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应了一声,便将车子调了个头,直奔附近的医院而去,途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李志不愧是骆少腾的助理,已经打电话联系好了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急诊室楼下已经有医护人员在提前等待了。
余小西推门下车,李志已经绕到另一边帮骆少腾打开车门,她只看到骆少腾抱着糖糖奔进医院里的人影,只得抬步跟上去。
“小西。”
这时另一辆车子在身边停了下来,兰嫂和纪元下车。
兰嫂比纪元更早奔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着急地问:“糖糖怎么样?”
余小西看了眼跟着骆少腾进入门诊部的医护人员,说:“要先检查过才知道。”说完便跟了过去。她也并非有意吓兰嫂,只是心里充满担忧的直接反应而已。
推开糖糖病房的门,意外地看到国内最好的儿科专家程式居然也在。
“可遇给我打的电话,早就在这里待命了。”程式主动解释。
余小西点头,她现在心都揪成一团了,客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群人围在病床前,看程式给糖糖做着详细的检查,屏着呼吸直到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他很肯定地说:“只是服用了微量的安眠药,并没有大碍。”
所有人闻言都松了口气,余小西屏着的呼吸终于疏通了下,眼前一黑,身子就栽了下去。
“小西。”站在她身边的纪元及时搀住她,而余小西却已经晕了过去。
病房本来就不大,余小西晕过去自然引起所有人的侧目。
纪元托着余小西的身子,下意识地看了骆少腾一眼。
骆少腾的目光也正好投过来,他眸子仍然那样讳莫如深,甚至有些淡漠地瞧了他怀中的余小西一眼,便将目光转回糖糖身上。问程式:“还需要做别的检查吗?”
气氛有点诡异,兰嫂都感觉到了。
既然骆少腾没有管余小西的意思,纪元只好将余小西先抱出去。糖糖隔壁的病房就是空的,他将余小西放到病床上,摸着她浑身发烫,兰嫂跟过了,便跑出去喊了医生给她检查。
其实余小西的高烧一直都没有好转,又经过糖糖的事这样一闹,只是更严重了而已。医生开了些药,给她挂了点滴退烧,便出去了。
今天的医院很热闹,却又很安静。
余小西陷入了昏迷后,纪元一直守在她的床边。而明明只有一墙之隔,骆少腾则守在女儿床边,并没有过去看她一眼。
程式是很厉害的儿科专家,不需要验血便可以十分肯定,孩子只是在睡觉,睡醒了自然会醒过来,因为可能会有些微的药物反应,所以建议醒来后观察一下再出院。
此刻,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已经撤了下去,纪元和兰嫂又在忙着照顾余小西。转眼,病房里便只有他们父女。
骆少腾目光落在糖糖的脸上,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眼,带着心疼、喜欢,以及各种复杂的心情,其实到现在他还有点不太能相信,相信这个小小的人儿,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轻敲了下两下,李志拿着单据走进来,喊:“骆少。”
骆少腾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起身,放轻脚步走出去。病房的门被关上,两人离开病房一段距离,他才停下来,道:“说吧。”
深夜的医院极为安静,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志将手上的文件袋交到他的手里,说:“那两个人已经到了警局那边,会连夜审问。这里面是两人的背景,都是S市的惯犯。”他只差说这应该只是个意外了,那两人意外地拐了糖糖,才弄的今晚整个S市都不安宁。
骆少腾脸上却并没有放松的神情,接过,抽开资料扫了两眼。
李志看向他,有点迟疑地问:“如果只是意外,骆少打算怎么处置?”
骆少腾闻言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一眼却把李志看的心里一惊,眼眸连忙敛下去,不敢再多说话。
“你先回去吧。”骆少腾淡漠地,淡漠中自有一股说不清的威仪说。
李志颔首,离开医院。
骆少腾将李志带来的资料粗略地瞧了一遍,目光望着的窗外的神色有些晦暗。转身准备回房照看糖糖的时候,正见兰嫂端着药盒进了隔壁的病房。
门没有关紧,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点滴架子上挂的药液,顺着透明的软管往下,隐约可以看到余小西躺在病床上。说隐约是因为纪元挡了他的视线。
骆少腾在那儿看了几秒,直到纪元将毛巾扔进床边的水盆里,他才搞明白纪元居然是在帮余小西擦拭脚上的污渍。
兰嫂端着药盒放到床边,说:“纪先生,我来吧。”
“我来可以。”纪元拿了酒精棉签,帮余小西清理手上和脚上的伤口。可能有点痛,病床上的余小西蹙了下眉。
他一个大男人俯在床边,白炽灯映在他英俊的脸上,神情间没有半分嫌弃,认真仔细地帮她清理伤口,然后裹上干净的纱布。别说骆少腾,兰嫂看了都动容。
待到手上、脚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余小西穿的是短裙,他处理起来毕竟不太合适,才交给兰嫂去处理。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体温。
骆少腾看到这一幕,转身推开糖糖的病房走进去。
——分隔线——
这一夜余小西睡的很沉,却并不舒服,因为药物的关系发了很多汗,醒来时不止浑身无力,兰嫂帮她换的病服都粘在身上,真是难受死了。
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后,微温的液体便流进了嘴里,她本能吞咽。暖流随着食道向下,无论是干涩的唇,还是咽喉都舒服多了。
纪元见她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紧抿的唇角才松开一些。偏偏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转头就看到兰嫂有点紧张地走进来。
“怎么了?”纪元问。
兰嫂平时很稳重的,极少看到她这样莽撞。
她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余小西一眼,神情间正有点担忧和犹豫,正要说什么,便见余小西慢慢睁开眼睛。
“余小姐。”兰嫂喊。
余小西目光在她和纪元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抚着额勉强坐起来,头还是晕晕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浑身无力的很,还是纪元搭了一把手,才回答:“你昨晚高烧晕倒了。”然后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还好退烧了。”
余小西的心思却并不在上面,她表情怔了一秒,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问:“糖糖呢?”
