫中,我不认为谁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这句话打到了鄯月的心上隐隐作痛,是啊,即使如她,也是有不可言说的理由。

    “这深宫之中,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并不把他当做一个皇帝,而是看作一个我深爱的人。”她的眼里有决绝的爱意,和分不清的哀伤:“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个天下对于皇上而言就是所有,只有帝国的强盛,才是他毕生所愿。”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壮士断腕一般,鄯月不解,“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贺贵嫔倏然冷静的问道:“贵人可听说过母死子贵?”

    鄯月点点头:“当年汉武帝要立汉昭帝刘弗陵为太子,为防患女主乱政而赐死他的生母钩代夫人,北魏建国初期也沿袭了这一制度。”

    贺贵嫔苦笑:“我有了身孕,若是男孩,皇上便会立他为太子。”

    鄯月大惊:“那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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