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一只冰蚕,悦宁知道这虫子剧毒无比,并不敢靠近。
却不想这只冰蚕似乎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见到悦宁也只是抬起头来,威胁似地露出了口中密密麻麻的牙齿,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悦宁想起原著里描写的,这冰蚕似乎颇有灵性,不由得有些意动。
思量片刻,悦宁运起轻功下得山来,在市集上买了一些毒蛇复又上了山。
经过这一来一回,那冰蚕竟然还在原地,只是愈加委靡。
悦宁试探地将毒蛇扔了过去,那些蛇到了雪山上被这冷气一激,似乎已经进入了冬眠,被扔到冰蚕身边也并不挣扎。
那冰蚕见了毒蛇,似乎有了力气,它挣扎着咬住了蛇头旁的毒囊,吮吸毒液,顷刻间便吸干了一条。
吸完后,它似乎有了一些力气,抬起头来,用一对小米粒一般的黑眼睛盯着悦宁不放,悦宁想了想又扔出一只。
就这么一吸一扔,很快一笼毒蛇全都被吸净了,那冰蚕的身子也胀大了不少,远远瞧去,就像是一个水晶瓶中装满了青紫色的汁液。
吸饱了毒液的冰蚕慢吞吞地爬到悦宁面前,趴在了她用来装蛇的口袋上,便闭上眼睛不动了。
悦宁试探着上前,冰蚕连头都不抬,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复又闭上,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样子。
悦宁大喜,取出一个打了孔的葫芦,小心翼翼地将这位大爷装了进去。
顿时这葫芦变得冰冷无比,片刻之间,葫芦外便结了一层白霜。悦宁只觉得手中奇寒彻骨,几乎要拿捏不住。
她只得拼尽全力运功相抗,方才勉强将葫芦放进了装毒蛇的口袋里。幸好这袋子不会传冷,方才将冰蚕带下了雪山。
在天山徘徊了近两个月,悦宁打算离开之时,却误打误撞地进入了灵鹫宫的范围。
灵鹫宫在天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众多弟子居住于此。
灵鹫宫实际上既是集市、也是城堡,周围方圆百里皆是其控制范围。
事实上,悦宁一出现在附近,便有身穿绿色斗篷、胸口绣有黑鹫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原来,灵鹫宫里虽然大多是中原汉人,但也有很多当地各族人为灵鹫宫工作。
近两个月来,悦宁在天山附近四处上窜下跳,早就惊动了灵鹫宫的人,之所以迟迟没有露面不过是想看看悦宁来此意欲何为。
大概是确定了悦宁并无恶意,却又弄不清她来此的意图,所以才派了弟子要带她入宫。
知道灵鹫宫行事古怪,不想惹毛了童姥让她亲自出马来追杀自己。因此,当来人说要将悦宁蒙住双眼带走时,悦宁一口应了下来。
她想着,童姥虽然脾气火暴,但对女子似乎还不错,万一事有不谐,把在擂鼓山玩捆绑PLAY的某人扔出来保命就是了。
悦宁蒙着双眼,被带到了童姥面前。
面对童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悦宁毫无高手风范地抛出了无涯子的消息,又费了无数口舌,甚至还借用了王语嫣的身份,方才打消了童姥的疑虑。
童姥年逾百岁依然脾气火暴,在得知无涯子被丁春秋暗算,困居密室多年后,一个随从也不带便要启程前往河南擂鼓山,见一见自己心心念念地师弟。
悦宁被童姥的行动力惊地目瞪口呆。在她超高的武力值面前,悦宁不敢有任何意见,只好被打包一同出发。
临走前悦宁撒娇卖乖地向童老讨了个极品寒玉作的盒子,把冰蚕装了进去。
童姥见到冰蚕后表示,年轻女孩儿长年带着冰蚕这种阴寒的东西太伤身体。于是她大手一挥,又送了悦宁一个绀青色的小荷包,上面没有任何花纹,隐隐有金光流动。
这个不起眼的荷包竟然是由火鼠毛织成,不但能隔绝寒气,还能避火,弄脏了放进火里烧一烧便可亮洁如新。有了这样珍贵的荷包,悦宁终于摆脱了一出门便要拎着个丑布袋的日子。
两人一路南行,童姥脾气古怪,把悦宁折腾得欲仙欲死。好在悦宁曾经在福利院长大,对哄老人家自有一套,童姥被她哄得开心了,倒也对她越来越好。
更有甚者,童姥见悦宁天资出众,根骨奇佳,起了爱才的心思,还将生死符传给了她,并教了她三式天山六阳掌,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这回有童姥带路,不到一月便已到了河南境内,悦宁见想学的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自己内力所限修习三式天山六阳掌已是极限,一味贪心只怕是会适得其反。便以“长辈的恩怨,晚辈不想掺合”为由告辞离开了。
童姥也乐得悦宁不去见无涯子,以免自己这个师弟被从未见过的外孙女勾起了愧疚之情,进而想起李秋水那个贱婢。
童姥与无涯子如何相见暂且不提,悦宁告别童姥后一路南下,很快便到了洛阳。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个挂,让女主拿点道具
☆、初遇叶二娘
路过洛阳时,悦宁听说当地就要举行极为盛大的花会,顿时来了兴趣。
洛阳号称“千年帝都,华夏圣城,文明之源”,四周有许多地方可供玩赏。花会要到四月中旬才举行,悦宁干脆在城中租了个院子,每天早出晚归四处游玩。
这天悦宁一大早便起身打算到离城十二里的龙门洛阳石窟参观,谁知出城没多久便遇上了熟人__之前在雁门关有过一面之缘的丐帮副帮主马大元。
眼下他正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打成一团。
说是打斗,其实是他单方面地被殴打。因为无论马大元从何处攻击,那女人都只是轻巧地将怀里的孩子略加移动挡在身前,孩子被吓得大哭不止,那女人却毫发无伤。
马大元投鼠忌器,反倒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那女人却好整以暇,时不时阴阳怪气地调侃几句。马大元心里苦闷却无计可施,悦宁发现他们时,他已经倒地不起。
悦宁见这个女人一身淡青色长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娟秀,但两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从眼角直到下颌,似乎刚被人抓破一般。不由得心头一震,试探地叫道:“叶二娘?”
