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穿好衣服,便走过去,伸手去拿手机。昨夜,也许是今早,她洗衣服之前把我的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梳妆抬上。
先前我拿手机,是疑惑是想看时间。而我现在却是忽然涌起的惦记和不甘。我想知道,在我睡着后,凌眉有没有给我电话哪怕是一条短信。
她虽然一次又一次拒绝我,让我伤心痛苦,但她从来没像昨夜这样对我不闻不问过,尽管她不会主动出来找我,事后也会好长一段时间的冷漠我,但她总会给我打个电话发条短信什么的,叫我“老公,别生气,快回来。”而且,每次我回去都能在她事后冷漠的眼神里看到几许难掩的愧疚。
我把手机拿到手里,才知道手机没电,早已在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
这么说来,昨夜凌眉还是如往常一样,给我打过电话或者发过短信的。只是我的手机关机了,没有收到。
真的,我当时是这样没出息的想的。我甚至还担心,昨夜我没有回去,凌眉是不是一个人出来找过我,回去后又一整夜没睡好觉。毕竟这么多日子以来,即使再不快,我冲出家门在外面游荡得再晚,我都从来没有一整夜没睡到她身边过。
我转身,我忽然好想回去。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要掩门下楼的时候,梅艳忽然从镜子前站了进来。
“你,你今晚还来不来……”
很急切的声音,在我身后,脱口而出。
我有些难过,也很为难,我想我会对她好的,但我说不出口。因为,我还有凌眉。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话峰一转“……来不来拿衣服?”
我感觉得出来,她很害臊,也很失望。
我还是没回答,我甚至都没回头看她一眼,我就掩门下楼了。
如果做不到,我决不要轻易承诺。
我回到我们小区,坐电梯上楼。到了我们那一层,电梯门刚打开,我还没跨出去,我就看到李浪从我和凌眉的住处出来。
他见到我,有些慌张。然后,他对我点头微笑,神色诡异,他道:“改之,你回来了?”
没等我回答,便和我擦肩而过,走向相反的方向,匆匆的钻进电梯下楼了。
我心里忽然很痛。
我猛地打开门,凌眉坐在客厅,手握遥控板对着电视胡乱的按。她穿着白合花的宽松睡衣,胸前露着洁白的大片肌肤。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没有抬头看我,她听惯了我的脚步。
只冷冷的问:“你还舍得回来?”
我不甘示弱,同样冷冷的道:“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和李浪那个王八蛋?!”
3
她没有再理我,一张白净的脸冷若冰霜,身子却分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她可能没料到我会在外面碰到李浪,一时心虚了。
我更加心如刀割,也不再说话,紧咬着牙齿,经过她身边去里面卧室更换手机电池。
她还是没抬头看我,面无表情的切换着电视频道。以往每当生气回来,她也会这样对我,但那时是故意对我冷淡,保持一点她比什么都看得重的矜持。而今天,她是不敢看我。
床上的被子胡乱的摊开,暖暖的,还残留着她淡淡的体香。分明是才匆匆起床的样子。
不是她和李浪中的谁预感到我要回来了,就是她和李浪中的谁先起床,从窗子看到了楼下我走进小区的身影。
不然,他们要么像成都那对狗男女一样被我捉奸在床,要么把现场收拾得井然有序,不会如此匆忙得连被子都没叠好,凌眉也更不会只穿件睡衣,都十一点,将近中午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电池换上,顾不上开机,就走回客厅。恨恨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次地推开我,不让我……”停了停,心痛得实在无法把“进入”两个字说出口,接着道,“却要对李浪那么好,背着我干那样的勾当?!”
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明显,却还是没说话,反而把本就没有抬头看我的脸,别向另一边。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伪装过去,我就会像以往那样,慢慢的去讨好她,说些都是我不好我太心急,那事本来就得彼此都热切的需要对方时才能有如天伦,尤其是第一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人生最美好的记忆,更不能胡乱的糟蹋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会尊重她,慢慢的等她一类的话。
但我没有,以往我之所以那样,是她从没让任何别的男人走进我们的住处过,她也似乎没走进过任何别的男人的住处。至少,我们认识的这几年时间里,我见到的,是这样。
今天不同了,今天,我亲眼见到了李浪从里面打开我们的住处的门走出来,然后看到我,神色慌乱,匆匆而逃。
她越是别过脸去,我越是反感,越是不服,越是怒不可遏,我作狮子吼:“是不是你拒绝我一直都是为了留给李浪,或者你早就被他干过,怕我知道你不是处?!”
