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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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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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顺陷入黑暗之中,身子颠簸着,这得感谢他小时候骑马的功夫,不然坐在设鞍子的马,随时都会跌下来,他看不着路,也不知往那个方向走,从不断扫到脸上、身上的树条,他感觉出走的是山路,汉子们偶而说几句话,谁也不搭理他,他想问汉子去何处,又一想,问也白问,即然蒙住他眼睛,就是怕他记住或认出所去的地方。

  在一个山口处,汉了们下马,把杨天顺也接下来。胖子掏出匕首砍了一根棍,一端递给杨天顺,一端握在自己手中,领瞎子似的,向一个山峰攀蹬。细高条等人牵着马跟随着。峰顶直入云端,攀上后,几个人累得张口喘着粗气。

  胖子扯下杨天顺的挡眼。

  杨天顺慢慢地睁开眼睛,阳光刺目,他顾不得这些,急切地窥视周围。

  峰顶是块平地,峰口处有四块巨石,形成个天然石堡,东面是茂盛的松林,遮天蔽日,北面有数栋木楞房,地戗子,南面是个空地,绿草中有一眼泉水,水花喷吐有一尺多高,落在石板上,淙淙有声。此处犹如仙境,只可惜成了胡子窝。

  杨天顺抬头望望天,太阳已倾斜下去,他判断此峰在宝和屯东西,但东面这类大山层层叠叠,他没来过这里,当然也叫不出峰名。

  “少东家,看啥儿呀,你喜欢这儿,就插边儿吧,我们还真缺个识文断字的先生。”细高条略显出和气。

  杨天顺问:“这是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啥儿,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别想跑,你看见了吧,峰口有人守着,明白人就耐性子等着,我们吃啥儿你吃啥儿,把你关在一间房子里,不打你,不绑你,你看咋样儿?”细高条说完把杨天顺带到北面一个木楞房,让杨天顺进去。

  “这位大哥,我要是上茅房怎么办呀?”

  “你没长嘴呀?”细高条锁上门走了。

  杨天顺听锁一响,瘫软下来……

  杨天顺被胡子绑票的消息传回杨家,整个大院骚动起来。

  杨仁德听完车老板的讲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响说不出句话。

  刘小帽急得搓着手,结巴地说:“这可咋办好呀,二侄咋摊上这种事。”

  杨天福象磨道上的驴,在屋地绕着圈子走动着,脸色铁青,好个吓人,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

  杨仁德想蹒着老伴,不知那个嘴快的已去传告了,天顺妈哭着进来说:

  “天顺咋的了,天顺真的……他爹,你到是说话呀。”

  淑英和两个孩子进来,小奎、小梅扳着手指盼二叔回家过节,听说二叔被胡子绑去,哇地哭了,嚷着:

  “我要二叔,我要二叔。”

  杨天福心烦意乱地对淑英噔眼说:“你把孩子领出去。”

  淑英忙揽过两了孩子,不让孩子哭,她的眼泪滴落下来。

  杨天福问车老板胡子的长相,车老板也说不清楚,又问往那个方向去了,车老板也说不明白,气得杨天福骂说:

  “你真没用,要是我弟弟有个一差二错,我饶不了你。”

  “你别骂了,这事儿怨不着他。”杨仁德对车老板摆手说:“你下去吧。”

  刘小帽说:“老东家,你快拿个主意吧。”

  天顺妈说:“他爹,咱们花多少钱也得把天顺换回来呀。”

  “这我知道。”杨仁德说:“胡子要的是大洋,家里一时也凑不齐呀。”

  刘小帽说:“我出去张罗些,再让老董回药堂凑一凑。”

  “快派人把老董找来,唉,这事都怪我呀。”杨仁德心里很后悔,他让二儿子去镇上时,董二鬼头根本没病,杨仁德想叫二儿子早点掌握买卖之道,别看他对二儿子不满意,但一片希望都寄托在二儿子身上。他见二儿子答应,又听说二儿子用心管理全生堂,他挺高兴,不想出了这个意外。

  “爹,我们不能坐等呀,我已派人去打听这是哪个绺子干的,妈的,我查准了,带人去端他们老窝。”杨天福直门嚷着要打,并吩嘱贾老四把护院的炮手都集合起来,备好枪支弹药,随时出发。

  杨仁德也想过这个办法,可只靠几十个炮手从胡子窝抢人,怕不那么容易,万一接上火,胡子先撕票……

  刘小帽说:“咱们还不知胡子窝在哪儿呀。”

  杨天福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说:“他们不是说在磨盘岭换人吗,肯定在那一带。”

  淑英担忧说:“天顺在人家手里……”

  天顺妈说:“不管用啥儿法,得保住天顺的命。”

  刘小帽附合说:“是呀,老嫂子说得对。”

  杨仁德脸色凝重,苦苦地思索着。

  在场人都把目光集聚在杨仁德身上,焦急地等待着。

  “是祸躲不过呀。”杨仁德干枯的手握成拳头状说:“只有这么办了,小帽,你去张罗钱,天福把人马拢在一起,我再让老董去太平镇求一下黄营,那个黄营长与天顺是同学,我想他会伸手搭救的。”

