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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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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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初听悟空如此一说,先是一惊,可是细细品味一下,都不由得笑起来,邬老大笑声哈哈,笑得最为爽气,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瘟神邬地,也是脸有笑意,只是僵硬了些,脸皮扭动,有些儿怪异了,青衣邬明咯咯而笑,最是清脆,白衣邬星,嘴角略拉了拉,算是有些儿笑意。魔刀邬天笑的最是没心没肺。赌棍邬月听了,非但未笑,反有些忸怩了。

赌棍邬月待大家都笑过了,方才缓缓的道:“吃不得,实是吃不得,还真叫斗战胜佛给说着了,这一次,我仍是没吃着。”

悟空听了,不由得愣住了,实是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果子吃起来为何如此艰难。

赌棍邬月见悟空如此神情,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了,道:“斗战胜佛,这一次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尝一尝这怪草所结果子的味道,可是发生一件事情,让我一时还吃不着。”说罢俏皮地向着悟空眨了眨眼睛。他见悟空如此心急,倒有些想与他开玩笑的模样。

悟空见了,只急得抓耳挠腮,道:“你家慢慢说罢,俺老孙不急。”

邬家兄弟见悟空口里说着不急,却是一副心痒难搔之态,心中都是大乐,这一次,却都不笑出声来,只是神情上作怪。

悟空见了,知道自己此时实是表现得差了,当下敛了敛心神,重新坐下,心中念佛,一时心静如水。

赌棍邬月见悟空如此快便又凝聚心神,心下佩服,接着他的故事:“眼看着那一滴透明诱人的水珠儿要落下来,谁曾想,耳中只听得一声怪啼,那般静谧的环境,本就凄神怆骨,冷不丁这一下子,这一下倒好,只觉得一个水滴儿落在脖子上,同时不但手中的果子儿丢了,就是连左手的火把也是丢了,直落入谷底不见,显然是熄了。紧接着扑扑棱棱的响,在身边就觉得一物飞过,也不知它是什么,也不知它是怎么飞得过去的,好像也没碰到怪草的叶儿,就那么飞了出去。这一下可把我吓的够呛,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只想着快快出去吧。急忙运用道术又亮了一只火把,这时我可小心了,前后左右,上下看了看,没看见什么东西,四下里仍然是那么的黑。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摘了一个果子,放在口中,那物一到口中,只觉得像极了冰块,入口甚是滑溜。虽然早已心理准备,可是还是吃了一惊。我用舌头把果子儿卷了两卷,在口中转了几转,以牙把果子破了个口儿,呀……”

说到这儿,邬月,发出一声惊叹。悟空听了,心猛的一揪。

邬月道:“呀,这种味道,怎么说呢,真是叫甜,却又甜而不腻,甜甜的感觉的后面是怎样的一种香啊。那种感觉就像是童年的时候的梦,梦见自己到了一个仙乐缭绕的天空,自己在那里自由自在的飞,突然又来了一群与自己相当大的孩童,在一起儿无拘无束的玩,想跳的时候就跳,想唱的时候就唱。实是爽极了,我此生也吃得深山异果仙品无计其数,可是没有一个能与其相提并论,什么相提并论,就是连此果十成中的一成也及不上。随着果子凉意的消失,那种美味的感觉更甚。舌尖上流淌着的哪里是一枚寻常果子,是一种要命的消魂果,直透入骨髓中去。原本只是想尝一尝味道便作罢,可是现今,直教欲罢不能。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赌棍啊,赌棍,今儿个死就死了吧,就赌上一赌,若真是那般厉害,也是没有办法,死就死了,只把心一横……”

悟空道:“怎么了?”

邬月道:“我把整个果子儿都咬破了。”

说到这儿,邬月住口不说,室内静静的。

悟空不说话,邬月的弟兄也都不说,且都闭了眼。赌棍邬月以及以邬老大为首的其他弟兄几个好像都已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们都闭了眼,喉结滚动,不断吞咽着。

悟空只觉得口中似有一股酸酸的东西涌出来,咕咚一声也咽了一口,悟空觉得这个声音尤其大,不由得看了看邬家兄弟,可是他们谁也不来看悟空,只是入老僧入定一般。

(五)

良久。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什么能比这更好吃的东西。”赌棍邬月幽幽的道。

悟空听了,暗暗惊讶,这个东西真的就那么好吃?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如何?比太上老君的金丹如何?比镇元大仙的人参果如何?

