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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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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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此时这才惊醒,以手揉了揉眼睛,什么舞女,什么轻纱具都不见了。

原来是邬明下身不动,上身随着笛子的节奏不断扭动,悟空眼看着笛尾方向,只以为那是个舞女,笛子上本就有一条细丝带,就如舞女手上的细纱。

悟空平时向来不大听什么乐器,也不大看什么舞蹈,想平日里上得天庭之时,时见玉帝大会群臣,歌舞侍候,那时只要一见,悟空便自烦了,一会儿也呆不下去,他那时便会抽身而去了,玉帝自然不会去理会他。

可今儿个,只这青衣邬明一个,笛声却就让自己尤如看到一个曼妙的舞女的曼妙的舞步和曼妙的舞姿,舞步虽是停了,可是自己心里还期望着能够再次看到,双眼只是四处观望,想找到那个已然隐了身形的舞女。

(五)

邬月见了,笑问道:“斗战胜佛,我这兄弟的技艺可还过得去?”

悟空听了,哦了一声,道:“还好,还好。”

邬月道:“既是还入得斗战胜佛之耳,五弟,你也让斗战胜佛指教一二。”

悟空听了,暗道这邬月真损,谈什么指教,你这是炫耀来着,当下摇手道:“不谈指教,只管吹来。”

瘟神邬地也不言语,手腕翻处,却是一管洞箫。

这箫声与笛声又是不同,笛声轻柔,箫声呜咽。

箫声呜咽,就如一个哀怨的少妇,少妇入了婆家受尽姑婆折磨,却是无处诉说,只于无人处低泣,声声哀婉,却又不敢扬起声来,只是压了自家声音,只把一肚子委曲和着泪水于空旷无人处倾洒。

蓦地悟空眼前又好似现出一景来,西天路上那唐和尚不识妖邪鬼魅,被白骨精的化身迷惑了元神,只管拿着紧箍咒来念,此后又催逼自己远离西天路,重返花果山。心中那份委曲,心中只想着若是能够,定要将那唐和尚碎尸万段方解得心头之恨。自己受尽万般委曲,最可气的是那长耳大嘴的猪八戒,不知维护,只知泄些儿私怨,直教自己欲哭无泪。

一想到些悟空心中实是难受之极。不由得神情低沉,眼望远方,心中哀肠千转,实是伤心得透极了。此时若是唐玄奘在面前,悟空只怕早把一腔怨气全部倾泻在他身上。

箫声愈来愈低,愈来愈哀婉,悟空的心也跟着一路的往下沉。当箫声不再之时,悟空就如死了一般,只坐在那儿,如一尊泥雕木塑。

也是难怪,在这样月色迷离的夜晚,本就是阴气袭人。再加上瘟神邬地与他人实是不同,平日里不苟言笑,生就一副不祥面孔,谁若是见了他,不须诱导,已然把自己思绪向着哀怨处引领;最后瘟神邬地偏偏又选了洞箫这样一件乐器,洞箫声音本就压抑,吹将起来,如哭似诉,就是在寻常人口中也是如此,何况是在修炼了万余年的一个瘟神口里,他本就有意要引悟空进入一种哀怨的境界,偏生悟空此生之中就有过这样一段经历,这一下如何能叫悟空不入套中?

若是此曲只是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纵是此曲如何厉害,也只是会让孩童心情略感压抑,不会觉得过分难过,原因也是简单,童子最是质朴,既是不识得世事,绝不知世间委曲哀怨之事,自然也是进不得那种境界。

邬月见悟空如此,心中窍喜,知悟空此一生之中必有一个大大的磨难或是冤曲之处,此是其弱项,他日若是翻脸成仇,大可以此相攻。

邬老大见悟空端坐,不言不语,知其入神,正欲出声相唤,邬月却是摆了摆手。弟兄几个坐在周围,只看着悟空一个如何出神。

邬家兄弟原也有一段不如意的事,为何自家就不曾如此。其实他弟兄几个心意相通,平日里也是听此曲惯了的,一但听得此曲,便会凝神戒备,只把思绪向着那欢快之处去想,自是不会有何障碍。

悟空此时脑子之中思绪颇为激烈,一刹时又想到了自己与二郎神交战之时,竟被太上老君以金钢琢暗算,方为哮天犬下了黑口。以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竟然会如此不要脸,在两大高手相斗之时突施暗算,自己不慎,以致方有了八卦炉之中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耻辱。虽说自己因祸得福,炼就了火眼金睛,不过那毕竟是自己因祸得福,若是换了一个,早已灰飞烟灭,元神不保了。

还有西方的释迦牟尼如来,他以一个大尊者的身份,竟然也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自已误把他手指当作擎天巨柱,本算不得输,大可重新来过,他却毫无大家风度,把五指化作山峰压了自己五百载。让自己受尽磨难。

其实压就压了,释迦牟尼如来自己也是把悟空小看了,压罢之后,只与玉帝老儿去喝庆功酒,他两家里可谓狼狈为奸。哪曾想悟空功力非凡,毕竟是一个天造地设的身子,有些手段,只把那山掀一掀就欲破山而出,可叹释迦牟尼如来太过卑鄙,又换手段,以六字真言重又压了悟空,致使悟空再无翻身之力。由此也足见释迦牟尼如来内心实是龌龊之极。以他身份,第一次既是失手,又岂能再度出手?

