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鹿嘿了一声;道:“你也就在这里能这么说了;倘若把他带回你的泣血谷;对着满地白骨;你还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阴邪花抓住孟帅肩膀的手紧了一紧;道:“小孟;你说说看;你要选哪个?这七大宗门中的两个任你挑选;这样的好事可是前无古人。你可选好了?”
孟帅嗯了一声;道:“我有一个建议。”
阴邪花道:“什么?”
孟帅道:“咱们先顾好眼前吧。”说着伸手一指。
他指的是地下那具躺尸。
牧之鹿心中一紧;就见地下那具躺尸还在地下;并无什么征兆;心情又是一松;正想问一句;就听阴邪花惊叫道:“好强烈的阴气。”
牧之鹿被说得汗毛一炸;知道阴邪花修的是鬼门功夫;对阴气尤其敏感;感觉定然不会有差;失声道:“怎么回事?”
孟帅手心出汗;低声道:“封印……又开始运转了。”
阴邪花不由分说;伸手一指;一道黑烟向前射去。黑烟还没走到一半;就见那尸身一绷紧;陡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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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 小鬼封,老怪物
那声叫声太过诡异凄厉;以至于不似人发出来的。
阴斜花骤然回头;就听见又一声啸叫;这一声来处比之前清楚;声音直透耳膜。仔细辨认;那声音果然不是田朔洲叫出来;而是他身体自行发出来的。
他的身体上;一道一道的黑烟升起;每升起一道;就发出一声怪啸;而田朔洲本身;则面无表情;身子僵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阴斜花又惊又喜;道:“牧胖子;你怎么做到的?是驯丨兽的手段吗?”
这时;田朔洲身体如同散了架一般;扑通一声倒地;溅起了一地的乱羽;再也没有起来。
阴斜花见了;正与放下了心;哈哈大笑;道:“这下行了。”身子一定;停了下来。
他身后那紫龙还在追着;这时见他停下;连忙扑上来。
阴斜花眼睛一斜;露出一丝冷光;道:“去死——”
那紫龙在空中一停;肚腹中升起一团黑光;闷响一声;从里到外爆开;化为万条紫线;渐渐散去。
阴斜花嗤笑一声;道:“你道我煞丸是白给的么?我全身一般精气凝成的煞气;你也敢吃;也不怕不消化。”
叶孚星在旁边看着;大吃一惊;白龙又扑上来;连忙用火种再烧;将整条白龙烧起;只是他却不能如阴斜花一般随手解决了;只是将白龙阻隔一阵;再次带着白龙兜圈子。只是如今却没有田朔洲捣乱;那白龙纯阳性;被他火焰克制;消磨一点少一点;他又有丹药做后勤;能够补气;最后拉锯战应当还是他
牧之鹿吭哧吭哧的从地上起来;一挥手有气无力的对巨鸟道:“去帮叶师兄。”转头对着阴斜花道:“可以啊;阴师兄。你早就埋伏下可以灭杀紫龙的手段;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想是打着最后时刻趁乱逃走的主意吧?”
阴斜花笑道:“若说悄没生息;一鸣惊人;谁也比不过牧师弟啊。你怎么就突然消失;然后突然出现;来了个大反转?说说吧;你是怎么弄死这个怪物的?”
牧之鹿用手抚着胸口;道:“他没死;我也没弄死他。”
阴斜花道:“是了;这个怪物不可能被任何人弄死。”
牧之鹿咳嗽一声;道:“你口口声声叫他怪物;想必也看穿了他的本相吧
阴斜花道:“我没看出他是什么东西;就知道他不是个人。我的煞丸从他身上擦过去;皮肉却没受到腐蚀;这分明就不是血肉之躯了。而且;作为阴阳的高手;他的实力也有点儿水了吧?恐怕还没达到掌门人的水准。倘若他货真价实;别说阴阳;哪怕是内足境界;我们还能支持这么长时间?你知道他的本相?难道他是个假人?”
牧之鹿道:“不是假人;是真身;只不过是被封印炼过一遍的;算是个‘药人;吧。”
阴斜花道:“封印……封印……喂;那小子”他一转头;盯上了孟帅;道:“这么说;那怪物不是被牧胖子放倒的;反而是你不成?”