她一定想不到我会如此恶毒,我也想不到。以前从来都是她凶我,我生气,离家然后又回去讨好她。在她眼里,我一直都是个许仙那样柔弱善良的男子,需要她来保护。我曾于和她好时问她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她便把光洁的身子钻进我的怀里,用白净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画着我的胸,温柔而甜蜜的玩笑道,无能的男子想拈花惹草别的女人也不会给他机会,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有担心被背叛的后顾之忧啊。
这和后来,梅艳哭着对我说的那句,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善良一样,刻骨铭心,让我至今每每想起都会心酸得痛。
凌眉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痛,痛彻心扉的痛。
凌眉从来没这样对过我,就像我从来没这样恶毒的对过她。以前,她再凶我,都是要么跟我打冷战,要么在语言上剌激我。
而今天,她第一次打了我耳光,而且打得那么恨那么狠。
我知道,是我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字剌伤了她。她一直都很在乎那个“处”字的。以前,我讨好她,每每说到第一次是人生最美好的记忆时,她都特别紧张。我便在心里幸福的暗笑,真是个难得的纯洁女子。
她望着自己打过我耳光的手,傻了,身子颤抖得厉害,白净的面容变得扭曲,眼里还有了泪。
然而,我没有泪,我不要对她流泪。她背叛我在先,非旦不羞耻不愧疚不反悔,还打我耳光!
我背转身。
我恨得想离开,但我还没挪动脚步,就听她在身后,发疯的吼道:“你给我滚,昨晚住的谁那里就滚谁那里去!我再不要见到你!”
她终于看到了我一身的新衣,她终于不会那么认为我无能,在外面想拈花惹草也没女人要。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有心如刀割的冷笑。
她叫我滚,她有权叫我滚,我也该滚,这里的一杯一盏都是她的。我来重庆的时候,一无所有,只有一路风尘。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所有积蓄,之前在成都,已被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女人挥霍一空。
比昨天出门时脚步还急还重,关门的声音也比昨天还砰然山响,一出门我就像昨天一样冲进电梯,下了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
不知什么时候,阴沉沉的天开始飘起细雨。
此情此景,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歌词: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
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
就要分东西明天不再有关系
留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再来拿回去
不去想爱都结了果舍不得拼命找藉口
不勉强你再为了我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
好像从此,我就会和凌眉咫尺天涯,再也走不回从前。
仰望城市上空灰蒙蒙的天际,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只长年生活在井底的青蛙,周围林立的高大建筑物便是密不透风的井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痛苦,孤独,与世隔绝的压抑,让我好想去凤姐火锅。经过昨夜,梅艳那单薄却无限温暖的肩膀,成了我唯一能想起也唯一能给我疗伤的地方。
但我没去,我不能去。我记起了她笑眼里时常飘浮着的忧伤,记起了今天早晨她那几许得之不易的羞涩和甜蜜。我不忍心破坏她一整天的幸福。我的被凌眉打过耳光的半边脸颊正轻微的红肿着,我不要让她为我担心。
细雨如丝,我在风中飘荡,睁着一双茫然而伤痛的眼。
不知是心里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甘,还心存渺茫的希望,还是要让自己彻底的灭了对凌眉的幻想,我打开了手机。
我竟然看到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和没有读的短消息。短消息全是凌眉发的,其中最近的一条是凌晨五点,她问我,老公,你在哪里?真那么恨我吗?为什么要关机?
我眼睛竟莫明的有些湿湿的,她昨夜果然没有置我于不顾,果然牵挂我,直到凌晨五点都还在对我念念不忘。
但我很快就记起了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闯入我眼帘的李浪的怪异表情,记起了她刚才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我耳光的凶狠,记起了她在身后喊我滚的无情无义,声嘶力竭。
我把眼睛里湿湿的东西逼了回去,心变得坚硬而冰冷。
而未接电话除了凌眉打的,竟还有姐打的,打了两次。时间是晚上十二点以后,两个电话间隔半个多小时。
我想姐是不是有什么事,便把电话拨了过去。
姐接到电话便接二连三的问我,昨夜怎么关机了?是不是和凌眉吵了架?
我说,不是。
不是?不是她怎么打电话给我,问你有没有在我们家,或有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有些不耐烦,我说,姐,真没事,你少说点行不?
她在那边叹了口气,道,难得你姐夫今天有空,你和凌眉过来玩吧,你们好久没来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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