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士跟着出租车一直抵达学校,看着余小北进了宿舍,余小西总算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妹妹并没有乱跑。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余小西招呼都没跟莫亦铭打便直接下了车,奔进宿舍楼里,但是余小北根本连宿舍门都没有让她进。
“小北!”余小西敲着门板。
只听哐地一声,里面不知拿什么砸到了门板上,吓了余小西一跳。
“滚。”余小北歇斯底里地吼。
余小西用受伤的手耙了耙头发,也觉得烦燥的很。
这边动静这么大,自然引起其它宿舍的关注。很快,余小北宿舍的其它人都回来,看情景便知道这姐妹俩又闹了别扭了。
余小西顾忌继续闹下去怕是会惊动管理宿舍的老师,这样对妹妹的影响不好,便只得作罢。宿舍的人都跟她很熟了,一再保证会替她看住余小北,她才离开。
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莫亦铭还倚在车边,显然是在等她。
余小西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声音漠然地说:“我们谈谈。”然后便将车门关了。
莫亦铭捻灭了指间的烟,也跟着上了车。
黑色的宾士从宿舍楼驱离,站在窗口的余小北看着这一幕,眼睛里都是被欺骗、遭受背叛的愤怒。
“小北……”她那个模样,舍友有点担心地喊她。
其实余小北喜欢莫亦铭的事,在他们宿舍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事跟余小西能扯上什么关糸。
余小北没有搭理她,而是迳自回到床边找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去了卫生间,关上门后拨出一连串号码。
铃声响了多久便被人接起,然后传来男人清越的声音:“说?”简单而干练,略显冷漠
“姐夫,我是小北……”
彼时,莫亦铭的黑色宾士开出余小北的校门,拐了个弯,很快拐进一条单行道。单排路灯,光线有些暗淡,车子在路中段缓缓停了下来。
他握着方向盘,看向挡风玻璃外漆黑的夜色。余小西与他一样目视着前方,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安静而略显压抑。
须臾,余小西终于开口,她的视线仍落在挡风玻璃外,说:“两年前的事,我本以为可以瞒一辈子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但是当时我与骆少腾结婚,的确有这样一部分原因。”
提起两年前的所有,都像是一场恶梦一样。至今,她都不敢闭上眼睛去回想。
“西西……”莫亦铭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恨不能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然而,手抬起时,却不知为何没了那样的勇气?
曾经,她为自己受尽委屈,他都不曾给予她过信任,他这又算什么呢?
“真的是他,是他逼你的对不对?”手握紧方向盘,青筋暴起。
他口中的他,没有别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
当年江氏在M市不可一世,他的父亲更是独断专行,莫亦铭是私生子,却也是大房唯一的男孩子,可是要富贵不曾享过富贵,要父爱、亲情,也不曾真正得到过。
他得到的,只有残酷。
从小到大都一样,就连谈一场恋爱都要受到阻拦。若非如此,他和余小西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余小西此时已经没有那些怨恨的神色,她双手捂着脸,说:“其实,事隔两年,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都成定局,怨恨又有什么用?怪,只怪当时的他们太柔软无力,不然怎么可能任别人摆布。
可是对于莫亦铭来说,他对江家的恨只会递增,不会减少,又怎么可能不重要?但是他不想去碰触余小西心底的难过,所以还是附和地说:“好,不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
余小西闻言,手指僵了下,转头看向他。
莫亦铭觉得那个眼神有些怪怪的,然后听到她开口:“亦铭,我们过去真的很苦。但是以前的事过去了就是已经过去了。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也不要去招惹小北。”
毕竟相爱过,莫亦铭还是了解她的。在接触到她那个眼神时,他仿佛已经意识到,所以并不算是十分意外。可是不意外并不代表可以接受,莫亦铭神色惨白,仍强撑着问:“为什么?你明明说爱我不是吗?”
相对起他的激动,余小西看上去平静的有些绝情。她说:“我承认我曾经爱过你,自认很爱很爱,但是……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是有夫之妇。”
“你那婚姻根本不能作数。”想到她为什么嫁的,他的心痛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可是它具备法律效益。更何况,过了那么久,莫亦铭,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这段婚姻对我来说有没有变质?又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意义?”她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是莫亦铭听出来了,她分明就是拒绝自己的意思。
“我不相信。”莫亦铭打断她,然后目光盯着她问:“你……是不是因为余小北?”
他知道在余小西眼里,妹妹是很重要的角色。因为妹妹的介入,所以她才选择放弃自己,一定是这样!
余小西摇头,并不完全是因为小北。事实上经历了那么多,尤其在骆少腾的种种行为之后,她早就明确地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既然已经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一定非要纠缠?