  杨天福说:“爹,咱们人手够用了,何苦求黄营,你不是……”

  杨仁德知道儿子没说出的下文,是指他不与官府人打交道的信条,他长叹一声说:

  “天福呀,我和你妈就你们这两个儿子,能把天顺救回来,爹顾不得老脸了。”

  杨天福听了,心里一阵发颤,险些掉下泪来。

  

血证(8)


  董二鬼头急匆匆赶回太平镇,谢了顶的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连全生堂也没到,径直去了黄营,一个副官说,黄汉国被孙贵发请去,董二鬼头转身奔向孙家大院。

  孙贵发早想要请黄汉国,试探几次,黄汉国都以军务繁忙谢绝,端午节,孙贵发生出一计,让女儿出面邀请,女儿与黄汉国的妹妹有来往,与黄汉国也熟识了。孙玉环不解父亲之意,问为什么要请黄汉国。

  “黄营长和他妹妹在太平镇无亲无故,咱们请他们来家过节,也是人之常情吗。”

  “那爹出面请呗。”

  “唉,黄营长不喜欢与买卖人打交道,我怕请不来啊。”

  “他架子大,咱们多余请他。”

  “你姑娘家懂啥儿,我请他还不是为了你。”孙贵发有意这么说,自他萌生欲把女儿嫁给黄汉国的念头,常在女儿面前夸黄汉国年少老成,前途无量,他之所以未对女儿捅破这事儿,是怕黄汉国不同意,他若找到能说服黄汉国的媒人,即刻对女儿言明。

  孙玉环愣问:“为我?”

  “我日后再告诉你,你先去请吧。”

  “不,你不说明,我不去。”孙玉环惧怕父亲,但也敢在父亲面前使性子。

  “黄汉国是一营之长,有兵权,这年头儿说乱就乱,我贴近他,是为了咱们的家业,爹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家业早晚归你,你说我不为你为谁呀?”

  孙玉环还是疑疑惑惑地看着父亲。

  “就当是爹求你还不行吗?”

  孙玉环见父亲这样说,不好再反对了。

  黄汉国接到孙玉环的邀请,明白这是孙贵发的主意,他不想结交孙贵发这样的人,自然不愿赴请,但妹妹黄青青却高兴异常,她不是有意巴结孙家,而是霍颜平又从县城回来,她欲请霍颜平来家中,怕他不来,倘若在孙家与他同度端午节,岂不两全齐美,她对哥哥说不应该拂孙玉环的面子,一个大家闺秀邀未婚的男子,这该多么大的勇气啊。黄汉国想了想,妹妹的话有道理,便与妹妹欣然前往。

  在孙家大院的前楼客厅,黄青青见到霍颜平,兴奋得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拉住霍颜平的手,喋喋地说个不休。

  孙玉环与黄青青也算要好,但她不愿看到黄青青与表哥如此亲热,她与霍颜平是表兄妹,小时候在一起过家家,读私塾后再没与表哥拉过手,可黄青青却与表哥……不过,孙玉环还是有涵养的,内心虽有不快,表面还非常热情地招待客人。

  “青青,来,咱们这边坐,让我表哥陪你哥哥说话。”

  黄青青笑说:“玉环姐,我哥哥是你邀请来的,应该你陪他才对,我与霍老师快一个月没见面了,有好多话要说呢。”

  孙玉环听了黄青青的话,瞥了黄汉国一眼,脸微微地红了。

  黄汉国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霍颜平歉然地冲孙玉环一笑。

  孙玉环别过脸,装着没看见,她心里暗怪父亲,好好个端午节,非请外人来,弄得表哥也让人霸占了,你黄青青有话跟老师说,难道我就没有话对表哥说吗?她掏出手帕擦揩着,掩饰自己的不悦。

  孙贵发还在后屋里,他没来前厅等候,是不想让黄汉国看出是他请客。

  白树坤进来说黄汉国已到前厅。

  “灶房咋样儿了?”

  白树坤说都准备好了。

  孙贵发急切往外走,高兴样儿,真象是迎来个倒插门的姑婿。

  白树坤刚要走,坐在梳妆台前擦粉的小桃红喊住他。

  “太太也去前厅?”

  小桃红愠怒地说:“你那个干爹不让我露面,说我给他丢人现眼,瞧他那个德兴,不就是请来个营长吗?哼,我小桃红啥儿官没见过?”

  白树坤知道是孙贵发怕小桃红在黄汉国这个军人面前举止轻佻,言语不当,所以不让她去。

  “太太不去也好,我叫灶房在这屋儿开一桌。”

  小桃红说:“我不吃,我气都气饱了,树坤啊,你也别去了。”

  白树坤为难地说:“我不帮着张罗,干爹他……”

  小桃红一撇嘴说:“你把自己不当外人,人家是为闺女请黄营长,你去干啥儿?”

  “我知道干爹是想……”

  “你知道啥儿?你还蒙在鼓里,你干爹这是在选姑爷子。”

  “真的?”

  “我能骗你呀,你干爹亲口对我说的。”

  “玉环知道吗?”

  “知不知道能咋的,她敢不听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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