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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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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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丽与秀芳虽是一母所生,性格却截然不同,秀芳泼辣,敢做敢为,秀丽老实巴脚,腼腆胆小,走路都怕踩死蚂蚁。一次林瞎子来她家,她求林瞎子为她算命。

  林瞎子对秀丽垂涎已久,心怀鬼胎地让秀丽连抽几张卦贴,而后他用手摸过,神色大惊,长叹不止。

  秀丽央求林瞎子讲出来。

  林瞎子沉吟半响,说出四句话:“阎王爷开恩准你来阳间,你乐颠颠往外,一着急把两盏长明灯给刮到地上,阎王爷发怒要惩治你,让你托生后一辈子不得安宁。”

  秀丽吓得面无血色。

  林瞎子偷看着秀丽,接着说:“你来阳间后咋样儿,没得消停吧?你爹你妈就是你克死的,日后你还得……“

  秀丽想到父母在她十岁时双双故去,眼泪滚落下来,说:

  “我命不好,阎王爷该让我死,咋能找我爹妈算帐呀,你……你说我日后还咋的?我家只剩下我和妹妹了,我还会克她吗?”

  林瞎子说:“你妹妹不出今年,准随你爹妈去,过后就轮到你了。”

  秀丽惊恐地说:“不,不能让妹妹……我愿意替妹妹死。”

  林瞎子说:“生死是阎王爷定下的,由不得你呀。”

  秀丽抽泣说:“这可咋办好啊……大哥,你救救我妹妹吧,你能算出来,就有办法儿治。”

  林瞎子心里暗喜,嘴上说治不了。

  秀丽扑通跪下说:“你要是能救下我妹妹,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林瞎子见秀丽上勾了,装模做样说,他回去烧香拜观音,求观音跟阎王爷说情,让秀丽三天后听信。

  秀丽怕妹妹害怕,没敢把林瞎子的话告诉妹妹,她焦色地等待着。

  三天后,林瞎子趁秀芳不在家时来了,神秘地说,阎王爷答应,不过有个要求,索取秀丽的贞红做回报。

  秀丽问:“啥叫贞红,咋送给阎王爷呀?”

  林瞎子说天机不可泄露,他对秀丽小声耳语着,秀丽脸腾地红了。林瞎子说不情愿不勉强,转身就走。

  秀丽已心迷一窍,她拽住林瞎子,躺在炕上,闭上眼睛,任从林瞎子摆布。

  林瞎子奸污了秀丽,又欺骗秀丽说他是观音派到人间的“主师”,秀丽若嫁给他,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秀丽不求什么福份,只盼妹妹平安,想到自己已破了身,便同意了。为此妹妹与她吵了一仗,又把林瞎子臭骂一顿,但秀丽还是做了林瞎子的老婆,搬到碾子沟外。

  这个内幕是林瞎子酒后亲口对杨仁德讲的,当时杨仁德觉得好笑,骂林瞎子玩骗人的把戏,伤天寄害理。

  秀丽嫁给林瞎子后,日子过得更苦了,林瞎子好吃懒做,他在碾子沟附近骗得名声已臭,谁也不搭理他。家里全靠秀丽在山坡种点庄稼糊口。林瞎子结识杨仁德后,强拉硬扯到家中,他不是好客,而是看杨仁德出手阔绰。

  杨仁德始初也是出于同情,把林家当个落脚点每次来少不了提块肉或买只鸡,临走时扔下几块钱。

  林瞎子嘴馋,见酒没命喝,秀丽做熟菜,他也不叫她上桌。杨仁德看不去,喊秀丽一起吃,秀丽怯生生吃不上几口准遭林瞎子的责骂。

  杨仁德说:“老林啊,弟妹年八月吃不着啥,你就让她多吃点吧。”

  “不中用的东西,吃也白吃。”林瞎子把秀丽骗到手后,无懒的嘴脸更暴露无遗。

  秀丽含泪地放下筷。

  杨仁德不悦说:“老林,你要再这样,我以后不来了。”

  林瞎子怎能舍得财神爷离开呢,忙说自己不对。一次酒后,林瞎子醉熏熏说,他穷得揭不开锅,养不起老婆,想把老婆卖掉,他说已托人打听了,太平镇的窑子买娘们儿。

  杨仁德结识林瞎子后,深知林瞎子什么缺德事都能做出来的,他本不愿再与林瞎子交往,可是下山便不知不觉拐到林家,是什么原因,他心里明白,嘴不好说出来。他真怕林瞎子卖掉秀丽,掏出一迭钱拍桌上,骂说:

  “你还算个人?丧良心的事都让你做了……”

  “我也不愿意呀。”林瞎子抓过钱,大概他也觉得这钱花得不仗义,便以酒盖脸说,把老婆租给杨仁德。

  杨仁德正当中年,虽有妻室,可一出来就是几个月,夜里寂寞难熬,林瞎子的话颇使他动心。在山里,穷人家的女人找个拉帮套的男子也算不得稀奇事。

  林瞎子把这事儿对秀丽说了,秀丽不同意,林瞎子恼怒,狠狠地折磨秀丽,他虽是男人,打起秀丽却如母夜叉似的,用尖指甲掐秀丽,用牙咬秀丽,他知道这些伤处秀丽不会给人看的。秀丽任丈夫怎么打也不吱声,她生来一副逆来顺受的性子。这更使丈夫有恃无恐,得寸进尺。林瞎子见打不起作用,改用恶言恶语地唾骂,说秀丽是只不会下蛋的鸡,骂秀丽姑娘时养汉做下病,不能生孩子。