孟帅本来坐在地下;正在养精蓄锐;刚刚元气消耗很大;他也是耗尽了心力;这时听阴斜花叫自己;勉强点了点头。
阴斜花啧了一声;道:“行啊;小子;你怎么做到的?你不是一直在那边站着么?那是”他突然看见孟帅手中的一件东西;又回头看了一眼田朔洲倒下的地方;道:“原来是这样;所以这还是你们两个合作于的。”
孟帅点点头;道:“多亏牧前辈助我;不然小子束手无策。”说着缓缓张开手掌;掌中握着一根羽毛。
在场的人;唯一知道田朔洲内情的;就是孟帅。
他是在田朔洲离开的时候发现不对的;田朔洲把外面的衮服除下;露出里面的褶子时;他就看到了那件衣衫上的图案;一层淡淡的浅印;从内往外透出来。
哪是什么图案;分明是封印
在田朔洲肩膀上;手肘上;脊背上;一共十二个精巧的封印;遍布着他的身躯。
一开始;孟帅只以为那是那件袍子加持的封印;是一件至宝。但紧接着就觉得不像;一来那封印太琐碎;没有袍子会加持这么多封印还不用配合印;只会影响了布局。二来那封印的位置非常奇怪;都在关键的关节位置;且仿佛只是画上去的;几乎看不出封印本身的波动。
孟帅当时心存疑虑;但没有看出其中奥妙;用记忆力硬生生把这些封印全记在脑子里;然后放出来研究。
越研究;孟帅越是惊骇;调动了全部的知识储备并发挥了想象力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封印;并不是封在衣服上;而是直接封在身体里。经过百年时光;封印力量外泄;透出肌肤;在外层衣衫上荫蔽出了这么个图案。
而能把封印封在人体内的;孟帅知道几种封印;最符合当前情况和这几个封印走势的;应当是“阴封”;是封印师中一个极其禁忌的流派。
也就是说;田朔洲;其实已经死了。
田朔洲的魂魄已经离体;但是被封印术以养魂玉之类的术为媒介;养成了一个厉鬼一样的东西;再次装回了他的体内。
这个世界;据孟帅所知;没有夺舍这么一说;灵魂离体要么堕入轮回;要么就变成怨鬼或者无意识的杂灵;变成鬼之后;与阳间的一切本就绝缘;是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就算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行。
那么就靠封印。
田朔洲的身体;被另外练成了傀儡;每一个可以活动的关节;都打入了控制的封印;就如提拉木偶的线一样;控制了才会动。原本身体里的力量;被封印术禁锢;成了发动机一样的动力源泉。
这是偶封。倒是封印术中一个常见的流派;制作傀儡;用尸体也罢;用木石也罢;都是需要人控制。
只是这具厉害的偶封傀儡;操控者是一个鬼。
要想以鬼灵之身操纵一个傀儡;又谈何容易;田朔洲花费两百年时间;都在温养鬼灵;融合封印;才能在二百年后苏醒。
而外面那个冰冻活人身体的封印;与其说是养人;不如说是养鬼的。养鬼也是需要环境的;一个养不好;阴封破裂;魂魄外泄;下场就如另外两个皇帝一般;无非是一具寻常的死尸罢了。
而世界树不吃那个身体;与其说是因为那个是活人;倒不如说两百年以后;那已经成了一句被阴气浸透了的毒物;不符合世界树的胃口。
一旦参透了这一点;孟帅就知道如何做了。阴封这等高大上;设计禁忌的封印术;他是不懂得;但偶封他还是了解一点儿的。不用他用这些封印术做个傀儡;只需要知道怎么破坏就行;只要破坏了那用来机动的封印;让他身体失去控制;阴封厉鬼再厉害;还能凭空伤人不成?
破坏封印可比重建封印简单多了;孟帅把这些印图一研究;找出七八处节点;立刻就宣告这些封印的解体。
不过;当他把这些封印都破坏了;他才发现;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屠龙之技;好看不好用。
现在要把田朔洲抓过来;把他一通五花大绑;送到孟帅之前;孟帅几刀就能把封印破坏;但前提是——真的有人把那小子绑来啊。
谁能把田朔洲绑来?如果能把田朔洲绑了;那一刀砍了他就是;还要孟帅画蛇添足?
所以这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罢了。
孟帅当然不甘心白用了一场心思;打算到前面联络一下那些大荒弟子;看有没有大展身手的余地;还没到前面来;就遇到了牧之鹿。
牧之鹿心思机警;远在其他人之上。当时田凡武服下丹药;不要命的挡住众人;他就觉得不对;认定老家伙在拖时间;后面肯定藏有什么玄机;因此趁着阴斜花玩得高兴;独自一人来到后面查看。
这一查看;正好看见田朔洲从殿中出来。他眼光不俗;一看此人就知道自己恐怕不是对手;忙绕过来看这高手是从哪里来的;正好遇到孟帅。
两人一对头;虽然不熟悉;到底是同路人;牧之鹿就向孟帅打听其中的缘故;正好遇上孟帅请教如何靠近高手。
牧之鹿是驯丨兽师;对封印术不甚精通;他只能想到怎么从物理让孟帅靠近;便提议让孟帅藏在灵兽腹下;自己引开田朔洲的注意力;让他从背后接近。
这个提议当然不怎么高明。孟帅可不是先天高手;纵然是火山境界;在先天大师的斗场上如同纸做的;一碰就碎。他靠近田朔洲;可不是摸一把就算;要进行操作;还要进行灌灵;哪是偷偷摸摸靠近就行的?他可不打算当个舍身炸碉堡的烈士。
牧之鹿也是无法可想;只道:“封印术限制太大。要是能远程操作就好了
孟帅先是想笑他异想天开;但紧接着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很久之前学过的东西;道:“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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