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终结他在东宫难得的一段悠闲地日子。不管田景莹是不是对她有感情;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叫他是真的。明日相会;必有故事。
而且现在这种敏感时刻;那事真不会是小事。很可能牵涉到外面的大事。
比起这个;他对于斗印的立场;倒是现在最不要紧的事。本来他曾想过阻止田景莹去璇玑山;后来转变立场;支持她去璇玑山;到现在;时移世易;各种情势纷至沓来;事情早已脱离掌握;他也不能确认自己的想法了。
顺其自然吧。正如方轻衍所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是神人;不可能有扭转乾坤之力;那些选手谁能赢得席位;当然是各凭本事;他的支持就如中国球迷对世界杯球队的支持一般无关紧要。
田景莹当然也知道;所以她找孟帅;不会是主要为这件事;必有其他麻烦
他讨厌麻烦;却不能推脱。
一来他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二来他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第二天清晨;孟帅无精打采的出了宫门;来到西偏殿。
西偏殿虽然在宫中;却跟其他宫室隔了一堵墙;据说这里之前是储君的书房;最是紧要所在;因此才有了这一堵高墙。
高墙之外;大门紧闭;门口钉着着一面玉石牌子;用朱砂写着四个大字“闲人免进”。
孟帅啧了一声;早听说璇玑山自尊地位;不肯与其他人混住;没想到这么高冷。那玉石板和朱砂都是封印师常用的材料;能用这些做牌子;也是他们显示自己果然与众不同。
推门进去;就见寒光一闪;两柄长剑刺来;速度奇快。;孟帅身法更快;轻易一低头;闪了过去;回头一看;只见两个青衣童子持剑赶上来;喝道:“什么人?好大胆子;竟敢擅闯禁地。”
孟帅不欲惹事;道:“在下孟帅;是外面的选手。是七殿下邀请我来做客的。”
那两个童子互相望了一眼;剑尖渐渐垂下;却也没放下手中的剑;只道:“七公主请来的?有什么凭证?”
孟帅拿出信笺交过;一个童子接过细看;嘟囔道:“纵然是七公主;也不该随便请人进来啊。倒叫我们为难……”
孟帅也不在意;那两个童子的打扮与世俗不同;想必是璇玑山的学徒;对世俗皇权不恭敬也是寻常。但他们心中肯定还是有所顾忌;不然也不会认真看信;且只是小声嘟囔了。
过了一会儿;那童子放下信笺;道:“信是没错。但你来的太突兀;让我们很为难。本来这件事必须要禀告堂尊知道;但堂尊大人今天不在;却是不行。我看你不像坏人;有心让你进去;却怕堂尊回来怪我。”
孟帅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取出两块玉质上佳的印坯;递过去道:“不妨事。其实我也是封印道中人;进这里也不算太坏了规矩。这印坯是我的凭证;烦请之后转交冼公子;他看了之后自然明白。”
那童子见他懂事;方才露出笑脸;道:“既然如此;你先进去;回头我转交堂尊便了。”
孟帅刚要进去;就听廊下有人道:“我道璇玑山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也是藏污纳垢的鬼蜮所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索贿纳贿;见钱眼开;真是势利小人。呵呵;这样的地方不去也罢。”
孟帅回过头去;只见廊下站着一个少年;十六七岁年纪;一双眼睛白多黑少;看天不看地。见孟帅看过来;再翻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目送这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年离开;孟帅道:“那位高冷的中二是谁?那声呵呵;很标准啊。”
那童子噗嗤一笑;道:“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封印师;叫什么来着?嗯;叫邹哲。前两天他也想找人进来;被我们阻拦了;他心里不平了呗。阴一句阳一句;说完怪话就走;他倒有本事站在我们面前说一句啊?且等着;斗印大会他若能赢;我倒赔脑袋给他。你先进去吧;不必理他。”
孟帅也不在意;拱手道:“有劳二位。”
田景莹住的房间;在宫室的最里面。
孟帅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推门进去。
宫中一个人也没有;记得上次在皇宫见面;田景莹就打发走了下人;两人单独相对;看来今日;又是如此了。
虽然只相隔短短几日;孟帅倒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孟帅叫道:“殿下;我……”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骤然关上。孟帅呆立不动;眼前人影一闪;一把利刃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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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一 出关始,鸿雁来
一晃;二十余日过去了。
孟帅所住的宫室始终紧闭大门。
那女官如意本是皇后派来监管孟帅的;见孟帅如此安分守时;心中颇感满意。也乐得清闲。只是一两日间;她不送茶水;也不管孟帅死活;但过了两日之后;她心里也怕孟帅就此死了;她也不好交代;渐渐地也送茶水膳食放在外面。
这几日大门始终不开;放在外面的膳食有时动了;有时没动。但只要有动了的时候;就说明里面人还活着;这让她多少放心一点。
放心之后;如意在心中暗自腹诽道:什么小毛孩子;练武也搞得这样神神秘秘;当是神仙修炼么?还闭关;就跟谁没练过武功似的。
如意从小由皇后娘家培养;也是练习武功的;只是资质所限;到了举重境界就上不去了;跟随唐羽初入宫;也不过是几十个身有武功的陪嫁侍女之一;谈不上主力;更谈不上心腹。看到东宫中那些少年天才;难免心中不平。事实上各个宫室的女官身份大抵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众女官和几位少年冲突不断。
好在如意来得晚;她前面有好几个示范的例子;方轻衍说的瞎眼割舌并非虚言。如意打听之后;被其他人的惨状吓住了;饶是孟帅没主动找她麻烦;也战战兢兢;不敢挑衅。
过了二十多天;如意也习惯了起床无事;睡下无聊的生活。这日早上正在花园散步;就见一个宫女进来;叫道:“姑姑;姑姑。”
如意正要皱眉训丨斥;却见宫女身后;有另一个女官带着两个宫女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如意大怒;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宫殿?”
