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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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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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潇婕语声一沉,突道:“张初九,你既还认我这个娘娘,我也就直言相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张初九委曲的道:“娘娘此话从何说起,至今初九实是不知你是为何而来。”

孟潇婕凤目怒睁,直直的看着张初九,饶是张初九身为玉帝,整日里以这种目光看着人家,今儿个见了孟潇婕这等目光,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孟潇婕这般目光锁定张初九也只一忽儿的功夫,张初九只觉得这一忽儿却是觉得在油锅里滚过了一个时辰一般,。

张初九讷讷的道:“娘娘明鉴,初九绝不敢相欺,想当初若不是娘娘为初九求情,初九岂能有今日,绝不敢相欺,绝不敢相欺。”

孟潇婕见张初九如此,料他不是说谎,为才叹了口气,目光他转,茫然道:“不是你做的那又是谁呢?”

张初九忙道:“娘娘,初九可真糊涂了,还请娘娘指点一二,但愿初九也能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以报娘娘恩德于万一。”

孟潇婕愣怔了一会儿方低低的道:“这世上,若要叫我找人来帮我,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

张初九道:“还请娘娘示下。”

孟潇婕道:“也不知为了什么,自昨日始,地府突的气氛紧张起来,牛头马面的巡视比往日紧了岂止数倍,我老婆子问它们,它们也只紧闭了口,再不言语。既是如此老婆子也懒得再究根问底,只做好我自己的事罢了。谁知……谁知……”

说到这里,孟潇婕不由得双眉紧竖,牙根紧咬。

张初九听着,心中正自打鼓,这着人严加看管的令儿可是他下的,原来这老太婆竟是为此事来的,自己尤自口中说不知,本是荒唐之至,又见孟潇婕如此咬牙切齿,心中更是大惊,一时间不敢把话接过来,只等孟潇婕自己向下说。

孟潇婕咬牙切齿了一会子方才平静下来:“我老婆子在地府也没有什么亲人,也只菲郎一个,虽只是个命魂,可偶尔也还能与我说个几句话,虽说模模糊糊不甚清晰,一年也难得和我说上几句,不过这已是我孟潇婕最大的安慰了。这万余年他被你和太上老君密封在钵盂之中,什么事也不知道,我平时没事的时候,便向他唠叨,说说地府中的事,说说听到的天庭中的事,说说来自人间鬼魂在阳间的事,也是一件乐事,这万余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当年菲郎在天庭的时候,也难得听我唠叨,他的事太多了,就是听我唠叨几句的时间都没有。时时的只把我撇在后宫之中。而今好了,他有空闲了,我也有空闲了,就是不想听我老婆子唠叨也不行了……”



张初九听她说的凄惨,心中愈加愧疚,不由得接口道:“在张初九眼中,娘娘还是昔日那般美貌,一些儿也不曾老。”

孟潇婕听了,心中一颤,随即叹了口气道:“初九,休再来哄我,老了就是老了。”

张初九道:“娘娘,初九说的是真心话,娘娘这些年只是心若死灰不想再为谁打扮而已,若是重拾妆奁,天下美女尤是无法与你肩。”

孟潇婕幽然看了张初九一眼道:“你既是知道我已心死,又何来心思重拾妆奁,我只为我的菲郎一个妆奁,他不在,我绝不会……张初九,你不要打断我的话。”

张初九忙道:“是,娘娘。”

孟潇婕道:“我老婆子这些年在奈河桥上听惯了人间痴男怨女的事,这其中有情根深重于人而不为人知的;有为了情而郁郁而终的;有为了情而不惜一切手段必欲得之而后快的;有为了情而吞药或自刎或缳颈而亡的;有为了荣华富贵而悔却前情的;最为可气的竟也有为了一时口舌之争而……而……”

“每一个鬼魄都有着自己不同的事,我把这些啊,都写了下来,集成了一个册子,没事的时候呢就讲给菲郎听。在讲这些事的时候,我知道,这夫妻两个是除了父母亲情以外天底下最为亲近的了,可就因为亲近,又往往演绎出天下最令人痛心的事……”

说到此处,孟潇婕摇了摇头。

“我的菲郎听我说了万余年,他从不反对我,他也无有能力反对我,这万余年我就是这么的过,我心中只有我的菲郎一个。我一些儿也不觉得时光的慢长,可是今日我再与我菲郎去说话的时候,谁知,谁知……”

说到这里,孟潇婕不由得双目泪流,口唇哆索:“谁知……竟……竟……不见了。”

张初九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接口道:“什么?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没让他们……”

言及此处,自觉失口,忙的以手掩口。

孟潇婕何等敏感,陡地抬头,直愣愣的钉着张初九道:“你说什么,张初九,是你……是你……你还说不知道……”

张初九一听,心中暗暗暗叫苦,直骂自己多嘴,当真想立时便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当下只把他忙的,双手乱摆:“慢慢慢,娘娘,娘娘,不是这么回事,你且听我说……”

孟潇婕咬牙道:“张初九,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何狡辩之处?!”不由得双目圆睁,直欲喷出火来。同时右手高举,直欲拍将下来。

