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入依红妆眼中,她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二澈,你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这个呢?”
“我就是问问。”夜元澈打了个幌子随便一说,他有些不死心,继续说:“红妆……”
“你不要叫我红妆,怪怪的。”雪白的指尖挽了挽细碎的黑色发丝,举手投足清灵动人:“你叫我依依吧,我家人……以前我家人都这么叫我。”
夜元澈唇角弯起:“好,依依,我问你,假若,我是指假若,若是让你进皇宫当妃子怎么办?”
她冰肌莹彻的脸有些变了色,警惕的看着夜元澈:“你为何忽然问我这个?”
她如此冰雪聪明,夜元澈也有些拿捏不准了,于是寻了个由头解释:“你这般美,我又听闻那皇上喜微服出巡,我怕他若是看中了你纳你为妃,我该如何是好。”
原来是这样。
依红妆‘扑哧’笑了,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染了一层红晕,明眸皓齿:“你想的可真远,心思可真深,怎么可能,皇上是不会发现我的,再说了,就算他发现了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抵死不从,我好讨厌皇宫,也不想做什么妃子,我喜欢在民间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她清澈的眼底是那满满的向往。
这个眼神儿让夜元澈自愧不如,曾经,他为了夺得帝王之位,双手染了不少的鲜血,更是玩的一手的好心计。
他若是知道有一日,他会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子,纯洁的如白雪,美好的如璞玉,那么,他定会放弃那帝王之位,牵着她的手过那样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凡日子。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话说过后依红妆就忘了,他的爹爹把她保护的极好,生怕自己的美貌是个祸水,所以一直对外称自己有两个公子,并无女儿,所以依红妆从来不害怕自己会进宫。
但是命运煞人。
夜元澈也明白了依将军为何要说谎。
叹了口气,也罢,不算他欺君之罪了。
知了热的在叶子下乘凉,大脚板是个小怂包蛋,到了寺庙乖乖的在禅房里趴着,压根儿不敢出来瞎溜达,苏青山把它抱出来晒太阳,大脚板依偎在依红妆的脚踝下。
因寺庙只吃素食,所以大脚板是不能吃鱼的,只好吃点窝窝头,整个身子都瘦了一大圈,胖起来也轻了许多。
依红妆眯着眸子给大脚板挠痒痒,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她对夜元澈说:“二澈,方才我上去看小燕子的时候,好像看到墙的外面有一个陌生的人影,我细细想了想,好像不是小和尚。”
他大惊!
莫非有人闯入了寺庙之中?
她提点的十分是时候,夜元澈独自走在寺庙后院那条幽径的小路上,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儿想了一遍。
无缘无故被毒蛇咬,而且还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来到了寺庙。
这一切,必定不是巧合。
那条毒蛇从形状,毒液上来看定不是一般家里的小水蛇,看着就像森林里生活了多年的蛇,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故意有人将蛇放到他的房间里。
其目的是:要他的命。
参透了道理的夜元澈眯起深眸,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人,会是谁呢?
看来今夜不得不防啊。
一个不小心许就会丧命。
深夜,夜元澈生怕依红妆有危险,于是将她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禅房,但依红妆却不放心他,吃过晚膳后偷偷的来到了他的房间,敲响了门。
“谁?”夜元澈警惕的问。
“二澈,我是依依。”依红妆左右瞄了一眼。
夜元澈的心一紧,开门让她进来,将她搂在怀里:“傻妮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不用你照顾我了么。”
鼻息间尽是他的味道,他宽敞结实的怀抱让依红妆有些依赖,她将头往深了埋了埋:“我在房里怎么睡也睡不着,而且我的右眼总跳,老人家总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我怕,所以我想来陪着你,看着你。”
心间软语让夜元澈的胸膛烫了起来,他粗粝的指腹摸着她柔滑的发丝:“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没事的。”
“好。”经过他的安抚,依红妆的语气也欢快了许多。
落下她长长的发丝,夜元澈让她坐在红实木椅上,握了一把桃木的梳子为她轻轻的梳发。
也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更加放心。
今夜,许是免不了一场斗争。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是夜。
皎洁的月儿清冷的一发不可收拾,淡淡的银光洒在树丫儿上。
寺庙寂静针落可闻。
洒着普度众生的金色挥在空中,隔着门映照出来。
老方丈披着袈裟,闭着苍老的眸子,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默默的念经。
寺庙的城墙外人影窜动,泛着悉悉索索的声音,黑影贴着墙面一点一点的涌来。
老方丈捻着佛珠的手一顿,望了一眼佛像,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淡淡地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倏然,夜子风手握长剑逼到老方丈身后,一剑架在他的后脖子上:“老秃驴,我问你,新来的人在哪间禅房住呢。”
“阿弥陀佛。”老方丈道,依旧捻着佛珠:“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现在知道悔改,还不晚。”
此话意味深长,夜子风现在已经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老方丈的话,隐在黑面纱下的脸愤怒,焦灼:“说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杀?”老方丈反问:“你敢在佛祖面前杀人?”
