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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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若深海-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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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知意吃着吃着就没动静了,简斌低下头去看,陈知意居然在掉眼泪。
  她小的时候生病了,妈妈就会给她做一碗面条,为了照顾她失效的味蕾,会放很多辣椒。可自从父母亲离婚后,她再也没有吃过一碗这样的面条,多少年了,她以为再也不会吃到这样的一碗面条。
  简斌显然没有意料到陈知意的情绪化,他并不讨厌,就是心里浮上一丝心疼。
  等陈知意哭够了,简斌道:“还吃吗?”
  陈知意摇头,将手中的面碗交给简斌去洗,又重新躺了回去。
  简斌洗完了碗,帮着陈知意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见陈知意睡着了,还进浴室拧了毛巾,给陈知意擦了擦脸。简斌挺会照顾人,轻手轻脚的,一点儿没把陈知意吵醒,当然还有陈知意生病发烧的缘故。
  做完这些,他本想走的,但他看到陈知意皱着的眉头,就十分不忍离去。
  生病的陈知意格外惹人疼惜。
  一定是那晚在阳台上坐着感冒了,虽然陈知意家里的阳台是封闭的,家里也有暖气,但陈知意毕竟穿得少,就那么坐一夜,不生病才怪了。
  她去相亲,是想结婚的吧,可她没有拒绝自己,心里应该挺矛盾的。
  简斌叹了口气,抓住陈知意露出来的手。
  身为外科医生的陈知意有双漂亮修长的手,这双手不是想象的细腻,带着薄薄的一层茧,是长年握手术刀形成的。
  简斌不是很想知道她的过去,但他看得出来,她很寂寞。他守了她一夜,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就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因此陈知意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美男脸。
  从窗户打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顺着光线望去可以看见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给简斌整个人镀上一层梦幻的光环。
  真好看呐。陈知意听到了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简斌动了一下,皱着眉醒来,抬头看见陈知意已经睁着笑眼。
  “早。”简斌说,“我看看还烧吗?”
  陈知意想摇头,简斌温厚的手掌已经贴上来了。
  原先以为他年纪小,经过昨晚,才知道他竟这么会照顾人。
  “嗯,不烧了。怎么不说话?要不要起来,我给你做个早餐。”
  “好。”陈知意因为发烧,扁桃体有点发炎,嗓子无比沙哑。
  简斌捏了一下她的手,转身出去了。
  简斌没做多复杂的早餐,就煮了些白粥,等陈知意洗漱了出来,已经可以吃了。陈知意的病当然没那么快好透,浑身还绵软着,但坐在餐厅里吃早餐还是可以的。
  简斌昨儿的常服外套已经脱下来了,穿着里面淡绿色的衬衫,袖子被他挽了起来,显得特别干净帅气。
  “我昨天来是要跟你告别的,我要回老家了,今晚的火车。”简斌说。
  陈知意:“回家过年吧?除夕还有几天来着?”
  “大后天。”
  “这么快?我还以为还有好久呢。”陈知意在心底唏嘘,一边抬头对简斌说,“麻烦你照顾我一夜,要回去收拾东西吧,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嗯。”
  “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在读军校的吧,今年是大几?”
  “最后一年了。”
  “所以你明年开始就该到地方上的部队去了,我说的没错吧?”
  “是这样。”
  陈知意若有所思。
  “怎么了?”
  陈知意回过神来,说:“没事,好好干吧。现在走吗?”
  “洗了碗再走。”
  “那我先回去躺着,你辛苦一下。”
  陈知意说着就放下碗筷,回去卧室了。她头挺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想要闭上眼再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就要过年了,这么快。
  往年都是怎么过的呢?读大学那几年都是去的爸妈那么,毕业工作了要值班一直值到除夕晚上,回去和陈家俊一起租的屋子,就自己一个人,陈家俊回家陪母亲过年。
  记忆力很长一段时间的“年”都是在一碗饺子和春晚重播中度过的。
  年关的时候,病患反而比平时还要多,今年大概也得在医院里值班,如果她的病能顺利痊愈。
  过了很久,陈知意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想是简斌走了。
  才24岁,大好年华,自己却是等不起了。陈知意痛苦地捂上被子。
  陈知意一睡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喉咙跟火烧一样,全身滚烫得吓人,病情反而加重了是怎么回事?这回陈知意没有躲懒,挣扎着起来穿好衣服,拿上钱包和医保卡,自觉地上医院挂水了。
  还被医院里来实习的护士小姑娘给嘲笑了一番。
  护士长给开小灶,帮陈知意找了间空病房,让她躺着挂水。
  挂水是个冗长无聊的过程,陈知意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还是进来给她换药水的护士提醒她电话响了。
  陈知意一接通,电话那边的齐瑾欢就哭了。
  “瑾欢,发生什么事啊,你怎么哭了?”
