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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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灵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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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便是世间一草一木,在徐抒眼中也有珍贵之处,展开轻功,向河水下游奔去。

  “扑通!”那是什么声音?

  是阿黑!已经跃入水中,转瞬已没入急湍洪流中。

  “阿黑,阿黑!”徐抒拼尽全身气力,沿岸奔走。他的功夫虽然不强,轻功却是不凡。那青年就在阿黑前方不远。水流太快,片刻间跟在后边的阿黑也被冲出数里。

  “扑通!”徐抒害怕阿黑出事,自己也跳进了山洪中。

  天旋地转,水流的巨力将他不知冲向何方。徐抒小时候也常在水边嬉闹,水性自是不错,可是在这洪涛呼啸、碎石翻腾的浪涛中却窒息不已,陡然头却能浮出水面,徐抒急忙换气,原来他已经追上了阿黑。

  阿黑不惧怕为他排除任何艰难!黑暗绝境中突然碰到阿黑毛茸茸的耳朵,徐抒年轻的心不由得勃发出豪情,全身生出新的气力,他艰难地向前看看,随着水势跟上了青年,将青年身体尽量托起,避免窒息。河水到了下游,已不像先前那样湍急,洪水之势也渐渐消减。

  汪!汪汪汪!

  虽是在这般绝境中,阿黑还是叫了出来。那是对主人的职责!

  阿黑向它的主人撞去。一块拦河大石狠狠砸在阿黑的脊背上!不知过了多久,怒吼的河水渐渐消了气,两人一犬,都触到了陆地。

  阿黑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口中不住的在吐水,他无法再站起来,黑色的血从阿黑的脊背一直扩散到徐琳身上。

  “阿黑!”徐抒跪在河滩上,轻抚着阿黑的脊梁。旧伤未愈,新伤又发,徐抒大声骂着自己,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娘临死的前一天,阿黑背部受过重伤的,那是在出谷买药的时候,在集市路口遇上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地痞,他牵着比阿黑还要雄壮的一条恶犬。蛇蝎般狠毒的目光投向了他,那地痞道:“你这狗看起来不错,跟我的比比怎么样?”

  徐抒不想理睬他,然而那地痞早已放开了牵狗的绳索,那狗咆哮着扑将过来。阿黑没有选择。路口黑压压聚来一大帮人,斗狗的确比斗鸡要精彩。阿黑受了伤,看来就要落败了,人群里发出狼嚎一样的欢呼。

  “嗷嗷——”

  一只狗一瘸一拐地跑开了,是地痞的那只。阿黑咬了它的脚心,那是很要紧的部位。地痞的眉毛拥蹙在一起,恶狠狠地道:“你小子找死,知道我们厉害吗?”

  徐抒不愿记起他那副丑恶的神情,接下来也无非再大打一架,侥幸的是自己打胜了,如果打不赢又如何?他不愿想这些。他去怀中摸出那块牌子,外表不算很华丽,灰黑色的铁牌中间刻一个大大的篆字,他不认得,这是那地痞逃走时丢下的。那是什么意思?这和父母之仇有关联吗?没有他们,阿黑也许会没事的。

  徐抒这么想着,脸突然又抽搐起来:“你自己的错,你自己的错,却来怪别人!”

  徐抒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他还是帮助那青年排水纳气。青年身体壮健,过得片刻已经醒转。青年生得高鼻阔目,生得一部络腮胡子,说得不好听可以叫粗人,但徐抒不会这么想,他拍拍青年脊背道:”大哥,好些没有?”那青年缓过气来,兀自叹息不已,只觉自己无能,然而他生性也爽快,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只是寻常粗人一个,也不懂什么,往后公子有什么吩咐,不必客气。”徐抒答道:”我算什么公子?我姓徐,单名一个抒,若不嫌弃,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了。”那青年笑得豪迈:“我怎敢做公子的大哥?我名字叫鲁定成,不过只会几下拳脚兵器,有福同享那不敢当,徐公子以后有什么难处,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下眉头。”他看到阿黑伏在河滩上,血虽已止住,阿黑还是瘫倒在地,没有一点力气。他道:“徐兄弟,我有个亲哥哥叫鲁定方,你听过他的名字么?他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夫,或许他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你的狗。咱们这就去,怎么样?”徐抒喜道:“大哥好个爽快人,小弟谢过大哥了。”鲁定成又道:“这医狗的法子,我也会些,可我大哥那里有上好的接骨疗伤的秘药,兄弟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拿来。”徐抒道:“好在阿黑还能撑住,不知大哥的住处离这里有多远?”鲁定成道:“离这里并不太远。出谷翻一座山,走几十里地就到大哥隐居的三才镇了,我也好久没见我大哥,他比我大十多岁,也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豪杰, 兄弟,我大哥一定愿意和你结交。他生平行医行侠,爱结交江湖豪杰,江湖上的人对他很是敬佩。”他言语中颇有惭愧之意。

  徐抒听到这样的英雄人物,也钦佩不已,拍着鲁定成肩膀道:“大哥,这等英雄人物我若能见到,当真是有福之人。”

  鲁定成道:“不是我胡说八道,公子这样相貌,年纪轻轻就有救人侠义举动,将来做出什么大事也不稀奇。”

  徐抒站起来凝望远方,不觉笑笑道:“小弟母亲也曾给小弟算命,编出什么印堂发亮,紫气东来,说我的生辰八字是什么贯如连珠。哈哈,全是骗钱糊口,小弟不兴这个。”

  鲁定成本是真心实意,见他这么说,却也不为意,听他谈及母亲,问道:“令堂可好?”