夜子风抬眼看着面前金色的佛祖石像,威严,庄重,让人不敢亵渎,但夜子风现在是野心勃勃,怎会在乎那个,他仰头大笑:“没什么不敢的,老秃驴。”
老方丈缓缓抬眸,起身,刀虽然架在他脖子上但是他依旧不怕,定定的看着夜子风的眸子,声音如钟:“王爷,别来无恙啊,许久未见竟然敢对皇上起杀意,你就不怕被斩首么!”
被认出来身份的夜子风顿时心惊了,他颤抖的手惊慌失措,楚凌轩觉得他就是个废物,冲到门内提醒他:“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但,老方丈也是个武艺高强的,他袈裟下的双手薄了一层内力将他们推开迅速的消失在了佛像后。
夜子风追悔莫及,后悔方才犹豫了:“现在怎么办,这个老秃驴定去通风报信了。”
“呵……”楚凌轩丝毫不怕,势在必得:“给死人通风报信又有何用!”
夜子风明白了。
禅房内。
薄薄的窗纱纸透过来一层一层的影子,有树影,有枝影,有鸟影,有……人影。
依红妆也是个练家子,更何况从小在将军府长大的她早已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动静耳濡目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也明白了夜元澈为何今日不让她过来照顾他。
铜镜内。
依红妆那张粉黛未施的小脸儿染着安定,眸子里也是灼灼的光滑。
如瀑布般的三千发丝垂在肩头。
她……不怕!
夜元澈伫立在她身后,十指穿过她的黑发:“依依,我会保护你。”
“我不怕。”依红妆摇摇头,她不知道夜元澈是什么来头竟能惹来杀身之祸,不过危急关头,她不想问,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同他并肩而战!
妆奁前有一壶茶水,依红妆端起茶盏轻轻的品着,抿在舌尖儿留下清香和香甜。
屋外。
脚步声愈发的近,愈发的近。
一个人头才想弯下腰偷袭,夜元澈修长的手指迅速的染了一滴茶水‘啪’的朝窗纱弹去。
只听外面的人呜咽一声倒了下去。
无声无息的举动接二连三干掉了四个人。
屋内太过寂静,引起了楚凌轩的怀疑,他们决定包围这间禅房将他做掉。
四面埋伏的禅房全是夜子风找的杀手。
“杀!屋子里不管有谁通通杀了。”夜子风知道,苏青山定会陪着夜元澈。
“是。”一声厉喝响起,所有人全部冲进了禅房内。
禅房内烛光依旧,只是却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挑开纱幔,里面躺着一个稻草人。
他们这才意识到上当了才想出去禀告,一个柱子后面忽地出来一把亮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几个杀手的脖子抹了。
“依依,走,我们杀出去!”夜元澈搂紧了依红妆的细腰,脚下凌波微步,手上握着长剑,如闪电般冲了出去,他在空中旋转了一个潇洒的弧度,踩过夜子风的脑袋想挑开他脸上的黑面纱。
夜子风灵巧的避开了。
见状,震惊的楚凌轩定定的看着空中相拥的两个人。
恍若谪仙一般,一个是夜元澈,另一个,他认出来了,虽然依红妆散下长长的发丝,脸上带着一个红色的面纱,但是他知道这个就是四合院的小书童。
他们竟然抱的这么紧。
他们是什么关系,难道夜元澈也知道了她是女儿身。
想到这里,楚凌轩的拳头钻进,心里那种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愈发的膨胀了。
“你看什么呢,快,帮我,杀掉他们。”夜子风挥舞着剑,同他们单打独斗。
风呼啸,如在地面上卷起了阵阵海啸,嘶吼声,刀光剑影声,厮打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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