叶二娘回身看来,见叫住自己的是个身佩长剑的小姑娘,不由得嫣然一笑。幽幽的开口,声音甚是凄婉:“小姑娘是在叫我?”
悦宁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她的笑容里似乎隐藏着无限的愁苦和伤痛。
这时叶二娘怀里的孩子哭着挣扎起来:“要妈妈,要妈妈!”
叶二娘低下头去,柔声哄着孩子:“心肝宝贝,好孩子,妈妈疼你。”语气充满了慈爱,眼神却冷的如同坚冰,没有一点温度。
悦宁抽出了背上的长剑,直指叶二娘:“放下孩子。”
叶二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骇笑道:“你在和我说话?”
悦宁认真地重复道:“放下孩子。”
叶二娘幽幽地一笑,轻抚着怀里的孩子:“乖宝宝,你不要吵,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要抢走你呢,看妈妈打走她。”
悦宁挥剑上前,一点光芒亮起,蓦然爆开化作漫天光雨。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叶二娘脸色一变。扑面而来的剑气竟然隐隐带着如同刀割一般的寒意,以她的功力竟然觉得难以呼吸。
心知不妙的叶二娘立刻将孩子掼在地上,悦宁剑势一缓。
马大元知机,从旁扑上来一把捞起孩子,就地一滚,离开了战圈。
叶二娘乘机刷地一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奇怪的刀来。
这把刀极薄极阔,作长方形,四周都锋利无比,她抓着短短的刀柄轻轻一挥,刀便卷成了一圈圆光。
悦宁催动内力,覆雨剑势如暴雨,迎头撞上了这圈圆光。
叶二娘的薄刀不住旋转,试图将这剑雨拢住。
忽然间,剑雨倏地收拢,长剑化作一条白练,“铿”地一下点中了薄刀刀尖,薄刀震动不已,无法在卷成一圈。
叶二娘只觉一股大力撞了上来,手臂如受电击,不由得向着后方踉跄着连退几步。
悦宁去势不停,剑尖向着叶二娘再次袭来。
叶二娘避无可避,明知自己没有胜算,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硬接下悦宁的攻势。
剑芒如同惊涛,剑气透着刻骨的寒意,伴随着连绵不绝的暴响,声音极为短促尖锐。
叶二娘只觉得刀身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她用尽全身功力相抗,却无法得到丝毫脱出的机会。
紧接着,这股吸力猛然一重,叶二娘手中的刀己经脱离了她的控制,刀身被剑雨绞得旋转起来,飞到了空中。同时,叶二娘肩头一凉,一股奇异的内劲顺着伤口侵入了她的经脉。
叶二娘大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她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不敢有任何耽搁,她一挥手,七八件暗器向着悦宁头脸数处要害打去,之后立刻转身向着路边的树林中狂奔而去。
悦宁长剑一抖将飞来的东西击落,自己并没有追上去,反而拦住了跃跃欲试的马大元:“小心有诈,四大恶人向来喜欢一同行动。”
其实叶二娘武器脱手之时,悦宁本可以一剑杀了她,可是一想到她是虚竹小和尚的母亲,悦宁又犹豫了。
最后关头,悦宁剑尖一偏,剌中了她的肩头。
这一剑若是浪翻云出手,剑中附着的十三种力道,可以直接摧破叶二娘的护体内功震断其心脉。
悦宁年纪小修为还不到家,做不到细微伤痕也能致人死命,但由于修习了生死符与天山六阳掌,对内劲的掌控能力已经大大提升,却也使叶二娘受了不轻的内伤。
经脉的伤最难休养,近期内叶二娘怕是都无法出来作恶了。
当她看清了地上被打落的暗器后,却立刻后悔放走了叶二娘。
原来被叶二娘当作暗器打出来的全部都是小孩身上挂着的金银器,什么锒铛,银锁,长命牌之类的,每一件都不一样。
马大元看见地上的东西后,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些都是被她害死的小孩身上的东西,此害不除,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孩要丧命!”
悦宁此时才真正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