张初九长叹了口气,把双目一闭,直直的跪了下来:“娘娘,且听我一言,若是不听,你把我打死好了。”

张初九说着,紧闭的双目滴下几滴泪来。

孟潇婕看着眼前的张初九,真是又怒又气,当真想一掌劈落,可是一见张初九那副模样,知他定有何苦衷,不由得大叫一声:“张初九,好,我且听一听你有何话说,你且起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张初九慢慢爬将起来道:“娘娘有所不知,地府之中加强看管确是我之令,不过这本是要加强对菲玉佛与你的保护……”

孟潇婕听到此处,只气得咯咯而笑:“好,好,好,为了保护菲郎和我,好,好,那我的菲郎呢,你是怎生保护的,你拿过来让我看看啊。”

张初九道:“娘娘息怒,是这么一回事,近日以来,西方灵山突有翻天草重现,直把个灵山搅得七零八落……”

孟潇婕听了,冷笑道:“好,好,好,这些事我原也听说过,地府中传的比比皆是,释迦牟尼,你也想不到吧,你竟也会有此一劫,你当年与佛门之中的几个‘精华’斗我菲郎时的英雄气哪儿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张初九听着孟潇婕诡异的笑,心中一颤。得孟潇婕笑得够了,方道:“后来,家师出面,以八卦阵方除了翻天草……”

孟潇婕点了点头道:“太上老君果有些本事,当年我菲郎欲除翻天草而无能为力,想不到他一个八卦阵便消了翻天草之患,而不借佛家之力,也不用什么向天歌,好本事,好本事,他能扶你坐玉帝之位如此之久,绝非徒有虚名。”

张初九听他赞太上老君,语中绝无讽刺之意,心中大感宽慰,便道:“此后又出来种种事情,我便与家师占算天下之事,终不得要领,不过便疑心昔日邬家兄弟可能复出,否则翻天草又岂能复出?邬家兄弟若是复出,极有可能携持菲玉佛……”

孟潇婕听到此处不解的道:“携持菲郎,这是为何?菲郎本一阶下囚,要他何用?”

张初九道:“有一事,娘娘也许不知,邬家兄弟也许要复出,而菲玉佛已经复出了。”

孟潇婕急道:“你说什么,我的菲郎复出了?初九,这是怎么一档子事,你慢慢的道来。”

张初九见孟潇婕如此模样,知道她于此事确还不知,当下便把太上老君所言菲玉佛之事说了。

张初九于菲玉佛复现之事也只知一个大概,至于此后南海观音追踪菲玉佛及其以后的事他也就不知了。

孟潇婕听得傻了,面颊之上双泪流如小河,神情呆滞,也不她是喜欢得如此,还是伤心得如此。

良久,孟潇婕双腿一软,扑的一声坐在地上,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就如一个孩童受了委曲一般。

张初九见了心中既是惭愧,又是心酸,别转了头,再不敢看。

孟潇婕这一顿哭,直哭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方才渐渐收声,不过尤自抽抽噎噎。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孟潇婕方自地上立起身来,以袖抹了抹眼泪,用手整了整长发,理了理衣衫方道:“张初九,是我错怪你了,原来是我的菲郎这次是当真要回来了,无怪乎他的命魂不见了,原来是被他自己拿走了。菲郎啊菲郎,你怎么不来见我啊,难道是我当真老了么?”

十一

孟潇婕边说边四处观望,似是要找一面镜子看一看自己的容颜。

张初九听她的声音顷刻之间变得温柔且又幽怨无比,心中一阵颤栗,心道女人当真是个怪物,说变竟会变得如此之快。不过同时心中又是一沉,想了想,心道还是把事情的另一面告诉为好。

当下张初九清了清嗓子道:“娘娘,还有一事初九尚不曾表明。”

孟潇婕道:“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张初九道:“娘娘有所不知,我师傅曾言,他观菲玉佛体内尚缺着一个命魂,是以行为上有些时好时坏,好时就如常人一个,坏时疯言疯语,言语不着边际,一会儿说这个小婕,一会儿说那一个是小婕。我怕邬家兄弟自你处偷了菲玉佛的命魂匿了起来,然后又诬陷于天庭,是以着地府加紧巡视,可并不曾让人去拿了困了菲玉佛的钵盂啊,在娘娘面前,张初九不敢有一丝虚言,适才所言句句是实,若有半句为虚,直教娘娘把初九一口一口的啃了。”

孟潇婕听了张初九的话,神情数变,最后好歹稳住了情绪,幽幽的道:“该来的总该会来,菲郎的二魂七魄都已合体了,我还怕命魂不合体么?我的菲郎这么些年也还没忘了我,我很高兴,我很高兴,菲郎,我在地府等你啊。”

孟潇婕边说着话边慢慢转了身子向外走去,再不看张初九一眼。

张初九见了,忙的喊道:“娘娘,娘娘,你等一等,玉佩,玉佩,我再给你一块天庭新的玉佩。”

孟潇婕更不回头,话儿却慢慢传过来:“玉佩,你留给别人吧,我还要他何用,天庭,我是不想再来了。”

张初九听她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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