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棠冷冷望着她:“现在事情缓下来了,麻烦夫人将我娘的银子补上,还有这十几年来,陆陆续续从我娘嫁妆里取走的银两,我也希望夫人能自觉的还回来。”
“毕竟,沐国公府主事的女主人是你,遇到事情,你应该拿自己的银钱来补,胡乱花费原配的财物,那是心胸小,气量小,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如果事情传扬出去,你不怕被人耻笑,沐国公府还怕丢人!”
陈静听着她毫不客气的嘲讽,小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心中恨的咬牙切齿,真是牙尖嘴利,抓住把柄,就毫不留情的狠狠嘲笑她,可恶至极,事情是她理亏,她不便与她计较,以后再算总账。
“放心,我陈静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会尽快将所有银两补齐,还有什么要问的?”不过就是几十万两的银子,她还没放在心上。
沐雨棠见她态度良好,满意的点点头,声音放缓许多,笑意盈盈道:“沐国公府后院的账本,除了夫人,还有谁接触过?”
“账本事关整个沐国公府,我都是亲自存放着锁在箱子里,后院除我之外,没人能接触到,就连我最亲近的管事婆子,也不曾看过,怎么了?有什么不对?”陈静笑的温和可亲,眸子里隐隐闪过一抹嘲讽。
“不是不对,而是很不对!”沐雨棠明媚的笑脸瞬间阴沉,抓起账本,朝着陈静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仔细看看第九页的第六行,十三页的第八行,十六页的第七行的账目,三滴墨滴下来,生生将那几万几千几百两的银子,弄成了几千几百两,前面那万字的银两,被抹的一干二净,夫人,你可真是好本事!”
做假做的这么乱真,真是一绝!
账本结结实实的砸在陈静身上,正翻着第九页,第十三页,十六页的账目,分别有一滴墨滴着,大小不同,位置也完全不一样,但全都黑黑浓浓的,墨后就是千两银子的账目,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墨,都会以为是滴多了墨汁,沐雨棠怎么会看出了端倪?
陈静眼瞳里闪掠一抹震惊,随即又恢复正常:“是墨沾多了,滴到了账本上,不是修改账目,你何必那么大惊小怪?”
“我有没有大惊小怪,夫人心里最清楚,做了假账,贪墨了我娘的银子,夫人没有半分心虚,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与我争持,你这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沐雨棠毫不客气的斥责气的陈静怒火中烧,怒道:
“沐雨棠,你能看懂账本,肯定知道有支出,就有收入,如果你这里的账目被减了,沐国公府的公里账目就会加上相等的数量,如果你怀疑我,大可以查查公里的账目,看有没有不合理的大批进账!”
“不用翻了,公里的账目上不会多出银两的,因为那些少掉的银两,都被你添到自己嫁妆里去了!”
沐雨棠来青龙国也有段时间了,知道公里的钱财是属于男女主人的,将来会给嫡女、庶女添妆,会给嫡子,庶子们分派,但母亲的嫁妆,却是私有的,她想给谁就给谁,她不想给,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贪了苏雪晴的嫁妆放进公里,平分给那么多子女,沐云城,沐云嘉也拿不到多少,相当于在做无用功,陈静才不会那么愚蠢。
她的心一直以来都是很贪的,直接将银子收到自己嫁妆里,只留给沐云城,沐云嘉才是她的真心壮举。
“夫人敢让我看看你的嫁妆账目吗?”
轻飘飘的话惊的陈静身躯一震,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沉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凝重:她的确将苏雪晴铺子的盈利银子巧妙的划到了她的嫁妆里,她在账目上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做假,个个看着都像意外,沐雨棠怎么会看出不对的?
“夫人沉默不语,可是默认了做假账?不承认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去衙门,对簿公堂,让那些最有经验的做账人来鉴定鉴定,你这大名鼎鼎的沐国公夫人是不是做了假账!”
沐雨棠的话轻轻柔柔,却让陈静刹那间变了脸色,官府的人查案很有一套,她真的贪墨了银两,他们很快就会查到,到时,她堂堂沐国公夫人,做假账贪墨已故原配的铺子银钱的丑事传扬出去,她一定会臭名远扬,还怎么做人?
沐雨棠性子倔强,又和自己不对盘,抓到自己的把柄,她一定会狠狠利用,如果自己想平息这件事情,必须将银子补齐,看来这一次她要大出血了,不过也没关系,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等她抓住了沐雨棠的把柄,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天之内,我会补齐所有银两,一两都不会差!”
沐雨棠听着陈静咬牙切齿的保证,不悦的蹙了蹙眉:“等什么三天之内,现在就给我拿过来,现银,银票都可以,你的嫁妆很丰盛,完全能够凑齐这些银两,别拿那些推拖的话敷衍我!”
陈静气噎,锐利的眸子狠狠瞪着沐雨棠,沐雨棠毫不示弱,冷冷的回瞪着她,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清新自然,眼瞳里却染了浓烈的魔魅之气,幽深到了极致,让人的呼吸为之一窒。
陈静的瞳孔猛钉缩了缩,心中无端的升起一阵惧意,不自然的眨眨眼睛,转头看向一边,平复着砰砰乱跳的心,不甘不愿的扔出一字:“好!”