  秀丽最怕丈夫揭这个短,她结婚两年未怀上孕,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耻辱,她从没想过,她的不孕是否与丈夫有关,不,就是丈夫的病,在山里人眼中也是她的错儿。

  林瞎子又扯开公鸭嗓子,拍打着炕沿,说他对不起祖宗,他林家到他这辈断后了。

  秀丽活心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会生孩子,堵住丈夫的嘴,她与杨仁德相好上了,她第一次与杨仁德共枕,就对杨仁德说,她不图钱,不图吃喝,只求有个孩子,一旦怀孕,她立即与杨仁德断绝关系。

  杨仁德能说什么呢?他在两人欢愉时,问秀丽,林瞎子那样待她,她与他过得还有什么劲气。

  秀丽虽然对林瞎子说她是阎罗殿的丫环,不是林瞎子的帮忙,妹妹会死的话已不相信了,但她又套上另个枷锁,她说她是林瞎子明媒正娶来的,山里人讲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等有了孩子,或许丈夫能对她好一点,那她就有奔头了。

  杨仁德暗叹秀丽是个好女人,他尽最大热情关怀她,他偷偷地给她钱,让她留起来。可这钱都让林瞎子翻去,而他得到钱便说秀丽攒小份子,狠狠打秀丽,后来杨仁德再给她钱,她干脆主动交给丈夫。杨仁德知道后不给秀丽钱了,给她买花布,买好吃的,花布秀丽舍不得穿,吃的都入林瞎子的嘴。杨仁德愤愤不平,想到是“租”人家的老婆,他又不好说什么,再说林瞎子也算话符前言,杨仁德一来,他就躲出去,杨仁德住上几天,他搬到另个屋里,有酒有肉,他什么也不在意。

  秀丽真的怀孕了,腹部隆鼓,脸色红艳艳,她高兴了,时常不自禁地哼着不成调的二人转。她婉言决断表示不再与杨仁德相好,竟管她舍不得杨仁德,但想到自己就要做孩子妈妈,她怕孩子懂事,因妈妈的名声不好,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杨仁德心里很难受,不单为秀丽,也为秀丽腹中的孩子,那是他的亲骨肉啊。

  林瞎子脸上阴笑着,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杨仁德怀着一种失落的心情回到宝和屯,第二年初冬,他又回到碾子沟,听说秀丽已抱上孩子,是个女儿。他不再去林家了,怕见到那孩子。一个与杨仁德有交情且也知道杨仁德和秀丽关系的当地朋友来见杨仁德,说秀丽又被林瞎子租给一个收山货的老客。杨仁德不相信,秀丽是为怀有孩子才跟他相好的,决不会再委身于别的男人。他气冲冲来到林家,一见秀丽,他心软了,不到一年的分别,秀丽已失去往日的光泽,两眼暗淡灰蒙,怀中的女儿瘦得皮包骨,杨仁德一阵心酸,抱过孩子,端祥着,亲着她的脸蛋,泪无声地流下。过了好一会儿,他问起秀丽与老客的事。

  秀丽木讷,默然半响说,她被逼无奈才走这条路,这老客也是林瞎子寻来的,她起初不答应,他打她骂她养汉,过去骂这话,秀丽不以为然,现在她受不住,她争辩说是他逼她与杨仁德来往的。林瞎子对此健忘,他抓住这个把柄,逼秀丽二次就范,他还威胁说,她不从,他就把孩子扔掉或送人,他没孩子又哭又叫说断了后,有了孩子他又说不能无代价抚养。秀丽明白自己上了丈夫的当,成了丈夫的摇钱树,想自己已有了不光彩的过去,为了孩子,她接纳了老客……

  杨仁德暗叹自己的过错,当初不该答应林瞎子,到头来,苦了秀丽苦了孩子,自己也进退两难,他拿出钱给秀丽,他说这是给孩子的,她若再把钱交给丈夫,他不会饶过她的。

  秀丽把钱藏在水缸下,分几次让老客从山外捎来糖果之类的东西,趁丈夫不在家时,拿出给孩子吃。

  这天,杨仁德正在碾子沟五里外的小铺喝闷酒,林瞎子来了,他专门来找杨仁德。杨仁德狠狠地瞪着他。林瞎子装着没看见,让伙计添上酒菜,他独斟独饮几盅后,问:

  “老哥哥,咋不到兄弟那儿去了,你弟妹可没少叨咕你啊。”

  杨仁德强忍住气饮一盅。

  林瞎子看不出火侯,给杨仁德满上一盅,说:

  “老哥,我知道你是为秀丽又找个相好的生气,这不怪我呀,谁让你一年没来呀。”

  杨仁德骂说:“活王八,你还有脸说,不是你逼秀丽,她能走上那条道?”

  林瞎子说:“你别听别人胡咧咧,我是那号人吗?好了,你别生气,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和秀丽重新合好,人穷志短,我这话也是硬着头皮说呀,好在咱哥俩不是外人,你不会笑话我的。”

  “你他妈还想打秀丽的主意,你让不让她娘俩活了?”

  林瞎子因那老客出钱不如杨仁德大方,他见杨仁德回来了,又有那孩子牵扯杨仁德,他以为杨仁德会同意的。

  “老哥,你不帮一把,她娘俩咋活呀,不冲秀丽,你也得可怜可怜那孩子呀。”

  杨仁德听林瞎子提起孩子,心如刀绞,气得揪住林瞎子领襟说:

  “你再打秀丽和孩子的主意,我宰了你。”

  林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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