“糖糖没事,就在隔壁病房。”纪元回答,话还没说完,就见余小西已经掀被下了床。
“你还病着呢。”纪元忍不住阻止。
“我要去看看。”就算他们都说糖糖没事,她也要亲眼看到才安心,这是一个做妈妈的心情。
纪元知道多说没用,看着她光脚踩在地上,上面还缠着自己昨晚给她包伤口的纱布,便妥协地说:“至少应该穿上鞋吧?”
余小西笑了,趿上拖鞋便跑出去。
两人先后出了病房,又进了隔壁病房,谁都没注意到站在病床边欲言又止的兰嫂。
余小西推开隔壁病床的门时,本以为第一眼便可看到糖糖,却见一个护士正在整理空的床铺。
“糖糖呢?”她不由问。
“你是说这病床里的小朋友?”护士问。
余小西点头。
“已经出院了啊。”护士回答。
“什么?”余小西闻言色变,抓住她的手臂问:“谁让她出院的?”
她是妈妈,她还在医院里呢,糖糖怎么就出院了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是那位先生办的出院手续。”护士被抓痛,看她的反应也有点莫名其妙的。
余小西马上就想到了骆少腾,护士趁着她楞神已经走了。
“小西。”纪元喊。
她却突然转身,抬脚便往外面跑。
“余小西!”纪元不放心地追上去,一直追到住院部的楼下大厅,拽住她的手臂说:“你烧刚刚退而已,医生说不能吹风。”
“我要去找骆少腾,他不能这样一声不吭地带走糖糖。”余小西说。
昨天糖糖失踪的一番折腾,让她的心情已经几番大起大落,这心还没有完全平定下来,又怎么禁得住骆少腾带走糖糖的消息?
“你冷静一点,他毕竟是糖糖的亲生父亲,他就算带走糖糖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纪元安慰。
“如果他不会再将糖糖还给我呢?”余小西问,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纪元被她问住了。
因为骆少腾是个什么样的人,M市很多人都对他的行事作风了解。如果他笃定了糖糖是自己的女儿,这事他真的有可能做的出来。
余小西看到他的脸色,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是这样,骆少腾为什么会连招呼都不打,便将糖糖带走?于是甩开他的手跑出医院。
她身上穿着病服,打开停在路边的一辆计程车,报了骆少腾在S市的临时住址。幸好上次去过一次,不然她到底该到哪里找骆少腾都不知道。
司机看她这身打扮有点怪,所以迟疑着一时没有开车。这时后座的车门再次被拉开,纪元随后坐进来,他将钱交给司机,说:“请带我们过去。”
出租车司机这才开车。
骆少腾住在市区,离他们所在医院远一点,余小西的心情更是度秒如年。等到出租车停在骆少腾的公寓楼下,她推开车门便直接往他所住的楼层跑。
门自然是打不开的,便猛按门铃,须臾,门从里面打开,戴着围裙的保姆站在门内。
她面色狐疑地打量着余小西那一身病服,问:“你是?”
余小西现在哪有心情礼貌地自我介绍?直接拨开她便直接闯进去。
“喂,你这人怎么乱闯?”保姆拦她。
别看她病着,此时就像被抱走了幼崽的小母狮,谁也拦不住。两人拉扯之间,余小西已经闯进卧室,然而里面空无一人,直到打开最后一间门才停下来。
“骆少腾呢?”她不甘心地问。
“原来你找先生?”保姆问。
她这样不由分说地乱闯,她差点将余小西当成疯婆子。
“他人呢?”余小西问。
保姆摇头,说:“我只是个钟点工,打扫完卫生就走,今天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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