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物证?
三个人站在一个空间里,却怀着不同的心思,一个抢着认罪,一个看中真相,一个内心挣扎。
查玉澜看出乾俊一的纠结,聪明如她,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疑虑所在,便也顾不得大家形象,狼狈的扑过去,半跪在地上,哭泣着说,“俊一,我知道你一直当我是眼中钉肉中刺,我确实对长风心怀鬼胎,齐声死在我的手里是个意外,自那之后我夜夜被噩梦惊醒,现在,就算是我求你了,你报警吧,也算是给我一个解脱了。”
呆愣的看着声泪俱下的女人,乾俊一心乱如麻。
查玉澜坐牢,董事会那些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老古董就没有了靠山,一个大洗牌的机会正放在他的眼前,从此以后,长风上下都是他的人,大权在握的感觉,最踏实,不是吗?
乔初初没说什么,这桩案子,说白了是一段家丑,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她苦苦追求真相有什么用呢,也不会有人领情,到时候惹得一身骚,岂不是被人给看了笑话。
关于自己的家人,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还是交给乾俊一去决定吧。
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处年度家庭大戏,注意到乾俊一慢慢掏出手机的动作。
果然,在他们这些冷血商人的眼里,利益永远大于情感。
就在这时,大宅的门被打开,一道夹杂着不可置信的尖叫传来,“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循声望去,玄关处正式查芷瑜和一名男士,乔初初挑了挑眉,那不是安庭吗?
看来,正主出现了。
查芷瑜不管这个在一旁看好戏的乔初初有多令她生气,一个箭步冲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姿态卑微的母亲拽起来,奈何她一直减肥,饭量比猫还小,想要拖动死死跪着的妈妈,完全不可能。
她十分焦急,扭头看到立在门口的安庭,也顾不得平时装出的淑女样子,两眼含泪的嘶吼到,“安庭,安庭,你快来,快来帮帮我,让我妈妈先起来。”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他仍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不是查芷瑜,长了一个猪脑子,现在这个混乱情况,旁边还站着最近在罗城风头正盛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用脚趾头都想出来发生了什么。
是立刻逃跑?还是想办法掩饰?
他也不太拎的清了。
“凶手就是你们两个,还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是真的在乎你妈妈,干脆认罪,大家都不用这么辛苦了。”受不了查芷瑜的魔音穿耳,乔初初不耐烦的提醒道。
听到凶手两个字,正在吃力的查芷瑜一时没有站稳,踉跄了一步摔倒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坚硬无比,这一摔,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狗屁专家,见过几次案子,就可以含血喷人,本来好好的一个家,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她吃痛的从地上坐起来,侧着头辩解着,也不着急把自己的妈妈拉起来了。
看着她这幅铁石心肠的样子,乔初初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都说陷入恋爱的女人是傻子,但是没人说过,陷入爱恋的女人是疯子呀。
也可能是因为,在爱情到来之前,查芷瑜已经够傻了。
“既然你这么说,”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在一起的手帕,一层一层的打开,“那这个是什么?”
那托于手掌上的,赫然一块金属材料。
“这是那块被人掰断的机尾。”乾俊一看了一眼,随即了然。
跪在地上的查玉澜一看见女儿吓得哑口无言,哭的更是厉害,“初初啊,这明明是你从我的书房里搜出来的,看在我与你父亲多年相识,为了等他耗去了半生时光的份上,你不要牵扯到我的女儿好吗?”
听见她这么说,乔初初就气不打一处来,难得疾言厉色的打断道,“你不要再拿我的父亲说话了,你等我父亲半生,那你这个宝贝女儿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傻,你不过是因为带着一个拖油瓶,眼高手低找不到一个更好的,一直盼望我父亲重情重义可以娶你,却没想到他一辈子没出现在你的眼前,现在头都已经入土了,你何必不放过他?”