悟空一方面问自己,一方面也知道,这几样定然没有那怪草的果子好吃的。

最起码现在是。

最起码现在在赌棍邬月的心中是。

在悟空的心中,

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赌棍邬月道:“好吃的东西,这般难以得到,匿在深山之中,为诸峰所围,又被天庭神将所困,不叫它出头露面,纵有此仙果,埋没于此,又有何用,岂不暴殄天物?这是犯罪啊。我尝了这一个果子,就此再也约束不了自己,比忽向明祖父的言语,什么‘昏睡数日,皮溃生疮’,什么‘酷似麻疯’,我早已把它们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手快速伸出,只在果子上打主意,有时一手几个,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只恨自己少长了一只手,巴不求得现在就把另一只拿着火把的手也用上,边吃着,边往下去,我知道,这果子越是向下去,阴气愈重,熟得也是越早,味道也越好,果然如此。当时心里只对自己说:好吃,好吃,真好吃,多吃点,多吃点,再多吃点,待会儿吃饱了定要带一些儿回去给他们尝一尝。我那时肚子吃的真是一个滚儿圆,直到再也吃不下去,这才觉道这肚里不很舒服。这一个个果子儿就是一个个的小冰块,在那般环境之下,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肚子填了个饱,肚子中就像是填满了冰块,至少也是几乎没有多少区别的。此时肚子疼起来。这才有些儿恐慌,方记起比忽向明祖父的话。立时想到‘皮溃生疮’的模样来。想像着自己长成那样一个肮脏的样子,周围全是虫蚁,只要吃我,那弟兄几个人人捂着鼻子,一副厌恶之极的样子。一想到这样的后果,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哭出声来,我向着天空大吼了一声,想冲淡这种自我恐惧,可是声音在壁上来回反弹,返回来的也还只是我一个的声音。我怕极了,望着周围黑洞洞,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吧!慌乱之中火把再也拿不住了,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只向上找,只盼找着叶片向上攀缘。谁知却是难的很。那叶片诚如《东南记》中所画,两叶之间有两三人高,我下来之时,实是全靠下跳之力,且又一身修为,又有光亮,那不是容易得很?现在是在黑暗之中摸,也只摸得草的主干,触手冰凉,要想一只手摸着主干上爬那是难上加难,在这里又腾不得云。正在恐慌的时候,此时肚子中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出现了,肚子也不那么剧痛,心下不由得喜出望外,方才沉住气,重又用道术,亮起一枝火把来,觑着了一个叶儿,嗖的便上去了。几个蹿跳,已是上升了十来丈高。肚子中本是一丝儿暖流,可是刹那间,身体中这股暖流便庞大起来,原先暖流就像是一条小溪的涓涓细流,可是现在竟如大江大河之水,突的涌至,蓦地就觉肚子之中那股热浪涌来,直向周身骨骸冲来,每一个毛孔似都有热气涌出来,我一声大叫,觉得一股热浪自口中喷出,肚中便略有些舒服,略缓得一缓,又是更加难受,我无法控制自己,大声的吼起来,此时只觉得鼻子、耳朵,眼中似都有火冒出来,口中火气如龙飞腾般急跃而出,可是出的虽多,肚中的热气涌出的更多,就像是一个硕大的泉眼源源不断的把水喷进来,而出水口却只是如小指般大小,热量在体内越聚越多,时间长了,非把我烧熟了不可,我这时知道,为何‘皮溃生疮’了,热毒太多,冲不出来,积于皮肤,如何能够不烂?且我又吃了那般多,比忽向明的祖父乃一介凡夫俗子,限于没有修为,所吃到的果子定是少的,而我就不如,自恃修为深,且又能在草上跳跃自如,吃了如此多的果子,不但吃,且尽情吃了个饱,我实是不如他。想明白了此节,我急运道术护住心脉等主要部位,一方面只想着冲出去,跳到冰凉的河水里,痛痛快快的泡上一泡,让河水带走我身上热量。此时早已撒手扔了火把,只想着快快冲出此谷,若是死在此地,就是那弟兄几个来找也是找不到的。”

“可是扔了火把我才发现,我现在又何须用火把,我的全身皮肤凡曝露在外的,全都红通通的,只照得四处一片光亮,眼看着自己的脸上也发出光来,当时火把在手还不明显,现今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心中实是恐怖之极。”赌棍邬月说到这儿,身上突然如筛糠一般的抖起来,“那个时候是我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最为凶险最为惊心之事,在如此深的谷底,找不到一个可以援助之人,自己的亲人离自己又是如此的远。四周看不到生命,哪怕是一个很小的飞虫飞过,那时都会给我以心灵慰籍,可是遗憾的是,一个也没有……也许……也许是有的,只是我那时看不到。我只觉得我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借着我自身的亮光,在吼声之中,我腾空而起,在草叶的交错的空隙之中,不断上升,我明明见着自己自草上飞过,已是远离了怪草,可是我眼望着天空,竟然见不到阳光,不但没有阳光,也绝没有星光,此时我变得有些绝望起来,我这是到了哪里?谁来告诉我?我已经死了么?就是死了阴间也绝不是这个样子,我知道,绝不是这个样子,我好歹也曾到阴间走过一遭,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转瞬之间,陡的一个闪电,紧接着是一个炸雷,借着闪电的巨大的光亮我这才看到,原来此时已是乌云密布怪不得见不到日光也见不得星光,想来已是黑夜了,在这浓云之中,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原来竟是要下雨了。我的身子急速的上升着,身边的风吹在身上,只觉得颇为舒服,让我身上的温度降了许多,堪堪已是入了云层,在闪电之下,已是见得云层之上已是布满了神兵神将,雷公电母正忙着,我早已窥见龙王,大喜过望,心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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