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攸目光一动;道:“小兄弟;你介意把来往的经过说一说么?在下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
孟帅道:“可以啊。”
在进来之前;他早已编了一大套说辞;等着被人盘问。其实这套说辞虽然主旨是假;细节却有九分真;譬如他和田景莹与田庚三人坐船来到会场;试剑大会的进行;后面大荒高人一一登场;转而变为升土大会等一系列故事;完全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田庚这条线。什么落入阴斜花手里;最后被人操纵出来引人入龙木观这等事;当然不能说。只改成自己三人在船上;从天而降的不是阴斜花;而是璇玑山的冼正真;一下子把田景莹带走。自己却被田庚推上了擂
这一番话说起来还不短;两人就这么一路走过了甬道;一直到尽头;有一个向上的孔洞;跃上之后;来到了那天他和田景莹的船浮出来的大厅。
当时他顺着水流而来;一瞬间就穿越了前面的甬道;进了这个大厅;没感觉路途有多少;但没想到靠走的;居然也走了不短的距离。
那大厅宽阔广大;一如当时。当时下面有一层水面;现在已经于涸了。孟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避水珠的作用距离毕竟只有十丈;外头于了不算;为什么里面也是于的?
不过;于涸的地下湖;倒是露出不少东西。地下崎岖的山石和淤泥不说了;在远处;有一角光色露出来;一下子吸引住了孟帅的视线。
那是……封印么?
孟帅不自觉的转过去看;一个必须放于湖水才能看出来的封印;想必是弥足珍贵;可惜因为角度的问题;他还没能看出其中奥妙。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
孟帅回过头去;只见自己出来的甬道口处;已经落下了一块青石板;将来路完全封死。
“哦……”孟帅目光从青石板上移到那田攸的脸上;就看到了一张满面狰狞的面孔。
田攸封锁了石板;眼见孟帅后退无门;再不掩饰;冷冷道:“小子;跟我去见叔祖吧。”
孟帅虽然心已提起;但眼前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也不特别慌张;摊手道:“从小兄弟直接下降为小子;这辈分当真一落千丈。怎么还要去见老祖呢?”
田攸将自己手上的铁链一圈圈的缠在手上;道:“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不忍心你丢了一条小命。或者你不愿意去见老祖宗;要在这里坦白?”
孟帅道:“坦白?我还不够坦诚?每一句话都说的实话。”
田攸道:“你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很困扰。那我只好这么问你了——”说着手一甩;长长的铁链飞出;绕向孟帅的脖子。
孟帅早就防着他;双手飞快的结印;往前一打——
“空”
早已熟极而流的空镜印立刻飞出;孟帅倒腾而去。
落在地上;孟帅不由暗自心惊。田攸出手;他早就感觉到了。在外面对方要求他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若不是有所怀疑;田攸不会叫一个看起来相对而言好欺负的小子跟自己一起进来。
刚刚在甬道中没有动手;当然不是田攸还要确定其中真假;只不过是顾忌洞外的阴斜花而已;让孟帅讲故事;也不是想从中分辨什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孟帅不起疑的到达这个大厅;可以截断后路;方便动手。
正如想让田攸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事;想让孟帅放弃警惕之心偷袭得手;同样不可能。孟帅早就做好了准备;空镜印一直在准备着;只差一个手印没有发出而已。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些惊慌;这种惊慌来源于自己的手;刚刚落地时;他就感觉手微微发麻;能让自己的空镜印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个可能——罡气
刚刚那铁链上;附有罡气
但那铁链却明明白白没有罡气的痕迹;黑黝黝的一点也不起眼。那也罢了;有的罡气或许是无色的;但所有的罡气发出来都有气场;应该在没有近身之前就能感觉到;孟帅也完全没有感觉。
除非那铁链有特殊的效果;不让罡气发散;或者是……
不管如何;这田攸是个火山期的高手总是没错。
孟帅的目光在他铁链上一转;心道:这个铁链;到底是限制的作用大;还是辅助的作用大?