她觉得自己过的很累,真的很累。
四目相望,或许连余小西都不知道,对于他自己还有多少那种关于爱的心绪。
这时一阵由远而近的汽车引擎声突兀地响起,车子前灯的光线直直射过来,令两人不适地迷起眼睛。还没有看清车的轮廓,耳边便响起吱地一声刹车声。
余小西都没反应过来,副驾的车门已经被拉开。接着腕间一紧,身子被硬生生拖下来时,突然腾空,就这样直接被抛进了开着敞篷的车里。
“西西!”莫亦铭推门下车时,只来得及看清一抹模糊蓝,那车子已经远远将他甩在原地。
街道仅一瞬间就恢复原有的寂静,只留他无措的身影站在那里,显得孤寂莫名……
彼时的余小西安全带都没糸,为了不使自己摔得很痛,她手死死地揪着座椅。风呼呼灌进来,她眯着眼睛,可以勉强辨清此时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骆少腾。
他没有看余小西一眼,车子风驰电闪地在街道穿越,一直停在某家酒店门口。
余小西痛晕的要命,她这边车门再次被拉开。
骆少腾将她抱起来,穿过酒店大厅,迳自往电梯里行去。
“骆少腾,你放手,放手!”出了电梯时,余小西仿佛才恢复过来。只不过晕的还是有点腿软,东倒西歪的,更像个喝醉了的人。
尽管不舒服到要命,她还是不肯配合。因为对于这个男人的霸道,她真的烦感到极致。
两人纠缠着来到走廊上,他终于停下来,转头看着她,问:“放手?”
“余小西,对你我这辈子都不舍得放手了,趁早死了这条心。”明明就是类似于告白的话,此时用他阴森森的口吻说出来,只会给人禁锢的感觉。
余小西挣扎,他将她压到墙上。
“再动,我别怪我在这里就办了你。”他怒道,显然也在生气。
妈的,亏他今天还在计划怎么好好哄她,转眼她就又跟那个莫亦铭勾搭在一起。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人在车里干什么?还找那么偏僻的地方!
余小西如果知道他此时肮脏的想法,怕是更看不起他。
她排斥他,又怎么可能听他的威胁?于是他的手便滑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里是走廊,虽然她还没搞清楚这层是客房还是包厢,可是这么空旷的地方,随时可能都有人经过,他不会真的乱来吧?
“怕啦?”感觉到她身体紧绷,他心情莫名好一点,因为他喜欢她将注意力投放在自己身上。但是又实在贪恋手上的触感,所以并没有停止手上抚弄的动作。
“骆少腾,你再逼我,我就去找个牛郎你信不信?”余小西瞪着他,每次被这样对待心里都是满满的耻辱。
他会玩女人,她不会玩男人吗?他既然还对自己还感兴趣,她就把自己弄脏,看他恶不恶心!
真是被他快整疯了!
“你敢!”骆少腾眸色一沉。
“你看我敢不敢!”
这时正好有个男人从反方向走过来,余小西突然用力推开他,动作迅速挽住那人的手臂,问:“先生,一个人?”
那人虽然被搭讪的莫名其妙,但是这么主动的还是少见。他喝的醉醺醺的,并没有注意到骆少腾。目光在余小西脸上扫了眼,又看了看她的身材,便嘿嘿笑着,说:“当然一个人。”
男人身上带着很浓酒气,那眼神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余小西强忍着,问:“请我喝一杯?”
彼时她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气骆少腾而已。她不甘心,凭什么她一定要任他为所欲为?当然,她心里也做过比较,她的身手对付这相醉醺醺的男人,肯定比对付骆少腾强。
“当然可以。”那人爽快地答应,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肥肉似的,恨不得马上叼到嘴里。
“走吧。”余小西故意扬起笑,跟着男人往他订的包厢里走,完全无视背后那要杀人的目光。
她心里还盘算着,骆少腾最好一生气什么都不管,那她正好可以找机会逃走。
心里这样想着,已经随男人来到他的客房门口。
男人摸出房卡插入,刚刚推开门而已,身子就被人从余小西的身边拖开。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摔在地上。
男人后背着地,痛的呲牙裂嘴,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站了几个穿着清一色保镖制服的男人,脸上不由惊恐,问:“喂,你们干什么?”
别说他了,余小西都不知道那些保镖从哪里突然涌出来。
没人回答他,骆少腾慢慢走过来,脚踩到他的脸上,轻问:“认识我不?”
他居高临下,男人努力睁着眼睛将他瞧清楚。瞧清楚之后吓的酒都醒了,吓得赶紧点头。
“那我的女人你也敢碰?”骆少腾问,声音像是从牙尖磨砺出来的似的。
男人看着骆少腾阴郁的脸,当然已经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碰了不该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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