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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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难忘-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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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的脸色白白的,白的没有血色,爷爷说她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还挺严重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医治,心里常惦记着,反正觉得这丫头命不会长的,过一天算一日,听天由命吧。所以对她是百依百顺,家里的大人都知道,就是她自己不知道。哎,小姑可以走的太早了。

  没有多久,俺到姥姥家一次,姥爷说,你家的小姑刚死了,才18岁,太可惜的。小明,你今后要常到奶奶那里,你去了就会给她带来安慰。咳,龚家这是中了古训了。人至清则无后,凡是过于精明,过于有名气的人都绝后的。满遭损。凡是过于出名的医生能看好别人的病,就是无法治好家人的病。

  这是为什么呢?俺好奇的问。

  俺也说不清,这大概就是天意吧。神医会泄露天机吧,人各有天命,该死的人你却给他救活了,老天就会惩罚你,叫你难看。你不是能救命治病吗?你不是医术神通吗?就叫你的家人死于绝症,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听了姥爷的话,俺不信,但又没有办法辩驳,只是在心里不断的捉摸,这是真的吗? 。 想看书来

二十四
小姑走后奶奶躺在床上多少个日日夜夜,跟呆子一样不吃不喝。有一天俺把奶奶扶在门口,奶奶看有个女孩子走过来,个子和小姑差不多高,样子很像,奶奶忙的上前叫小姑的名字。哎,她不是死了吗?家前屋后,左右邻居都来劝奶奶,可奶奶跟谁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往一处看。奶奶从此话就更少了。

  自从小姑走后,俺就一直在伺候奶奶,给爷爷洗衣服做饭。那时都是担水吃,我和大弟轮流担水,家里的其他杂活都落在俺一个人的身上。虽说俺有个姐姐,可她从不问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一切事情都好像与她无关,家务活她从来不知道干。

  姐姐长的很漂亮,她扎两根粗粗的辫子,外人都说她长的比俺好看。俺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娘在家怎样,晚上睡不着。俺问奶奶想吃煎饼吗?俺去家拿,奶奶知道俺想娘了。想吃你去拿吧。俺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娘气呼呼的。

  “娘你怎么啦。”见娘的脸色不好看,“小弟呢?”

  “放学回来出去玩了。”

  “姐还没下班回家?”

  “别提你姐,我没有她这个闺女。”

  “娘,你胡说什么啊,你怎么这样说姐呢。”

  “你姐两天没回来了,今天俺去厂里找她,她单位的同事对俺讲,她谈个对象,到那个男的家去了。这两天班都没上。”

  “哪个男的家在哪里?”

  “听人说就在北边的那个鲁庄。”

  “哪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听人说是个瓦工。”

  俺气愤的直蹦,这个没心没肺的,俺们家到这个分上了,她还有心情去搞对像,真不要脸。

  俺到爷爷那里和爷爷讲了姐姐的事情。爷爷一听胡须都气直了,骂到俺们家尽出败类。爷爷找人打听到那男的住处,找几个人把姐了弄回来。全家人把她痛骂一顿,她坐在那像个罪人似的,一句话也没有。家里人和她说了好多,她只是点头,一转脸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娘和她好的说完就说坏的,坏的说完就打。俺也骂姐姐。那个男人下班必走俺们家过,只要见到他,俺就骂,什么招数都用完了,没一点效果。姐姐经常被那个男的骗回家,到了他家,他家人就不给俺姐回来,全家人把俺姐姐当宝贝似的伺候。

  记得有一次俺去找她,弄不清该走那条路,结果走错了,一直到天黑才找到那个庄子。那是冬季,天黑的又快,路上的小沟都是用棺材板担着的,遇到一条大沟,自行车推不过去,没办法只好把自行车先放进沟里,然后俺又到沟的这边在把自行车给拉上来。看看天黑了,俺害怕,哭了,后悔不该来找她。俺一路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到那个男人家了,门口有个小男孩进去叫他家人,那个男人出来了,俺张口就骂。姐从屋里出来看到俺了,就赶紧进屋收拾东西准备和俺走。俺站在他家门口,仔细看着面前的几间茅草屋,已经破烂不堪。俺的心凉了,姐姐这辈子也就完了。那个男人的母亲拉着俺进屋坐,俺用眼瞟了她一下,也没答话。姐出来就跟俺走了,男的家人送俺们到庄头还恋恋不舍样子。

  你们还跟着俺们干吗?一家都是骗子不要脸。

  男的和他的家人停止了脚步。姐,你真败类,就那样的家,你怎么能住下去呢?几间破草屋恶心。你回家怎么面对娘,娘把俺们养这么大容易吗?你为娘做过什么?你想过没有,这样做,爸爸回来娘怎么向爸交代?俺们家到这份上了,你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就不怕他庄上的人骂你吗?这庄子里的人谁不认识俺们家啊,谁不知道爷爷?俺们家虽不是豪门官府,可也算悬壶门第吧。虽然爸爸有这点错,可他是男人。俺们家祖辈的女人没有出你这样的,娘在俺们县里,谁提都赞不完,夸不尽,竖大拇指。再说家里一连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不闻不问,小姑去世时间不长,爸还不知道这事,奶奶爷爷还在伤心,难倒你真的没一点人味吗?你比俺大三岁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娘。