她这么说是在说不上过分,查玉澜年轻的时候不比现在,仗着家世好每日里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结果被人算计怀了孩子,查家父母都信佛,允许她生了这个孩子,想着自己家的条件,就算有个孩子,以后找个婆家也不成问题。
但谁知,查父醉心文学,经商一窍不通,家里生意破产,夫妻二人躲债过程中死于车祸,查玉澜跟着自己的舅舅生活。
无钱无势,还有个拖油瓶女儿,查玉澜眼界又高的很,便一直没有嫁出去。
她一直自称痴恋乔先宇,不愿委身他人,也不过是迷惑乔父乔母的借口,期盼着有一天,乔初初的爸爸回家可以发现她的用心良苦,离开她妈妈,跟自己在一起。
所以她现在拿乔初初的爸爸当作借口,实在虚假。
“那就凭着一块金属你就能判定凶手是谁吗?”一直呆在门口的安庭此时已经整理好思绪,挑衅的对乔初初说。
事已至此,乔初初也不生气,干脆走两步,找了个椅子坐下,准备跟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凶手聊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明白告诉你吧。”
她举起那块金属,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安庭越来越惨白的俊脸,心里不禁哀叹,好好的美男子,不在家等人包养,还非得出来祸害人间,“这块材料,很明显是从乾齐声最心爱的飞机模型上掰下来的,那架飞机现在已经被我送回警局了,是不是一体的,一试便知,而这上边的血迹,是谁的,化验一下就能出结果。”
“哦?是吗?”安庭似笑非笑的说,“可是在我看来,你所谓的物证,上面干干净净,并没有你说的血迹呢?”
“那这样呢?”乔初初说着,把那块机尾横拿起来,断裂处正对这安庭,此时日光耀眼,大家清楚的看到上面的隐隐红斑。
看到那令人不可置信的一滴血迹,安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他明明记得当时查芷瑜认真擦拭了这个东西,并且说要丢掉,但是,抛开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乾家大宅不说,这似乎被人故意留下的痕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询问的眼光望向已经泪流满面的查芷瑜。
“安庭,你不要怪我,”查芷瑜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腔越来越严重,“我不过是想让你不要离开我。”
于是,她决定,用爱绑架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落下帷幕
安庭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是死机了的劣质计算机,蓝屏,黑屏,却无法重启。
看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子,哑口无言,他一直以为查芷瑜不过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借她的手杀了乾齐声,然后成为乾家女婿的他,凭借过人的经商手段,取代乾齐声的位置指日可待,再然后,推倒乾齐声,把整个长风纳入自己的麾下。
原本是这样完美无缺的计划,最终还是毁在了这个蠢女人的手上。
“你居然给我设下这样一个陷阱,以此为证据套牢我,威胁我,你以为你逃的开干系吗?那安眠药还不是你亲手灌进乾齐声的嘴里!”他红着眼,像一只发怒的野兽,嘶吼的对查芷瑜说道。
乔初初站在一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浑身阵阵发凉,也就没有耐心给他们互相指责的机会,冷声打断到,“就算没有这个零件,我照样可以查处你,根据查芷瑜的口供,案发当日,你晚上七点结束会议,两个人就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各自回家。我派人侵入了你家的和乾家的监控系统,却发现你们回家的时间是在凌晨一点钟,也就是说,你们在撒谎。”
“你凭什么随便侵入我们的住宅监控,谁给你的权利!”查芷瑜恨恨的叫嚷。
“哼,凭什么?”乔初初睥睨的看了她一眼,“你一个杀人犯在这里跟我提什么权利,你们所有的权益已经在犯罪的那一刻被法律剥夺了。”
整个案件,就是一场闹剧,一家人相互包庇,相互利用,一个为爱冲昏头脑,一个利用爱人满足一己私欲,乔初初无奈摇头,“现在,这个零件是最有力的证据,”说着,她掏出自己衣兜里的录音笔,“还有录音为证,你们刚才已经承认,安眠药是你们亲手灌倒乾齐声的嘴里,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安庭看着眼前这个毫不留情戳穿一切的女人,那么自信满满,和自己的失魂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旁已经毫无形象的查玉澜显然不能袖手旁观,继续高声请求着乾俊一,“俊一,我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我愿意承担一切,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还试图混淆是非,我有罪,我愿意用我这条老命来解你心头之恨,我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好不好?”
查芷瑜一听见自己的妈妈这么说,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很早就后悔了,在齐声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自己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罪,现在,难道还要让自己的母亲放下尊严,替自己赎罪吗?
不可以!
“我今天叫你一声哥哥,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放过我妈,冤有头债有主,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但是,你也不能放过他!”查芷瑜痛苦的说道,手却指向了安庭的位置。
脸色煞白的他很想破口大骂这个女人,却没有了力气,他毅然的转身,想要离开这间宅子,却不想乔初初冷冰冰的说道,“我早就报了警,别墅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逃不走的。”
安庭觉得自己聪明一世。
却终究输给了自己的贪念。
乔初初把手里的录音笔交到乾俊一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人也没有什么大义凛然的正义感,我认真查案揭露真相,我心里明白就好,说白了,这件案子比起杀人案更像是你们的家事,现在真正的凶手和愿意承担一切的替罪羊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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