  齐瑾欢那边似乎是躲在某个地方,捂着嘴,压抑地哭,陈知意听到她哭到气都不顺了,心道不好,瑾欢要不是受到很大的打击,绝对不会哭成这样。
  陈知意默默地听着,给齐瑾欢无声的安慰。
  等齐瑾欢好不容易平静稳定了下来,陈知意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瑾欢?”
  “云深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白血病。”
  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竟是另一种苦难的开始。
  陈知意心里百味杂陈,完全找不到话来安慰好友了。
  此刻的齐瑾欢躲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她收了电话,不停地用冷水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遇事不太哭,就算哭了,也尽量让自己调整过来,可只要一想,就忍不住感到痛苦,眼泪也不可控制地流下来。
  旁边的人见她这个样子,了然地不去打扰她,换了另一个洗手池洗手了。
  在这医院里,每天生老病死,早就司空见惯。
  白云深还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他沉默着,似乎也在试着接受自己得病的事实。跟其他呼天抢地的病患不同,这俩小夫妻的反应实在是有些与众不同。初听结果,两人都愣了一会儿,在得到医生肯定的回答的时候,齐瑾欢站起来走了,白云深倒是没动,只是脸上温和的表情褪尽。
  白云深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生机勃勃的树木,心情一阵烦躁,他问医生要了一支烟。医院不能抽烟,他就拿着。
  他问医生:“有救吗?”
  医生道:“只要你配合治疗。”但也只是尽可能地延长一点儿生命。
  虽然白云深来检查地早,但他的病来势汹汹,已经出现许多症状,两天前已经安排了住院治疗,今日不过是确定罢了。
  要转院回大陆,要通知父母朋友单位,交流恐怕进行不下去了,齐瑾欢的工作也要搁置。
  他说过要给齐瑾欢一辈子的幸福,如今却是拖累了她。
  白云深父母听到消息后差点没晕厥过去,齐爸爸齐妈妈也一时无法接受女婿得病的消息,可病魔面前,任谁也无能为力。
  这个年,注定过不安生。
  白齐两家守着白云深在医院里过了除夕,齐瑾欢干脆辞了职,一心一意地照顾白云深。年后,齐瑾欢出现了妊娠反应,一检查,竟是怀孕了。
  一时欢喜一时忧。
  他们全心地欢迎小生命的到来,可一想到这孩子一生下来可能就没有父亲,全家人又跟着泣涕涟涟。
  齐瑾欢在那天跟陈知意打电话的时候哭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哭了。
  白云深看着自己坚强的妻子,亦是心疼得不行,每天都在想办法逗齐瑾欢笑,齐瑾欢很配合,每次都会勾起嘴角,只是白云深看得出来,这笑容没有深入眼底。
  直到那时,白云深才想到,原来生命有这么多情非得已。
  就这么死去,好不甘心。
  病人乐观,照顾病人的家属理性忍耐,医院里的医生没见过这么好的病人一家,听说还是个副教授,简直要感叹天道不公了。
  他们就住在陈知意工作的那家医院,陈知意每天都来探望白云深,跟白云深说一会儿话。
  考虑到两人都来不及办一场婚礼,白云深和父母亲商量着婚礼就不办了,把自己财产的大部分都留给齐瑾欢还有他们没有出世的孩子。白家父母自然没有意见,他们想,白云深不想办婚礼,大概还是想让齐瑾欢再嫁人吧。
  可齐瑾欢不是这个打算,她想,当时扯证的时候就该及时办婚礼,直接交给婚庆公司办也好,现如今,白云深病成这样,他们的亲朋好友大多都不知道他们结婚了呢。
  齐瑾欢一边忍受着妊娠反应,一边照顾白云深,一边还策划着这一切,她给所有的亲朋好友打电话发请柬,末了抱歉地告诉他们,婚礼没有了,但请他们记得她是白云深的妻子,白云深是她的丈夫。
  林然挺着个大肚子,千里迢迢地跑来看齐瑾欢和白云深。
  陈知意一看林然的肚子就傻了,说道:“你怀孕了,竟然瞒着我们!”
  林然虚弱一笑,她现在月份大了,肚子跟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回来也是瞒着丁子谦走得匆忙,一路风尘仆仆,人都喘着了,还马不停蹄地来到医院。一见到齐瑾欢就抱着她的大欢欢哭了一场。
  大欢欢这么好的人,为何命不好。相恋十多年的男友出轨,嫁了个全心全意待她的,来不及浓情蜜意连婚礼都没办,对方却已经缠绵床榻。
  当真世事难料,想到大洋彼岸同样濒临死亡的季炎,林然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陈知意道:“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没错,没想到你怀个孕竟然变得这么情绪化。好了,别哭了,瑾欢看着不好受,她也怀着孩子呢。”
  林然才止了哭声。
  林然呆了两天就走了,她现在都快生了,长期呆在这边不好,虽然丁子谦难得没催她回去,她还是乖乖地乘飞机回去了。
  她回去不久就住进了预约好的医院,生了个大胖闺女,取名丁一然,把陈知意羡慕死了。
  白云深看着林然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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