  一路上,俺对姐姐讲了好多道理,走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进门后,娘也没搭理姐,吃点饭就睡了。第二天姐就去上班。没隔两天,她又跑到那个男人家了。

  姐在单位每个月三十元工资,交给生产队二十四元买工分。姐不上班没有人交生产队的钱,生产队就不给工分,年底就分不到粮食。爷爷没办法,只好叫俺代替姐去上班。那年俺才十五岁,个子还小,单位人都嫌弃俺。爷爷对俺说,你要好好的干,时间长了就能转正。俺被分到燃料车间,当时俺不知道燃料车间是干什么的。俺到车间报名被分到一组,车间一共十组。第一天就打煤,手里拿把锤子,锤子把很长,站在那里把大块的煤打成小块。有的煤块大的像西瓜,小的像饭碗,有的一块煤要打好几锤才能打碎。特别是发亮块煤,一锤下去刚刚响,打了好几下,才能打碎。有的时侯碎煤渣蹦到脸上很疼的。俺带着口罩,眯着小眼,一干就是八个小时。刚开始干的时候,累的俺胳膊疼的抬不起来,晚上睡不好觉。

  组里俺最小,工资是一样的,所以活也要干的一样多,谁也不能比谁少干,谁也照顾不了谁。别人干多少你就要干多少,如果你比别人干的少,下次这个组就不想要你。打煤看堆,筛煤也要看堆。虽然俺的年龄小,可俺自尊心很强,从不示弱,每次干完活,组长就说,你们别看她人小,可是活没少干哦。大家看俺筛的煤堆比她们筛的还大。俺一看真的比她们大,心里乐滋滋的。只有每天都比她们干的多,不能比她们少,她们才能看得起俺。车间里年龄最大的就是俺们组长,她姓刘,俺叫她刘阿姨。就是组长可活也不能少,一是一,二是二。俺下班就和她们一起走,上班也能遇到她们。俺家住的比他们都近,她们必走俺家屋后过,这样她们上班过俺家时就喊俺。

  打煤的活儿不仅累,而且脏,每天干完活第一件事情就得去洗澡,不洗澡就没法回家,整个脸黑的像非洲的黑妹。有时连鼻子里耳朵里都是煤灰。经常有同学或是家里人去找俺,到了面前也认不出俺来。不过很少有人来找俺,俺很少和外人说俺的工作车间,怕她们看到俺那狼狈样,再说那样会影响干活,组长会说话的。

  姐姐为了谈恋爱把工作丢了,为了她的工作,俺爷爷费尽了周折。

  为了大力发展农业,县里建了一个化肥厂,这个厂就坐落在俺们生产队,队里被征用了两百亩土地,很多社员有意见,占了这么多地,还不给钱,将来我们老百姓靠什么生活,喝西北风啊。厂里来人圈地打桩,夜里老百姓就偷偷的拔了,一连三天,地桩打不下去,厂里急了,第四次打桩时候,来了很多人,桩打好了还留人看着。社员就与看桩的工人闹了起来。后来县里来了很多领导,公安局也来人了。社员们提出了理由,不给钱,不给出路就不能占我们的地。原来按每亩400元的青苗补偿费都让公社给占了。为了解决老百姓的实际困难,县里决定每亩青苗补偿费再加100元,以前的400元都发到群众的手里,同时每家可以安排一人进厂当工人。这样才平息了社员的闹事。

  俺姐姐够条件,就报了名,结果被厂长打了回来,说,工厂需要男工,我们这里是脏活累活,女孩子干不了。

  有人提醒厂长,这女孩是龚先生的孙女,我们以后还要麻烦人家的。

  不就是那个老中医吗?现在看病有几个看中医的,我们厂里工人生病就到县医院看西医。

  就这样俺姐被拒之门外,姐姐看到别人都进厂了,就她去不了,常在家又哭又闹。

  俺娘和爷爷说了,爷爷到处托人找厂长说情,唉,厂长就是不买账。

  一天爷爷接待了一位老太太,这老太太白白胖胖的,一幅福相,一看就知道是个城里有钱家的人。扶着她来的保姆说,老太太天天肚胀,吃饭不香,觉也睡不着,更重要的是全身关节酸痛,今天腿疼,明天胳膊痛,每次到县医院看,吃了止痛片,只管一阵子。不知看了多少医生,也不知花了多少钱,就是看不好病。

  爷爷把了脉,脉象弛缓漂浮,看了舌苔,白腻苔重,就知道是內湿过重,活动太少,经脉不畅的缘故,并无大碍。于是就问了她的住处,平时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生活习惯。老太太离这里不太远,只有四里路,喜欢吃油腻甜食,很少活动。保姆说,看病不怕花钱,只要能治好老太太的病,要多少给多少,她两个儿子都是大干部,一个儿子是化肥厂的厂长,一个儿子在县里当部长。

  爷爷对老太太说,先吃我七副方子,你每天上午来我这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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