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锦皱眉道:“有可能么?这可是绝路了。”她左思右想;想不出皇帝翻盘的机会;转头对牧之鹿道:“之鹿;你说有可能么?”
虽然牧之鹿辈分最低;但众人皆知他脑子清楚;要有人能想出破局的方法;恐怕还就是他了。牧之鹿用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下巴;道:“弟子也想了好久;想不出办法。这不是智慧能解决的;除非他真的上天入地……”
说到这里;他突然表情一滞;身子也有一刹那僵硬。西华锦道:“怎么了;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儿了?”
牧之鹿连忙摇头道:“没有。弟子想不出来。”心中暗道:“不应该吧?是我胡思乱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了转移话题;牧之鹿往下看了一眼;道:“看;姓王的开始攻击了。”
地下的攻击果然开始了。当初刚刚围上皇宫的时候;双方也曾在太极殿前有过对峙;太后和皇后还曾在殿前对话;上面人虽然没听见具体说什么;料想也就是互相指责对骂的话;然后太后的车退出;攻击便正式开始。
王和胜的大军里里外外总有数万;但太极殿前的广场摆不开;只能摆下两三千人;更没有骑兵;但即使如此;也数十倍于太极殿中的人;此战强弱分明。只是太极殿是巨石砌成;又有数十阶台阶居高临下;再加上内中指挥得当;竟然一时没有陷落。
战斗进行了一会儿;突然从殿中冲出一小撮黑甲兵;直直的插入对面军队。西华锦在上面见了;不免掩口惊道:“这是于什么?以少对多;固守已经很难;居然还主动出击?真是疯子。”
血塔老妖道:“那指挥就是个疯子;刚才他于了什么;咱们不都看见了么
哪知道就是这么二十人的小队;在数千军队中穿插往复;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竟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二十人一直杀到广场门口;并不突围;反身往回杀;再次杀的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如此来往七次;血流成河;直杀得大军自动让出路来;没人敢与他们硬拼;甚至正南面一时空无一人。
众人在上面看着;也不由赞叹。血塔老妖击节称赞;道:“痛快果然这疯子有些本领。有本领的疯子叫傲世奇才;没本事的疯子只配叫精神不正常的傻鸟。”
赵心诚冷冷道:“没本事的疯子早死了。”
等到小队回到太极殿;大军才缓过来;又从外面调了数百人把缺口补上;重新回到了合围之势。
西华锦摇头道:“纵然快意;终究于事无补;人数差距太大。今日我们要见证一个傲世奇才的陨落了……”
话说到这里;牧之鹿道:“快看——”
只见京城的城外;一道黑压压的的乌云压到门前;却是一对骑兵。牧之鹿道:“这些人和那疯子的手下一样打扮;他的军队到了。”
赵心诚冷声道:“我虽不懂军略;也知道骑兵不宜攻城。他的人马再强;没有攻城重器;京城又是城坚池深;哪能一时三刻进的来?”
话音未落;就见吊桥放下;城门洞开;黑龙骑如龙卷风一样穿门而入;进了京城。
血塔老妖哈哈大笑;道:“城池再高;也挡不住里应外合啊?我看这回是有好戏看了。你看这形势;中间几百人吸引住数万大军;再以精锐插对方后背;这叫什么战术来着……围点打援?”
牧之鹿咳嗽一声;道:“师叔说反了;围点打援是对方的叫法。对那疯子来说;应该是中心开花。”不知不觉中;众人都站在了龙城的立场上。
血塔道:“管他是什么;今天说不定不用见证傲世奇才的陨落了;哈哈哈
不过片刻;黑龙骑已经顺着朱雀大街到了皇宫;立刻就发起了冲锋。战法和刚刚那小队神似;也是如尖刀一般插入大军之中;将对方血肉鲸吞席卷;势如闪电。外面的大军很快吃不消;往宫城内退缩;黑龙骑如影随形;立即跟上
突然;宫门吊桥同时放下;显然是宫内传来了命令。这时皇宫外还有王和胜的大半军队。宫中的人却是顾不得了;宁愿舍弃大半力量;也要阻断龙城黑龙骑的道路。
黑龙骑再威猛;终究不善攻城;且被皇宫外剩下的军队堵住;一时到不了城门之前。只得冲杀不止;先灭了外头的有生力量。
地下是纯粹的消耗战;上面众人也看出门道来。西华锦道:“现在看哪一边先熬不住。要是里面的军队先把太极殿打下来;杀了皇后和那个将军;当然是里面人胜了。外面人若是先杀光挡路的军队;再攻进去;里面也是挡不住。现在就是看谁的手快;看谁的命大。”
赵心诚道:“就是几万头猪;一时三刻也杀不完;我看那疯子没有胜算。
牧之鹿看了他一眼;心道:那可未必。凡俗军队打仗;士气至关重要。那几万军队被统帅抛弃;后路无着;又面对这样令人绝望的杀神;一时三刻必然自溃。只是赵心诚到底是长辈;还是比较生疏、心胸不宽的长辈;自然不便当面顶撞。
果然;一会儿工夫;王和胜军的阵脚已经不稳;零星的逃兵已经出现;再过一阵;军队队形越来越散;终于如雪崩一样崩溃了。一股股逃兵或跑步;或骑马;散入了京城各个道路当中;一路不知冲撞了多少房屋店铺。
牧之鹿低声道:“早听说逃兵比强盗还恐怖;京城多了数万溃兵;怕是要遭一浩劫。”
血塔老妖笑道:“与以田家的气数;京城早晚要丢;到时肯定要打一仗;说不定还给人焚城屠城。这一劫早晚要遭的;今天先试一试能怎么样?”