悟空越想越气,不由得咬牙切齿。只觉得不管是天界还是佛界都是黑得很了。

悟空内心由哀怨化为怒火重重,心内只觉得有一个火炉般在炙烤,难受之极。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张口只觉得有一股极为清凉的气息,就如凉水一般直浇在那团烈火之上,那团烈火瞬息之间小了,悟空心中只觉得舒服无比。

悟空觉得舒服,当下闭着眼连吸连呼几口,只觉得那胸中那团火早已没有了影踪,不但没有了适才的诸般感觉,且觉得身体清爽之极了。

悟空幡然而悟:“是我那唐和尚师傅帮了我一把。”

此时悟空抖然想起自家舌下的三片绿莲瓣来。适才自家以鼻子呼气,气流由气腔直入肺腑,绿莲气息自然入不得体内。此时张了口吸气,绿莲气息顺势而下,清凉气息立时把体内火气熄了。

悟空暗叫侥幸,只是不明白这瘟神邬地为何以此等厉害手段对付自己,自己与他无怨无仇的。

其实瘟神邬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箫声竟如此厉害,让这个在娑婆世界名声显赫的斗战胜佛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以悟空之体,外来之力已是基本上无法对其造成伤害。若是有外力相欺,自己体内佛光自会相护。只有来自悟空自身内部的能量方毁了他自己。这一点悟空不知,这弟兄六个也是不知。

佛光有护体之效,外邪入侵之时方起得护体功能,可此箫声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乐声了,虽说有些伤感的调子,但若说对人造成伤害那是万万不能的,何况是悟空这样的佛身?就因这箫声本就不是伤人利器,致使体内佛光不能及时得发激发,且这声音本就是无孔不入的,不同寻常暗器之类你看得见。

(六)

若是悟空一开始就把瘟神邬地当作是他的对手,把箫声当作一件厉害的兵器,当时就有意以佛光相护原也无事,可坏就坏在这无意相防。本想着自己与这邬家六兄弟无冤无仇的,他又如何会对自己以害相加?

其实邬家六兄弟也全是无意,此些只是巧合而已。

悟空心中气恨,却是坐着不动,盘算应对之策。略睁了睁眼,自眼缝之中瞥去,却见邬家兄弟一个个也是凝神闭目而坐,对自己似乎并无加害之心,不由得对自己的猜测又开始怀疑起来。

悟空当下缓缓把眼睛睁开了,道:“这箫声果然美妙得紧啊。”

邬家兄弟听悟空开了口,也都睁开眼来。邬月站起身来,笑道:“箫声低沉了些,对我们这些凡俗之人在感情上伤害最大,不过,斗战胜佛以你的身子,想来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呵呵,呵呵……”

邬月话意也是明显,那自是说悟空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身子,在感情上不会有太多的纠葛。这本是邬月一个善意的玩笑,可是悟空听在耳里却是无比的不舒服,只觉得这邬月实是太过阴险,几乎要害死自己,还说这等风凉话。自己一看到他的那副笑脸,只觉得恶心无比了。

当下悟空冷冷的道:“托赌棍佛的福,我一个天父地母的身子,寻常东西又岂能伤得了我。”

邬月听了,当下就是一怔,觉得悟空言语不善。可是转念一想,想是悟空还未从悲伤的心境之中转变过来,也就释然。

邬老大道:“五弟的箫声,我每次听了都觉得心情都不是很好,只是听了那么多遍了,还是那么难受,嗨,奶奶的……不过这样也算不错,至少会让人在高傲的时候,会去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有时候,这个人呀一但得意起来那是什么也不顾了,也就需要四弟这样的曲子洗一洗,也省得脑子儿发烧,就连做人也不会做了。”

悟空听邬老大如此一说,反有些不自在起来,心道邬日看似个粗枝大叶的人,竟会说出这样细心的话来,实是不易。这话看起来好似是对俺说的,想当年俺老孙大红大紫的时候,偏要到天庭上闹上一闹,最终败于释迦牟尼如来手下,遭得诸多罪端,看来这邬老大是教训我来着。

悟空正在胡思乱想,魔刀邬天自坐上一跃而起,笑道:“该着我向斗战胜佛献丑了,斗战胜佛,我这方面的修为比我这两个兄弟是差得远了,我在这方面本就不擅长,还请斗战胜佛不要见笑。”

悟空听了,只觉得他邬家兄弟说话一个个的都尤为别扭,心下暗暗冷笑:“你自家儿话说的漂亮,今日本是说请我喝茶来着,却在这里弄些儿阴招,若不是那唐和尚师傅送了我绿莲,只怕我今日在这儿要现眼了。且看你有何手段。”

悟空此时可不敢大意了,只道这六兄弟有意想对付自己,当下把全身精气一提,让佛气周身流转护好全身。

面上却是猛的一个呲牙。

魔刀邬天与他本是好好的说着话,不曾想到悟空说变脸就变脸,当下被唬得上身往后一个躲闪。

悟空见了,不由得笑起来。

魔刀邬天心里暗暗吃惊,心道这猴性儿最是难琢磨。

当下魔刀邬天也不再多言,手伸处,右手内已然多了一副竹板。

悟空见了吃惊,你道为何,原来悟空从未见过此等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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