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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黄亮爬在坟头悲痛万分，赵光算他们没有拦他，都哭丧这脸坐在地上。良久，赵光算才起身过去拍拍黄亮的肩膀说：“兄弟，人已经不在了，你再伤心也没办法，别哭了，如今我们只有杀了麻立厚那个老狗，所有的亲人才能合上眼。”说着，就给弟弟百算和树高他们几个人使个眼色，几个人都起身过来拉黄亮。
黄亮不哭了，但没有起来，而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黄土堆，脸上的神态异常可怕。
“唉！”一会，赵光算又过来蹲下劝黄亮说：“兄弟，还是麻木点好，哭没有啥用，就看怎么报仇雪恨才是正理。”
“仇一定是要报的……”一会，黄亮眯上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麻立厚，是你让我萌生了杀人的想法，那你就去死吧！”
赵光算看看其他几个人，起身说：“兄弟，这个仇还是由我们来报，你不能沾血，不然，今后你怎么活人。”
黄亮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冷笑一声说：“表哥，我们不能把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去报仇，也不能抱着和麻立厚那条老狗同归于尽的想法去报仇，他只是一条恶狗，我们不但要杀了他，自己今后还要活的更好，这才算是报仇！”
赵光算惊讶的看看黄亮，又看看其他人，问：“兄弟，那你说我们怎么报仇！”
黄亮默默的看着舅舅舅妈的坟堆，一会看着光算表哥他们说：“走，我带你们去宁县县城，我们在那里先呆些日子，等你们身体完全康复，我们再回去，不就是杀条老狗嘛，应该不会让我们费神的。”
赵光算看着非常自信的表弟，叹口气说：“亮亮，表哥还是不赞同你陪我们跟人拼命。”
黄亮亲切的拍拍表哥的肩膀，狠狠擦掉泪痕说：“我们不是跟人拼命，更不是只为了报仇去杀麻老狗，这种可怕的世道不能再让它存在下去了，为了天下更多穷苦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也为了我们苦难深重的国家，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用我们的力量去换天了，哼！……这过去就叫改朝换代！”
第二十三章（3）
横亘在汉南境内的马王山也属大盘山的主要山系，山势险峻，林木茂盛。这些年在马王山一带活动着一支让官府让地主老财闻风丧胆的队伍，这支队伍虽说活动在大山深处，但与土匪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爱护黎民百姓，专与官府和地主老财作对，他们提出的口号是“杀掉恶霸，为民请命。”，自从他们起事时起就被汉南一带的百姓成为“天兵”。而这支被称作天兵队伍的首领叫马长山，由于他过去在宁县县衙做过文书，是个读书人出身，所以，他有个绰号叫“马秀才”。
马长山，汉南宁县人，十多年前在省城读了几年书后回到了家乡，由于他在当地颇有文才，后被举荐到县衙做文书。嫉恶如仇的马长山为人正派，在做文书的两年里，他对官场的黑暗权力间的互相倾轧深恶痛绝，后辞职回乡办起了学堂，本想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一年后，他和村里一个财主发生的纠纷被陷害关进了宁县大牢，在监牢中他结识了刘进宝和方勇，这两个人也是被冤枉关进监牢的。他们三个憎恨官府的*，都怀着强烈的仇富心里，于是很快他们就成了好兄弟。出狱后，几个人在穷困潦倒失去生活来源的情况下，他们就把目光瞄向了一些为富不仁的大财主，起初，他们只是为了抢财，后来愈演愈烈不但抢夺恶霸的财产，还夺取枪支走上了除暴安良的道路，不几年，就发展成一支一百多人的武装势力，他们经常神出鬼没活动在汉南这片土地上，让驻扎在汉南的牛永田旅长十分头疼。
近年来，为了消灭马长山这股势力，牛永田几乎是费尽了心思，曾经四次派部队进山进剿，无奈马王山山高林密，马长山又用兵如神，几乎每次都让牛永田以失败而告终。
东山太阳落西山 春夏秋冬又一年
善恶美丑无界线 吃喝拉撒有贵贱
苛政如虎官如犬 财主恶霸黑心肝
钱权相护法无边 天下哪有太平年
穷弟兄们放开胆 不怕地来不怕天
拿起刀枪挺腰杆 除掉恶霸杀狗官
穷弟兄们放开胆 个个都做男子汉
跟着马爷去造反 誓叫日月换新天
……
