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解释一下,死者为什么在你的车里?”警员也有点毛了,遇到这种犯人的是律师可真难缠,唬都唬不住了。更何况她还是骆家的人,有些手段不能用,真是让人冒火。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人。至于张舒雅的尸体为什么在我车里,这是你们应该去查的问题,还我一个清白。”
“你搞清楚,你现在是嫌疑犯。”
“你也说了我只是有嫌疑,但不是杀人犯……”余小西的态度强硬,毫不畏惧。
她不是故意要强硬,而是她发现自己态度越配合,这些人就越是逼迫,那模样好像就已经认定了她是杀人犯一样,恨不能让她立即认罪。
张舒雅的事对她来说本来就事出突然,她脑子到现在还是乱的。审讯一直在持续,仿佛不想给她喘息的时间。随着时间的延长,余小西却逐渐冷静下来,不管怎么问,她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她没有杀人。
两方僵持不下,一个警员开门进来,在审讯她的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摆手,示意那个出去了。
“余小姐,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实话告诉你,骆少已经来很久了。但是即使他来了也于事无补,现在这案子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我们局长有些人情是送不得的——”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就彭地一声被人踹开。
审讯和负责做笔录的警员、连同余小西都下意识地看过去,便见骆少腾直接闯进来。
他脸上线条紧绷,看上去心情很糟。进来后更是没有看其它人,而是迳自走向余小西,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目光上、下打量过他,问:“没事吧?”
余小西看着突然出现的他还有点发楞,然后摇摇头。
她的模样的确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也松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说:“我这就带你走。”。
“骆少,你这样可不合规矩。”警员拦住他,还真没见过到警局里抢人的。
“我老婆没有杀人,只是来配合警方的调查,还有,我会留律师下来走保释的程序。”他一边说着牵着余小西往门口走。那个小警员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骆少腾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说:“现在,你让开。”
“骆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这样我们很难做。”警员为难地看着他。
如果这只是个小案子,骆少腾动动关糸也就罢了。现在可是牵扯到人命,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外面又有许多记者盯着,他把警察局当什么地方?
“要不要让我让外面的保镖进来?”骆少腾问。
那人似是不服,窜出去的身子却被做笔录的同事拽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领余小西出去。
骆少腾来警局了,上面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么迟都没有露面,显然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他们这些基层的,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两人一起出了警局大厅,外面又是一片灯光闪耀,接着一个不明物体突然破空飞过来,骆少腾下意识地帮她挡了下,那只鸡蛋就砸在他的肩头,恶心的蛋液顺着深色的西装流下来。
这一幕落在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眼中,骆少腾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冽凛起来。
“余小西,贱人,还我女儿命来。”女人凄厉的尖叫着。
余小西被他护在怀里,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妇人,张牙舞抓地被两个保镖按住。她身后的人则高举着张舒雅惨死的巨副照片。那照片大概是从网上下载下来,然后冲印出来的,因为正是张舒雅躺在她后备箱那一幕。
余小西脸色一白,差点都站不稳,还好骆少腾手臂托住了她。两人四目相望,他终于看到她眼里的脆弱。骆少腾心里一动,弯腰将她抱起来。
四周一片混乱,保镖将记者清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他安安稳稳地将她护在怀里,然后步下台阶,走向早停在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
“骆少,骆少奶奶,麻烦停下来说几句好吗?”
“骆少,对于令太太车里发现张舒雅小姐的尸体一事,你怎么看?”
“骆少奶奶,你跟张舒雅小姐的那些恩怨是真的吗?你真的将人杀了吗?”
