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到死的前一秒钟;还没发觉自己是被铜牛踩死的;倒免了死前一番恐惧。
铜牛踩死老五;好像踩死一只蚂蚁;带着一蹄子血肉;继续冲过来。
老五身后;就是红袍人
红袍人可不是老五;他看的清清楚楚;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往旁边一躲;铜牛擦着他的身子;往后面冲过去了。
后面是……老八和老九?
红袍子看不见两人的身形;再牵绳子也乱了;刚刚他跳跃躲闪的时候;不得已滚动身子;早已牵动绳子;一阵乱动;想必几个兄弟不知所措吧?
“啊——”“啊——”
两声惨叫从身后响起;虽然看不见后面发生的惨状;但从那两声凄厉非常的惨叫声中;已经可以推测一二;必然又是两出人间惨剧。
全乱了
红袍人还在强迫自己冷静;就听身后牛哞声响起;原本倒在地上的铜牛;陆陆续续都在爬起来。
要让三头铜牛都起来;还有后面的一只再回头;四头铜牛夹攻;再加上防御阵型已破;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儿。
不行;要变阵。
到这个时候;红袍人还没全慌;他还有备选的阵型;六个人也能组成防御绊牛阵;只是他自己也要顶上去罢了。
牵动手中的绳子;他要发号施令。
然而一牵绳子;就觉手中一空;五根绳子中的三根一拉便轻飘飘的落下;铃铛声倏地止歇。
红袍人僵住;紧接着反应过来——有三个人;看到危险之后;抛弃了阵型自己跑了
该死的
血一下子上涌;红袍人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恨得要滴血。这几个反骨贼;早知道就把他们捆住了
跑的是谁?
他大略的判断了一下;有老二、老三还有老五梵相城。
你们都该死
但现在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红袍人心中一狠;把所有绳子一扔;如今谁也管不了谁;跑的也好;留下的也好;大家自求多福吧。
但是他还没输。
身子伏地;往一个方向冲去。一个人跑路;反而轻松。
但他不是逃窜;正好相反;他是不退反进。
他知道那个方向是哪里;那里有他反败为胜的关键。
那里是阵法中枢
五二一 全盘布局,稳扎稳打
>;
“喂喂喂——”
孟帅听到耳边一阵聒噪;猛地清醒过来;就见蛤蟆大张着嘴;正在呼唤自己。
“怎么啦?”孟帅问道。
蛤蟆没好气道:“你不会自己看么?”
孟帅抬头一看;唬了一跳。
就见对面的崖上;已经集齐了好几个人影;围成了半个圆圈;为首的一个红袍人;正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怎么这么多人?”孟帅吃惊道;“不是只有梵相城一个人么?”
那蛤蟆道:“开头来了两个人;一个红袍子;一个黄脸。那个黄脸人应该就是梵相城;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七个;一共九个。”
孟帅用手指着;算道:“一、二、三……八;明明八个人;你怎么说是九个人?”
那蛤蟆道:“确实是九个;不过那红袍人指挥另外一个出去了。”
孟帅皱眉道:“去于嘛了?难道是去叫援兵了?”
那蛤蟆道:“不知道。那红袍子很小心;说话都是用真气传音;我一句没听见。”
孟帅眉头深锁;正要说话;突然;就见另外一个人从远处跑来;手里提这个大包裹;一边走还一边扬起;似乎在表功劳。
那蛤蟆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他是去买东西去啦。”
孟帅瞪了一眼;道:“这还用你说?关键是这个时候买什么?难道是饮食饮水;他们要在这里常驻?还是……不好;他们知道怎么破阵”
“大兄;我买来了”青年高喊着;举着包袱跑了过来。
红袍人皱眉道:“买了就买了;这样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青年低头道:“是。”把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上。
包袱打开;但见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绳索;还有一匹黑布、一匹红布。
青年道:“这绳索是似龙驹的筋编织成的;坚韧无比;乃是附近一个小门派的收藏;我上门去拿……买了来。”
那红袍人越发不悦道:“节外生枝。你一个人还要强取豪夺;万一给人翻倒;岂不误了我的大事?”