赵心诚道:“可胜负还是没定。”
数万大军一退;黑龙骑兵临城下。但吊桥早已竖起;他们面对的也是光溜溜的城墙。这支黑龙骑毕竟没人指挥;战场冲杀可以凭借丰富的经验自动执行;但攻城这样的大事;竟有些束手无措;只会向前冲锋。
好在对方同样没什么守城的办法;滚木擂石一类更不齐全;只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不断放箭;但黑龙骑有黑甲护身;箭矢根本无效;场面陷入了僵持。
而皇宫内部;守殿之战还在继续;王和胜虽然加强了攻势;但龙城的布防没有破绽;偶尔派出来的小队更有威慑作用;广场上的几千军队硬是打不下一座太极殿。
上面的众人倒是看得饶有趣味;几人已经开始打赌;到底哪一方能赢;到底还是押龙城的多。只有赵心诚向来与众不同;不肯和同列;一定要押王和胜
正在这时;只听得有人叫道:“老祖;老祖——”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青年从远处飞来;却是叶孚星;他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全无往日潇洒的样子。
叶陵是鼎湖山的老祖;也是叶孚星本家的长辈;见了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急什么?看你这毛躁的样子。”
叶孚星行礼道:“弟子失礼。但是老祖;弟子得到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叶陵道:“天大的坏消息?门中出了什么事?”他想俗世无大事;叶孚星这么着急;必然是门中有变。
叶孚星摇头道:“不是门中的事。我听说皇帝为了能回宫;找了冼正真师兄为外援。”
叶陵哦了一声;道:“皇帝倒用心;冼正真倒是能帮上忙;可是他肯么?
叶孚星道:“因为很难;所以皇帝做了极大的利益交换。”
牧之鹿一定此言;登时合了自己先前的担心;失声道:“不好”
三五九 大兵压境迫眉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广场上的气氛沉闷的像要爆炸一样。
所有人都保持静默;无论是站是坐;都不敢轻易移动。很多老臣年纪大了;在广场一站数个时辰;又激动又压抑;已经摇摇晃晃支持不住。
只有龙城和他的黑甲士;依旧站立如松;一如当初。
马云非神色庄重;喜怒不形于色;但她心里是相当不爽的;即使她久历沙场;精神坚强;却也在这场消磨中感受到了压力;不是不紧张。最可气的是;这些压力本来应该唐羽初背负;却被她沾上;而且想甩也甩不掉。
突然;只听咕咚一声;一个老头栽倒在地;正是卫默。
一个侍卫跑上来;检查了一番;道:“启禀娘娘;卫大人晕倒了。”
马云非皱了皱眉头;道:“卫大人年事已高;也到了极限了;搀下去歇着吧。”
侍卫答应;正要将卫默扶起;龙城突然道:“放下。”
那侍卫不知所措;马云非道:“镇国将军是何意?”
龙城道:“这老儿是罪魁之一;不能跑。倘若陛下不来;让他去医治。倘若陛下到了;某先杀了他。”
吴王听了;心中一冷;这罪魁祸首连卫默都算上;当然跑不了他;若皇帝出现;只怕就是他的死期。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寻找退路。
马云非也感到一阵寒意;龙城杀人真比喝水吃饭还容易;看来他无论结果如何;少不了大开杀戒了。一个外来的将军带着二十个人就要在皇宫杀人;对旁人是天方夜谭;对龙城则是顺理成章。
不管别人死不死;马云非当然不想死;更不想在这个时候糊里糊涂死在龙城手里;关键时刻;哪怕是暴露身份也得跑。
她也在找退路;不自觉的;目光看向姜期。姜期是真的状态不好;一直就坐在地上;盘膝打坐;双眼合起;对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本来马云非是拿他当队友的;不管看这个样子;队友的状态堪忧。
其他的人……皇家内卫对她来说是炮灰;必然的时候当然是挡在前面的;并非真正的队友;但她现在不知道队友到了何处。
姜家的人呢?他们来接应自己;谁知道藏在哪里?岑弈风号称神机妙算;如果在远处看到这样的情形;难道就没有应对?
莫非是抛弃了自己?
马云非目光中寒光一闪——毕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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