沐雨棠就住在落雨阁,苏雪清的嫁妆,她就算全部带走,也只是从公中库房搬到落雨阁里,换个地方放置,没有跑出沐国公府,她就有办法重新弄回那些财富。
陈静回了静园,又是取银子,又是拿银票的忙活半天后,终于凑齐了几十万两银子。
不想,当她带着这些银子来到库房前时,看到那里停着两三辆大车,沐雨棠正指控着下人将盛着贵重首饰的箱子搬到车上。
陈静不解的皱起眉头:“雨棠,你这是在做什么?”落雨阁距离库房并不远,让侍卫们用小车运到偏房就可以,哪需要动用快马拉大车。
沐雨棠转过身,迎着她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我要把这些东西送到雪尘楼,好几里的路程,要绑牢一点儿,不然半路散了架,耽搁时间。”
陈静闻言,眼皮一跳,心中浮上很不详的预感:“雪晴姐姐的嫁妆,你不放在落雨阁,送到萧世子那里做什么?”
沐雨棠听着她不着痕迹的试探,故做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我欠了萧世子的银子,这些东西都是送去抵债的,夫人的银两都拿来了,麻烦了!”伸手夺过大把银票,塞进了最近的一只大箱子里。
什么?怎么会这样?陈静满目震惊,如果嫁妆进了雪尘楼,她根本接触不到了,哪还能再拿得回来?
沐雨棠望着她眸子里的怒火与错愕,险些笑出声,沐振,陈静痛快的将嫁妆交给她,是想着设诡计算计她后,再痛痛快快的拿回去,让她丢脸又丢银子,再也不能与他们抗衡。
面对这样的亲人,她没有最讨厌,只有更讨厌,苏雪晴的嫁妆,她宁愿送给萧清宇,也绝不留给这一家大大小小的渣人。
让他们再算计她,让他们再欺负她,她把沐国公府一半的财富抽走,送给别人,气死他们!
☆、第086章 安世子救美
沐振回到沐国公府时,那几大车嫁妆已经浩浩荡荡的送去了雪尘楼,望着空荡、荒凉的库房,他眸子里燃烧的怒火快要将沐雨棠焚烧怠尽:“谁让你把那些嫁妆送给萧清宇的?”
那是十里红妆,大半个沐国公府的财富,她眼睛不眨的就送人了,这个败家的逆女,就知道和他作对,真是气死他了。
愤怒的吼声震惊耳膜,沐雨棠撇撇嘴,慢悠悠闲的道:“嫁妆给了我,就是我个人的财富,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吧!”
沐振见沐雨棠犯了大错,不思悔改,还强词夺理的狡辩,怒不可遏:“嫁妆在沐国公府,我沐振的管辖之下,你吭都不吭一声,就自作主张的全部送给了外人,等于出卖了大半个沐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声声俱厉的训斥萦绕耳边,久久不散,沐雨棠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拉走的那些财富全都是我娘的陪嫁,和你沐国公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你叫嚷什么?”
毫不客气的反驳瞬间点燃了沐振心中更强的怒火:“你母亲是我的原配嫡妻,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身为你们最亲近的夫君、父亲,难道没有资格过问嫁妆的去向?”
沐雨裳望着她愤怒的快要扭曲的脸,眸子里浮现轻嘲,轻描淡写的道:“嫁妆的去向很简单,随我前往婆家,它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沐国公府,沐国公应该习惯它的不存在,您应该庆幸,我提前拉走了它,不然,等我出嫁那天,你当着满座宾客的面,像现在这样失态的大呼小叫,沐国公府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你!”沐振气噎,他是朝中重臣沐国公,岂会不分场合的呼呼喝喝?果然是翅膀硬了,都敢明目张胆的嘲讽他这个父亲是贪图钱财的势力小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滚,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我沐振没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女儿!”
她口口声声向着已故母亲,从不稀罕他这个在世的父亲,那就滚吧!滚出他的视线,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看到她,他就讨厌。
哟,居然下狠心赶她走了,呵呵,人家沐国公想尽办法留她在沐国公府,就是为那巨额的财富嘛,如今,财富送去了雪尘楼,沐国公捞不到一星半点儿,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肯定不会再白白的养她,踢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太正确了。
“走就走,谁稀罕这里!”沐雨棠傲然的扔出这句话,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个乌烟瘴气,人渣遍地的府邸,她也一刻都不想再呆了,就算沐振不赶,她也会找理由离开!
“喵!”笨笨慢腾腾的从草丛里走出来,伸了个猫式懒腰,利落的跳进了沐雨棠怀里,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沐棠抱着它香软的小身体,轻抚着它柔软的白毛,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笨笨啊,以后咱们两个就要相依为命了!”
明明是孤苦无奈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透着说不出的愉悦与轻快,弯弯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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