就在黄亮和赵光算他们向宁县县城赶在快要过南秦河时，就听河边传来一阵苍劲浑厚的歌唱声，由于赵光眼他们都拿着枪，黄亮就赶紧让他们停止脚步，在树林中观察者河边的情况，看着河边十几个人正光着膀子洗身子，而他们不远就放着一堆枪，听着他们唱的歌，黄亮就猜想这些人一定是马王山马秀才的人。前不久和妹妹王红菱在一起，黄亮曾从她那里听到不少关于马长山的事，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人，黄亮对他已很有好感，对他这些年在汉南做的事感到由衷的佩服，如果面前这些人他们果真是马长山的手下，那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认识认识这个人？黄亮想了想，就吩咐赵光眼他们埋伏好，而他自己决定出去看个究竟。
“前边的朋友，请问过了这条河要到县城还要走多远？”一会，黄亮就从半山腰下来，走到河滩，在快靠近时，他就抱拳喊。
河边十几个人正专心洗身子，忽然见一人出现的河滩，就警觉的都站起来，一个放声问：“你是什么人？”
黄亮抖抖身上，说：“一个问路人，听你们刚才唱的歌词，敢问朋友，你们可是我的好兄长马长山的人？”
一听黄亮这么说，一个年轻的汉子刚要张嘴问话，就被身边一位年龄稍长的汉子拦住了，他穿上上衣，上前几步打量着黄亮一会问：“你认识马长山？”
黄亮朗然一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五湖四海皆兄弟，即使未曾谋面，但喊他句兄长也不为过吧。”
“哦？”黄亮的话让那汉子一阵大笑，就快步上前走到黄亮面前又仔细打量片刻豪爽的的说：“好个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敢问兄弟是谁？来自哪里？”
黄亮仔细打量下面前说话的这个人，见他年龄在三十多岁，而且举止儒雅气度不凡，心里就开始打鼓：“惭愧！比起马兄长这样的英雄豪杰，小弟只是一个无名鼠辈，实不相瞒，在下黄亮，开元人，这次带着几个弟兄是来宁县办事，小弟久闻马司令的大名，本想着等办完事借此机会去拜访拜访马司令，刚才在远处看到你们，就猜想你们可能就是马司令的人，所以赶紧过来打招呼，如果是，那就太好了，我们就先拜访你们马司令，然后再去宁县县城办事。”
来人听完黄亮的话点点头迟疑片刻问：“你们拜访我们马司令有什么事吗？”
“有事，也没事。”黄亮说。
来人问：“此话怎讲？”
黄亮爽朗的笑笑说：“说没事，我们只是想借此机会结识一下让兄弟一直仰慕马司令，说有事，如果真投缘，那我们完全可以结成兄弟，既可以互为依靠，又可以在日后一旦天下有变，我们也可以携起手来同舟共济，这样不好吗？”
“口气好大！”来人一笑：“敢问仁兄有几杆枪，多少人？”
黄亮一笑：“牛永田近万人，可他是军阀的走狗，不足挂齿！马司令只近百人，被百姓爱称为天兵，可是天下仰慕！小弟不才，还没有多少人枪，但小弟也在和马司令做着同样的事，俗话说单丝不成线，志同道合的朋友结为兄弟我想远比江湖上的哥们结为兄弟更会让人称道吧。”
此时和黄亮说话的人正是马长山，今天没事，他就带着弟兄到处闲逛，走热了来河边洗洗，没想遇到了黄亮。此时看着面前的黄亮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说出的话又是那么的诚恳顺耳，他来了兴趣，就抱拳说：“开元的朋友，实不相瞒，在下就是马长山，既然你们是慕名找我，那我就拿你们当朋友，让你的朋友过来，我们一起上山怎样？”
“哦！”尽管黄亮此前已经猜到，但听马长山这么说，还是十分惊喜，就抱拳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马兄，看来我们的确有缘，好！”黄亮说着，就高兴的回身冲林中的赵光算他们招手示意让他们过来。
但当赵光算他们刚一到河滩，只见马长山一声令下：“都给我押了！”话音未落，十几个人瞬间就冲过来用枪对准黄亮他们，黄亮一阵惊愕：“马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长山冷笑一声：“把他们枪下了，都给我押起来！”
赵光算几个人一听这话就要拼命，黄亮转身说：“把枪放下，只要他们真是马司令的人，我们就不会有事。”
马长山瞧手下把几个人的枪都收了，就看看眼环，走过去问：“害怕吗？”
眼环不由后退几步摇摇头：“不怕！”
“真不怕？”马长山阴沉着脸问。
眼环看看黄亮摇摇头：“怕啥？”
黄亮笑笑说：“马兄，你别看他小，他也杀过狼。”
马长山问：“那你都杀过谁？”
眼环说：“杀过西霸天一个狗腿子。”
“哦，小小年纪真看不出！”马长山说着，就冲手下摆摆手，过来问黄亮：“听说红衣女侠上次差点要了西霸天的狗命，他现在怎样？”
黄亮叹口气：“恶人命长……”说着，他就把自己这次前来宁县的缘由如实的告诉了马长山，然后沮丧的说：“马兄，小弟是把你当好兄长了，可你却用这种礼节来对待敬慕你的朋友，这样实在不妥吧。”
马长山绕着黄亮转了几圈就冲手下一摆手：“把抢还给他们。”说罢，拍拍黄亮的肩膀说：“干我们这行的，必须小心点好，其实马某也看出你小弟是朋友，可这套却不能免，以防万一嘛。”
黄亮这才换上笑脸，豪气的给马长山胸脯来了一拳：“那这就是小弟对兄长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