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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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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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川提着战刀,杀气腾腾,他已发誓,冲进大院后,首先手刃杨天福。他周围是手持上了刺刀的日兵。

  川岛在二道沟做后供应,等候胜利佳音。

  井谷让霍颜平向大院喊话,霍颜平接过铁皮话筒,高喊:

  “杨家的人听着,叫杨仁德答话。”

  大院里,杨仁德听到了,登上炮台,从射击孔下望说:

  “我是杨仁德,有话说吧。”

  霍颜平说:“我们大军压境,你若识时务,把院门打开,交出枪械,保证你一家人生命和财产不受损害,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杨仁德说:“我是安份守已的庄稼人,从没得罪过你们,你们这么做不是熊人吗?再说这枪是我花钱买来护院的,凭啥交给你们呀?”

  霍颜平的声音又传过来:“你拒交出荷粮,又纵子枪杀开拓团的测量队,皇军岂能容你。”

  李九自言自语小声说:“这事儿日本人咋知道的呢?”

  贾老四心虚地低下头,此事是他与一个参予伏击测量队的炮手喝酒时套出来后,偷报给白树坤。

  杨仁德向身边的杨天福:“日本人说杀了他们的人。”

  杨天福说:“你别听他们瞎说,别说咱们没杀,就是杀了也没啥了不起的。”

  “是不是天顺……”

  “那谁知道呀,爹,别刨根问底了,准备与小日本开火吧。”

  霍颜平又喊:“杨仁德,你到底交不交枪,井谷队长等着回话呢。”

  杨仁德说:“庄稼人养枪不易,咋能说交就交呢。”

  霍颜平威胁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杨仁德说:“你想动硬的,我也不能不陪着。”

  霍颜平把杨仁德的话翻译给井谷。井谷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指大院,嘟噜几句,霍颜平与日军作战参谋同时发出命令。

  机枪爆豆似的响起来,子弹如水泼向大院的炮台。

  大院,杨天福忙把父亲扶下去,炮手们蹲在炮台里,自知火力压不住日本人,便待扫射后,再打击逼近的敌兵。

  日兵,保安队近百人,呼喊着发起冲锋。

  杨天福从了望孔打出三枪。炮手们挺起身,伸出枪,交叉射击,他们枪法好,不瞄准不开枪眨眼间,撩倒七八个保安队员。吓得保安队潮水般地往后退。

  平川举着战刀喊说:“站住,后退的不行。”

  保安队听不懂平川的喊话,纷纷从日兵的隙缝蹿过去,这样就把日兵暴露在前面。

  炮台上的杨天福大喊:“弟兄们,打小日本啊。”

  炮手们又是一阵急射。

  李九打死两个保安队员,一个日兵,见日兵退下去,他搁下枪,问旁边的贾老四:

  “老四,你撩倒几个?”

  “我……我没看清。”贾老四的手不住发抖,他心里已长了草,暗怪白树坤打杨家前未通知他,他怕与大院的人同归一尽。

  杨天福咧开嘴笑说:“我看小日本也就这么大能水,弟兄们,好好打,得胜后,好酒好肉可劲造。”

  一炮手说:“快看,还有个活的。”

  院外的死尸中,一个受重伤的日兵往回爬,嘴不时喊着什么。

  杨天福把匣枪插入腰中,捡起靠在墙边的大枪,伸出去“啪”地结果日兵的性命。

  井谷阴沉着脸,命令士兵支架起五门小钢炮,轰击炮台。炮弹在空中划个孤度,拖着尖利的哨音,飞向大院,“轰轰”几声巨响,大院尘土烟雾,腾空而上。

  大院的人还都第一次见过威力这么强的东西,一个炮手惊问:

  “我的妈呀,这是啥玩意,咋从天上落下来。”

  贾老四说:“我不是说过吗,这是钢炮,要是落到身上,尸首都得炸飞了。”

  炮手们慌了。

  杨天福骂说:“贾老四,你再胡咧咧,我蹦了你。”

  东炮台有两个炮手跳下去。

  杨天福冲那两人脚下开了几枪,喊说:

  “妈的,平时大鱼大肉吃着,节骨眼尿裤子,都给我上来。”

  李九说:“少东家,你去东炮台,我们能顶住。”

  杨天福下去把两个胆小的炮手逼回东炮台。

  杨仁德和刘小帽来到后院,北面的两个炮台各有十多各炮手,他们说日兵也冲过一次,但一听枪响就撤回去。杨仁德叮嘱一番,又转到菜窑处。他俯在窑口往里看,二十多男女老少挤在一起。

  天顺妈探身问:“他爹刚才那几声咋那么响啊。可吓死人了。”

  杨仁德说:“你当老的稳不住神,孩子们不更慌了。”

  杨奎问:“爷爷,坏蛋进不来吧。”

  杨仁德说:“有爷爷在,你别怕。”

  淑英问:“爹,天福咋样儿?”

  刘小帽说:“大媳妇,他没事儿。”

  淑英又说:“小帽叔,你照看好我爹啊。”

  枪声又激烈响起。

  杨仁德与刘小帽快步奔向前院炮台下,问:

  “天福咋样儿?”