应该是限制。毕竟他手脚不可过度分离;脚步拖在地上哗啦哗啦作响;显得极为沉重;并非是做戏。
刚刚那无声无息的罡气;与其说是被铁链隐藏;还不如说是被铁链限制;根本无法发挥罡气最大的作用——远攻。
孟帅在一瞬间就定下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本来一个飞花境界的一流高手;对战超一流高手;应该是毫无优势可言的。但田攸被铁链锁住;行动上受了影响;罡气也受到了限制;让孟帅凭空多出一点希望来。至少没那么容易被对方手到擒来。
然而;要想在对战上赢了对方;也同样不容易。毕竟有没有罡气护身;防御当真是天壤之别。当初齐东山也是被罡气剑杀死;一般的兵刃根本不能破他的护身罡气。孟帅的封印兵刃或许可以;但也不容易。
不过——那得是两人需要正面决战的前提下。
孟帅双手飞快的再次结印;运起另外一个极其熟练的印法;向他冲过去。
田攸一击不中;本来担心孟帅身法滑溜;趁机跑开;就再也抓他不住;没想到他竟然向自己挑衅;不由得又惊又喜;铁链收回;往孟帅身上打去。
哪知孟帅身子在半空;陡然下沉;脚尖在地下一点;立刻一个急转弯;往另一个方向冲去;手中封印已经完全成型——
大力开山印
一击沉闷的封印;狠狠打在了隔绝后路的那块青石板上。
青石板立刻布满了细碎的裂纹;接着轰然粉碎;青石粉末四溅。
大力开山印;开山裂石
这门手印;是封印师用来开采坚硬的玉石而开发出来的;本身的威力很有限;打在人身上;也就是一般的重击。但用来对付土木;却是效果奇佳。那青石板厚重非常;并不是一般大理石或者花岗石;强度相当大;但在大力开山印下;被生生打出了一股窟窿。
田攸看到孟帅的攻击方向;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奋身扑去;人还没到;掌风已经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去。孟帅只觉得劲风扑面;身子不自觉的向后要倒;忙就地一滚;滚开数丈;远离了出口。
田攸落在石板边上;把孟帅逼离了洞口;让他一时不能逃出去;但心中没有半分踏实的感觉。反而守在洞口;铁链握在手里;死死地盯着地下。
孟帅打开洞口;当然不是要让自己出去;而是放阴斜花进来。
只要阴斜花一进这个空间;两人的形势全然逆转;拼死保命的反而是田攸了。
孟帅笑道:“请出来吧。”
良久;洞外寂然无声。
没有任何征兆表示;有一个大高手要从洞口进来。
两人的表情渐渐凝固。
良久;竟然是田攸先发出声音;道:“我还以为;那人跟在后面;你是为了让他进来才打开通道的。”
孟帅回答道:“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在他心底;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而是已经如暴风骤雨般破口大骂;骂的就是阴斜花。
阴斜花明明就该在他后面跟着;难道外面那句“我会站在你身后”不是暗示;只是单纯的放屁么?
就算他不关心孟帅的生死;难道也不关心;一但孟帅被擒住;把他们的老底兜出来;以至于前功尽弃么?
连田攸都防着他;跟孟帅讲话的时候;一直在用心听后面的脚步声;确定对方有没有跟上来。虽然没有声音;但想那阴斜花身法诡谲;自然听不出破绽;因此特意搬下青石;将洞口堵上;兀自还不放心。
结果阴斜花不但辜负了孟帅;连田攸这份心意都辜负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样;情势出乎意料的;对田攸大为有利。
田攸站在洞口;身子挡住孟帅逃跑的路线;笑吟吟道:“小子;没有人来救你了;你要怎么办呢?”
孟帅长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确;阴斜花不在;自己没了后援。田攸挡住了出口;自己没了后路;而在这个空间内;只有敌人;没有帮手。
那要怎么办?
就只好靠自己了。
〖
二四三 探水穴,守门人
到了指定地点;孟帅操纵着船沉了下去。
这艘船就是田家那艘封印机船;本来是田景莹才能操纵的。但孟帅对封印术的认识高于田景莹;对于机修的认识也算系统;这艘封印船也算简单;因此操纵起来毫不费事。
下了水面;孟帅循着记忆中的地图;一路往龙木观摸索;一面道:“咱们都下水了;后面那些人怎么跟上来?你们都会水遁术么?”
阴斜花道:“又何须水遁术?你以为我会跟你钻那个地洞?那也太给他们长脸了。喂;都到了地下;你怎么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他们听见了怎么办?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呆着。”
孟帅心道:也不知道谁在大放厥词。该闭嘴的明明是你。
过了一阵儿;小船渐渐接近海底的山脉;孟帅细心搜索;终于发现了上次来过的水孔;道:“就是那里;我进去了。”
阴斜花阻止道:“着什么急?你先把这山绕一圈看看。况且谁说我要进去了;刚刚告诉你了;不要钻地洞。”
孟帅只得操纵小船缓缓在山中绕行;但见从外面看来;这就是一般的土山;毕竟这只是一个湖底;并非海底;水下山峰不可能有多高;山峰不高;也就显不出魁伟来;从上面俯视;只觉得小土坡一般。
看了半天;阴斜花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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