那女官神色傲然;目光在如意脑门儿上掠过;视如无物;道:“什么宫殿?你管这里叫宫殿;我看连马棚也不如。”
如意正要发作;却看清了那女官的服饰。宫中女官的服饰差别不大;但是每个品级之间的服饰终究也有差别;女官本身更对这个差别很敏感;如意也不例外。
因此她立刻换了恭敬的神色;躬身道:“女史如意;见过尚仪。”
那尚仪冷冷道:“我要见孟……孟公子。”
如意刚要答应;一个念头翻上来;已经换了脸色;道:“且慢你是哪里的尚仪?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尚仪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八品女史;见过什么人物?我跟随主子;你想见也得见得着啊?”
如意喝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尚仪;我都认得。你别说你是其他宫里的;这东宫除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谁都不许进来。要么你就是违逆皇后娘娘懿旨的罪人;要么你就是冒名顶替的刺客。来人呐;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那尚仪挥手给了她一耳光;喝道:“聒噪。”
她气势逼人;如意捂着腮帮子;竟然说不出话来;刚刚那句拿下;也无人响应。
那尚仪再不看他;径自走入后殿;道:“孟公子在么?容锦官尚仪求见公子;有我家殿下的书信送到。”
如意在后面听了;如醍醐灌顶一般;暗骂自己道:昏了头了;连那个主儿都给忘了。
容锦官;就是七公主田景莹的宫室;那尚仪是七殿下身边的女官。
她竟然忘了;这东宫住的都是外来的少年选手;唯有一人例外;就是那住在西边的七公主。她是璇玑山的候选弟子;跟着冼正真一起住在东宫;但她同样是皇族;算得上宫城的主人;当然有尚仪随侍在侧。
知道是公主身边的尚仪;如意一个疑惑解了;另一个念头陡升——不甘心
虽然不是皇后的心腹;但皇后和公主不睦;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那尚仪刚刚打自己;分明就是找茬;仗着身份欺压她。
呸;她凭的什么身份?如意虽然品级比尚仪低;可是她是皇后的人啊;皇后娘娘是后宫的主人;比公主高贵。她的身份纵然不比尚仪更高;也不该比尚仪低;却被那尚仪打了;这口气如何能出?
要请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只是如意虽然气愤;却也知道自己并非皇后心腹;就这么跑去请皇后做主;连面都见不上。若要出这口气;还要花其他心思;告一个刁状。比如说……
堂堂一个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派遣随身的女官来找一个年轻男子;成什么体统?分明是有伤风化;辱没皇家脸面。更别说;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敏感时刻;公主和外人勾结;说不定还有更加严重的阴谋。
如意自觉找到了突破点;下定了决心——要进去偷听。只消听到只言片语;往后再添油加醋编排出一场大阴谋出告;说不定能连公主一起打击了;到时候区区一个尚仪;难道还怕她翻天了不成?
打定了主意;如意转身就要跟上;一路小跑到了门槛上。正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孟帅——孟帅”
如意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哆嗦;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迟疑着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清俊少年长驱直入;进了院子;正是方轻衍。
如意甚至不知道方轻衍的名字;但方轻衍那不由分说的一筷子和尖刀一样的话语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乃至于在她脑海中留下了大魔王的形象。
看到方轻衍进来;如意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道:“你……你要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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