“骆少,骆少奶奶,你们说几句好吗?你们这样缄默,难道是无话可辩解吗?”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后车座被打开,骆少腾正打算将余小西放进去,被那些疯狂的记者一挤,差一点就摔出去。余小西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那一刻是全心的依赖。
骆少腾稳住后,转头看向那个提问的记者,是个女人。
其实新闻在他们眼中不就是那样吗?为了吸引大众眼球,所以问题总是刁钻异常,只要能引起话题,也不在乎往受害者伤口上撒盐。她们都习惯了如此,所以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但是接触到骆少腾的眼眸,她心里却莫名悚了一下。
“我在这里郑重声明,我太太没有杀人。至于那具尸体怎么在她的车里,这需要警方的调查,我们也需要警方给骆家、给我太太一个交待。光天化日的,我们飞凰每年交那么多的税,居然连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请各位了解事实真相,从实报道,如果乱写损害了我们骆家和我太太的名誉。我的律师今天就在这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做好收法院传票的准备。”
这话很有威慑力,当然,威慑的不是说出的话,而是那个男人站在那里的气场,以及他背后的飞凰集团,还有他的姓氏在M市的影响力。现场没有记者再敢提问,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拍照的都停了下来。
骆少腾就在这片安静中将余小西小心地放到车座上,门彭地一声关上。
直到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出警局,现场的人也只是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这骆家的事虽然备受关注,显然也不是那么好报道的。
车子开出去之后,骆少腾将自己的弄脏的外套脱了,才将她抱进怀里,说:“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这时候他不再轻佻,也不说那些甜言蜜语的话,余小西却觉得安心了一些。难得老实地没有乱动,趴在他的肩头微微地点了下头。
车子到了汉庭公寓楼下时,余小西已经睡着了。他便放轻了动作,直接将她抱到公寓里。保姆见这情景也不敢弄出动静,只小心地帮他们打开卧室的门。
骆少腾将她安顿好后,他叮嘱保姆煮些粥,然后便去了书房。余小西的事,他还是要查清楚,将事情解决。而余小西又哪里真的睡的安稳?
骆少腾离开后,她梦里就一直是张舒雅从垃圾袋里露出来的那张脸,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汉庭的卧室里。后背的衣服都湿了,浑身的冷汗。
她掀被从床上起来,才发现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床头开着盏台灯,才让卧室的光线不至于太暗。外面好像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她开门出去。
骆少腾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李志站在他的对面。
“已经查过那个晚上约少奶奶去酒店的那个男人,他很早就出了国。而且他家里根本就没有人,最近更没有惹上过什么需要打官司的麻烦。”也就是说,当时只不过是为了骗余小西去那家酒店。
不知情的余小西只当他是普通客户处理,即便他爽了约,没有再联系,也没有在意,因为这样的客户律师所里很多,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下套的人这是早有预谋,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查出来?只是这样的话,他们找不到余小西前天晚上去那家酒店的用力证据。
对于这一点,骆少腾好像也并不意外。他手指敲在沙发上,沉吟片刻,说:“既然这样,那就专心往张舒雅身上查。”她是被害人,总会有线索出现。
李志微微颔首,然后看到了从卧室出来的余小西。她就站在门口,显然已经将谈话都听了进去。
“少奶奶。”李志喊。
骆少腾顺着他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余小西,看了李志一眼,示意他离开。他起身走过去,牵了余小西的手,问:“饿了没?过来吃点东西。”
余小西今天很安静,也很听话。任骆少腾将她领到餐桌前,上面已经摆满吃的。
余小西坐下来,眼前却总是晃着张舒雅惨死的那张脸,刚喝了两勺粥就捂着嘴跑到卫生间里呕吐出来。这也不能怪她,她毕竟没有见过死人,而且那个人她还认识。
“我不想吃了。”她没有什么精神,干脆不想勉强自己。
骆少腾也没有勉强她,只点了点头。这时电话响起来,他看了眼,接起后走到吧台边。
“你小子越来越混了是不是?敢到警局里去抢人?”话筒那边传来骆钧的训斥。
“我不抢人,难道你要看你孙媳妇在监狱里过夜?”骆少腾反问,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口吻又混又理所当然。
“那也不能抢啊,你不会给我打电话。”骆钧很不欣赏骆少腾这种处事方式,总是给他惹麻烦。
骆少腾几乎可以想像爷爷在那边暴跳如雷的模样,低笑,说:“让刘局给你打电话不是一样?”
“怎么能一样?你个混球。”骆钧还在骂。
骆少腾听着,唇角始终挂着笑。
骆钧似是骂够了,可能也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骂,根本就没有用。而且他这事也是做下了,根本就不会悔改。便问:“小西怎么样?”
骆少腾看了眼已经坐到沙发边的余小西,她也正看着自己,大概已经猜到通话的内容。他压低了声音,故意说的可怜:“吓坏了呗,冷不丁地就看到个死人。”
“也是。”骆钧似乎也有点心疼起来,然后又说:“行了,人弄出来了就弄出来了,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尽快和警方合作找到那个害死张舒雅的凶手,还小西个清白,咱们骆家也好好清静清静。”
“难道爷爷就不好奇,是谁跟咱们骆家过不去?”他问,明明很正常的口吻,却有一种嘲弄的感觉。
矛头恨指向骆家少奶奶,这不正是向骆家挑战吗?当然,如果是骆子扬的话,那就是在向他挑衅。
骆钧没有说话,只道:“好好照顾那丫头吧。”便挂了电话。
骆少腾一直维持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身影半陷在阴暗里,模样看上去有些晦涩不明。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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