  徐抒被问及伤心处,心想槿叶妈妈不是亲生,犹似亲生,敛容答道:“老人家过世了。”

  鲁定成怔住,遂不再问,好言安慰。 。 想看书来

006少年挚交(二)
徐抒得此挚交,心境渐渐舒畅起来。

  阿黑的血已经止住,然而瘫在地上总无法站起来,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出现奇迹。

  徐抒和鲁定成带着阿黑雇了一辆破旧马车,启程向南。

  两人出得谷去,已是暮色渐笼。俯瞰山下万家烛光烟火,徐抒不由得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妈妈留给了他一把碧玉梳子,小小的梳子从槿叶头发上取下,小小的人坐在澡盆里。那是小时候徐琳最美好的记忆。

  徐抒的头发从小似乎生命力很旺盛,乌黑浓密,槿叶妈妈说,那是因为他的母亲在怀他时吃过许多核桃。

  槿叶妈妈常常给他洗头发,揉碎的槿叶泡在水中飘出缕缕清香,小徐抒也高兴起来,拍着泡沫道:“好香好香!妈妈你用的什么这么香啊?”

  槿叶妈妈被拍的满身都是沫儿,静静地望着徐抒漆黑的眼珠,脸上满是笑意,却流下眼泪来。

  小徐抒圆圆的脸庞却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探出一根指头。

  尝一尝妈妈的眼泪。

  那是咸的,苦涩的。

  慢慢长大之后,徐抒也常常给槿叶妈妈洗头发,现下,看着那玲珑晶莹的碧玉梳子,他长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徐抒的脚步忽而沉缓而迟滞,现在又忽然轻快起来。

  槿叶妈妈在天上看着他的孩子,她会保佑他的。

  两人在一个猎人家里借宿,屋子的墙壁上挂满弓箭弩矢和羊皮披风。

  桌上两瓶陈年烈酒,两只古朴沉重的瓷碗。

  鲁大哥给他讲了许许多多武林奇事,他涉世未深,多半是从来没听过的。

  后来,徐抒拿出那块令牌,似乎是自己唯一的江湖经历的凭证,鲁定成不禁大吃一惊,道:“这……这东西,你从哪里得的?”

  徐抒看看牌子上那个篆字,也不认识,道:“这是一个地痞逃跑时留下的,怎么了?”

  鲁定成点点头,道:“倒也级别不高……不过贤弟,你可听过谷剑山庄么?”

  徐抒摇摇头。

  鲁定成道:“这也许是谷剑山庄的出入令牌。我听我大哥说,谷剑山庄这些年在江湖中闯出了好大名声!名为山庄,实际上可算中原一大帮派,山庄里等级森严,江湖人士有不少不服气的想去挑战,落的身首异处的不在少数。谷剑山庄有多少剑客,谁也不知道。山庄的主人谷若虚,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可是他却很少露面。你可知道“雁门七剑”?其实他们只有六剑。”

  徐抒听到此处,心头又想起去年白云观的事,心头生出一种厌恶。

  鲁定成继续说道:“他们结义兄弟七个人一起去挑战谷剑山庄的,老二凌展一只眼被刺瞎,老五冯伯越手脚筋被挑断,老七吴环连人都没回来,据说谷剑山庄应邀是他们的头牌剑客。那一战雁门七剑名声扫地,只好退居关外勤练武功,江湖人士都称他作‘鬼谷剑神’,这是因为他姓谷,剑法又有如鬼影,所以借了先人名字,那老七死时连剑从哪里刺来都没看清,当真是死不瞑目,可以说是‘剑随心去,天下第一’了!我大哥练就一身武功,却常常自叹无缘见这位剑客一面,江湖上见过他的人也不是很多,兄弟,你惹了他们的人,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碰上了这位,那你可算是有福之人啊!”

  徐抒忽然道:“大哥你知道华普鹰大侠是这七个人的老几?”

  鲁定成嘴角一瞥道:“这人也算大侠?”看到徐抒眼神木然,仿佛讽刺自己敢夸海口似的,于是道:“我是说这人的人品。兄弟,得罪雁门七剑或许你还能对付得了,谷剑山庄……唉……”

  徐抒木然又点点头,道:“我可不够格和他们交手。”

  鲁定成豪爽汉子,这时却叹气起来,道:“老弟在听吗?你恐怕有麻烦。”

  徐琳忽而慨然道:“大哥,我听到了。之前从来没喝过酒,不过今天有大哥作伴,我要敬你几碗,日后若有什么不测,小弟我这也算最后一碗了!”言罢,一碗烈酒慢慢喝了下去,火辣辣的直透咽喉,徐琳右手支住桌子,忍不住咳嗽几声,略显苍白的脸变得通红。

  鲁定成扒住酒坛边沿,满斟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道:“好兄弟,大哥我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我去给大哥说,让你在他那里做个管事的如何?我大哥名为行医,其实也是一派旧主,只是这些年退隐,但在帮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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