  杨天福说:“爹,日本人又被打缩回去了,你们快躲躲吧,他们的炮太蝎虎了。”

  话音刚落,炮弹飞来,一颗击中上房,“哗啦”,屋顶被炸个洞,还有一颗落在地上,把地划了一道沟,却没响。

  刘小帽吓得牙巴骨打颤说:“老东家,怕顶不住啊,想法儿往出跑吧。”

  杨仁德斩钉截铁说:“不,我死也要死在家里。”

  日军的三次冲锋死了二十多人,日伤兵缠着绷带,忍着痛不敢叫,保安队的伤者大叫着或大哭。

  白树坤也学井谷戴着白手套,还提根文明棍,此刻,手套脏黑,文明棍也丢了,隐在墙后,神情沮丧。

  井谷通过霍颜平对白树坤说:“马上把伤兵抬走,不许在这儿喊叫,扰乱军心。”

  白树坤说:“没有担架,没有大车,咋抬呀?”

  霍颜平说:“你是死人,不会去找?”

  白树坤不满翻了霍颜平一眼,应声走开。

  井谷叫来炮兵小队长,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叱责说炮击不准确,小队长回去把士兵骂了一通,重新校正方位。

  大院又落入数颗炮弹,东炮台被炸开,三个炮手身亡,杨天福被掀到下一层,幸好没伤着。

  日兵和保安队狂叫着冲上来。

  杨仁德高喊:“快上墙,趴在墙头往外打。”

  未上炮台的炮手,忙搬来梯下,推来大车架,用木墩垫脚,把身子探出墙射击。

  杨天福喊:“爹,这炮台呆不住人了。”

  杨仁德急中生智说:“小帽,让伙计套车,去后院拉粮包挡枪子儿。”

  不一会儿,马车拉来粮包,炮手们把粮包扛上东炮台,垒垛在被炸开的一面,留出射击孔,敢情比土坏都坚固。也有的炮手用粮包在墙边搭成台子,站在上面射击稳当多了。

  日军停止了攻击,一个日兵在房顶上,手持两小旗,对着东、西、北方向摇动。

  李九看见了,端起大枪,将摇旗的日兵射倒,这人是传令兵,尸首滚下房,正落在井谷指挥的窗口下。

  井谷呀呀怪叫,抽出战刀,砍的窗台上。

  霍颜平吓得下意识退了一步,他不敢正视井谷狰狞的面孔,转身想出去,正与失魂落魄的白树坤撞个满怀。蓦地,他想起了什么,问:

  “你不是说大院里有内应吗,打了半天怎么不见有动静。”

  白树坤说:“他……他就一个人,怕是不敢动吧。”

  “你喊话,让他想法打开大门。”

  白树坤想了想,拿起话筒,冲大院喊:

  “院里的炮手,太君有话,那个人能在天黑前打开大门,太君赏他房子和地,还让他当大官。”

  大院里的炮手们听见了,都没往心里去,唯独贾老四特别的不安,他明白这是白树坤的暗示,他早想伺机打开院门,受赏不敢想,寻条生路是真。

  天黑下了,日军点起篝火,士兵围坐着边吃边歇息。

  大院的炮手并未放松警惕,瞪圆眼睛,盯着墙外。灶房的伙计用大筐抬来新烙的油饼,水桶里是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两张条桌放在院地上,炮手们轮流下炮台吃着。

  杨仁德说:“孩子们,受累了,先填饱肚子,等打退了日本人,我给你们敬酒,你们帮我熬过这场灾难,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炮手们说:“老东家,打日本不是一家的事,你老放心,我们拚了命也得守住大院。”

  杨仁德心里热乎乎的,但同时也更加沉重,他看出日本人不会撤走?他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二儿子身上,他知道二儿子联络不少人马,可是一天过去,并没见救援的人,莫非送信的未找到……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杨天顺正在小河湾解救林小凤呢。

  刘小帽把杨仁德搀回房,又提出突围的事。

  杨仁德未象白天一口回绝,只是说天黑往外冲,日军暗处,肯定要吃亏。

  这时,李九与一个炮手押着贾老四进来,贾老四扑通跪下,说:

  “老东家救命。”

  杨仁德惊问:“咋回事儿?”

  那个早已奉杨天顺之命监视贾老四的炮手说贾老四趁人乱之机,想打开大门,用意何在,不言自明。

  杨天福进来,大骂说:“贾老四,你吃里扒外,还算个人吗?”

  杨仁德问:“老四,你想投日本人?”

  一个炮手说:“去年全生堂被封,他从太平镇回来,二少爷就怀疑他了。”

  杨天福踢了贾老四一脚说:“好一个孬种,原来你是回来做眼线的。”

  贾老四哀求说:“我……我是让姓白的逼得没路了,才为他们做事,老东家,少东家,饶我一命吧。”

  杨仁德叹声说:“老四,你在大院多年,我对你咋样,你心里该有个数吧。既然你上了日本人的船,我不拦你,天福,开门,放他走。”

  “爹……”

  “听我的,放了他。”

  贾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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