这时;旁边一个大胡子喝道:“大兄;小九都回来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赶紧快快杀了进去;把小麻找出来。
梵相城在旁边道:“二哥;你放心吧。大兄熟悉铜牛阵;定然很快破阵;将小麻解救出来。”
那大胡子瞪了他一眼;道:“小麻没事便罢;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红袍人一挥手;道:“好了;大敌当前;其他事情放后。我先跟你们说好;别管心中如何想的;一会儿进阵都给我乖乖听话。这铜牛阵本就凶险;上官老鬼又不是省油的灯;我这破阵的法子要求精确;谁要是横生枝节;那就是找死。与其你们到时找死;到里面连累同伴;还不如现在死个痛快。”
他严厉的目光一扫;连那大胡子也垂下头去;几人都道:“听大兄吩咐。”
那红袍人从袖中拿出一包铃铛;将绳子分作九截;每一截的尽头都拴上一个铃铛;分给众人道:“拿好了。你们进去之后;每个人都不许出声;只许以摇铃铛的方式确定位置。这铃铛是一刻也不许停了。谁要是停了;我就当你已经死了;便顾不得你了。”
梵相城忍不住问道:“何必呢?咱们不是可以提气么?提气感应起来;比声音还要清楚。”
那红袍人瞪了他一眼;道:“到里面谁也不许感应;感应到的东西都是假的;要是信了感觉;被铜牛踏死;别怪我没告诉过你们。”
梵相城这才点头。那红袍人拿出一个大铃铛;挂在自己身上;弹了两弹;声音响亮中透着厚重;和一般铃声的清脆不同。道:“到里面我也会时刻摇响铃铛;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许松开绳子;除非这个铃铛不再响动;那就是我已经死了;你们散开;各谋生路吧。”
众人听得心中一凛;这才觉得铜牛阵恐怕不好破;危险十足。不过他们本来都是刀尖上打滚的凶徒;倒没有打退堂鼓的。
红袍人打开红布;裁下几张;做了几把大旗;分别交给几人;道:“这几把旗子关键时刻有大用;听我号令;该举的时候举起来;不该举的时候放着。”
然后;他又把黑布裁成小条;道:“蒙在眼睛上。”
众人齐齐一愣;道:“蒙上眼睛?那怎么看路?”
红袍人道:“不要看路;看到的都是虚妄。我来判断往哪里走;你们跟着走;分开来走的话;不到一时三刻就会折损大半。”
那大胡子咽了口吐沫;道:“您怎么指挥我们?用铃铛?”
红袍人道:“用铃铛也不保险;或许;里面的气氛会弥漫你们的听觉。我直接拉绳子来只会。记住了;拉一下是走;拉两下是停。摇晃一下是左转……”他不停地说了一大串暗号;然后重复了两遍。
接着;他让每个人都重复一遍暗号;确认他们都记住了之后;道:“好;蒙住眼睛;走吧。”
孟帅在对面看着;就见那红袍人说个不停;其他人神色凝重;侧耳细听;不由有些焦躁;道:“到底来不来啊。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众人同时将一块布条蒙在眼上;排成队列走了过来;来到岸边;呼啦一声;跳了起来。
那些人修为都高;控制身体的能力更强;大概是商量好了;同时跳起;同时落地。孟帅脑海中忽然感应到了九个坐标;那是九个闯入者的位置。
好——我们来玩玩吧。
孟帅嘴角溢出笑容;但也紧张的沁出汗来。
一入大阵;雾气立刻扑面而来;弥漫到了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天地雾蒙蒙的;看不见景色;只看见一望无际的平原。
红袍人环顾四周;就见自己孑然一身;身边的兄弟全部消失;手中握着的绳子头虚荡荡的;仿佛延伸入了空气中;晃悠悠的不上不小。
若是没有准备的人;就这一下;就要受到惊吓。孟帅因为独自一人进来;没收到身边人消失的打击;还算运气好;那红袍人却是早有准备;不觉得惊慌。
当然;他的几个兄弟若是见了这样的情况;有心智不坚的;不免惊惶;一惊惶;便要坏事。他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让他们都蒙住了眼见。
在他心里;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过是一群蠢货;只有他;才是唯一的真神。
雾气越来越浓重了。红袍人眯起了眼睛;他在判断这是不是人为操纵的现象。阵法中本来就有雾气;但一旦阵法被驱动;雾气会更浓;迷惑性会更大;成为一种攻击性的武器。
但他并不担心阵法开始驱动;恰好相反;他要的就是对方抢先出手。
如果是一位精通阵法的大师;可能想要尽量不惊动阵的主人;在平静的状态下寻找阵法破绽;以巧破之。但红袍人不同;他只是熟悉铜牛阵的套路;并不懂得阵法;他要的就是激动阵主人;让对方先出招;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终在正面对决中以力破力;摧枯拉朽一般打掉铜牛阵。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阵发不动;他也要动手惊动
怀着这样的目的;他伸手一拉;九根绳子同时扯动。这个在暗号里面是——停。
停止前进。
铃铛声有节奏的想了起来。虽然是八重奏;但红袍人修为深厚;自然能分辨出来这八个弟兄同时都停下了;并没有冒进的。
令行禁止;不错。
兄弟们都停下来了;也没有人提出质疑。当然;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